但她冲向的目标不是陆重!
而是正在被抽离龙气,痛苦到极点的萧凡!
“你这个废物,骗子!”
柳曦月面目狰狞,声音尖利,充满怨毒!
“你害得我好苦!!!”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正是之前,她准备在陆重死后用来羞辱其尸体的同一把!
噗嗤!!!
匕首狠狠刺入了萧凡的心脏!
正在承受灵魂撕裂之痛的萧凡,身体猛地一僵。
他艰难的扭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柳曦月。
至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她。
柳曦月拔出匕首,任由鲜血溅了自己一身。
随即猛地转身,朝着刚刚将龙气抽出的陆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陆哥哥……”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与之前判若两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怪曦月太傻了,竟然会被那种人蒙蔽双眼,还因此……还因此误会了你……”
她泪眼婆娑,泫然欲泣。
“曦月的心好痛,一想到我竟然对陆哥哥你做了那样的事,我就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
她一边说着,一边踉跄向陆重走去。
仿佛悲伤得连站都站不稳,脚下一软,柔弱的跌倒在陆重身前。
丝滑的衣衫在跌倒的拉扯中不经意滑落,露出了精致的锁骨与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却仿佛浑然不觉,仰着梨花带雨的俏脸楚楚可怜的看着陆重。
“现在好了,欺骗我、也害了我们的人,终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她轻声说着,像是在邀功。
“陆哥哥,曦月什么都不要,也不求你现在就原谅我……”
“只求你别用这么冰冷的眼神看着我,人家害怕……”
“让曦月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哪怕只是当个无足轻重的丫鬟,只要能每天看到你,曦月就心满意足了……”
“求求你给我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也给我一个重新守护你的机会,好吗?”
这一番操作无辜又充满了卑微的祈求,让在场不少人都心生动摇,甚至开始觉得她或许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好一朵在污泥中挣扎,楚楚可怜的白莲花。
然而面对柳曦月堪称完美的表演,陆重缓缓站起了身。
那道被抽出的龙气已然化作最精纯的能量,涌入他的体内。
镇龙柱的第一个凹槽缓缓上涨至三分之一。
他没有低头看一眼跪倒在脚边的女人,默默感受着体内更加强大的力量,眼神古井无波。
仿佛柳曦月的背叛、哭诉、示弱……
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场编排拙劣的戏。
“弥补?”
他终于开口,声音淡漠得不带一丝波澜。
“你的这份心机,真是让我恶心。”
“收起你那点可怜的演技吧,我嫌脏。”
话音落下。
他反手一挥,动作轻描淡写。
空气中一道气劲一闪而逝。
柳曦月脸上精心计算好的委屈瞬间凝固。
一道细细的血线从她的眉心缓缓浮现,一路向下划过她自以为傲的俏脸。
噗通。
前一刻还跪地求饶、楚楚可怜的白莲花,下一刻便香消玉殒。
死得和她亲手杀死的萧凡一般无二。
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全场数万人,目光死死汇聚在那道挺拔的黑衣身影上。
敬畏,恐惧,狂热……
种种情绪交织,最终都化作了心悦诚服。
青阳城第一天才,回来了!
陆重手中断剑归鞘,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眼神平静得可怕。
高台之上,萧战天周身气势狂暴,锻骨境六品的威压几乎要将身下的石座碾成齑粉,赤红的眼睛像是要活剥了陆重。
但他不敢动。
只因身前站着那个白衣青年。
“有意思。”
白使者终于有了动作。
他无视了萧战天吃人的目光,也无视了地上那两具渐渐冰冷的尸体,身形一晃便鬼魅般出现在了演武台上。
他的目光饶有兴致落在陆重身上,赞许的点了点头。
“杀伐果断,心性坚韧,天赋更是绝伦。”
“搬血境逆伐锻骨,如此天赋百年罕见,你叫陆重是吧?”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瞬间明白了白使者的立场。
什么萧家的贵客,什么联姻的见证!
在绝对的实力和天赋面前,一切都是狗屁!
对于太玄宗这等庞然大物而言,天才只有活着才有价值!
萧战天的脸色瞬间从暴怒转为煞白。
完了。
他心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陆重顶着萧战天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意,对着眼前的白使者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正是,多谢使者方才出手。”
他指的是白使者拦住萧战天的那一刻。
白使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如同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
“你可愿现在就随我回太玄宗?”
他直接抛出了橄榄枝。
“有我引荐,你至少能成为外门精英弟子,前途无量。”
“至于这青阳城内的蝼蚁恩怨,入我宗门便可一笔勾销。”
嘶!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一步登天!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耗尽一生都无法触及的仙缘!
那可是太玄宗!
真正的仙家宗门!
青阳城各大家族为了一株百年份的草药就能争得头破血流。
可是在太玄宗,千年灵药或许只是内门弟子的日常配给!
那枚被萧凡当做救命底牌的燃血丹,在这种仙门眼中恐怕连喂狗都嫌药力驳杂!
萧家引以为傲的烈阳拳在这等仙门眼中更是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随便从宗门藏经阁里流出一部最低等的玄阶功法都足以在整个青阳城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让所有家族为之疯狂!
更不用说宗门内浓郁如水的天地灵气,真正的强者名师指点,以及数之不尽的天材地宝!
一旦踏入宗门便是鲤鱼跃龙门,从此与凡俗划清界限,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而留在青阳城,哪怕成为一城之主,终究也只是一方池塘里的泥鳅,在仙家眼中随意便可碾死的蝼蚁!
柳家家主面如死灰,双腿一软,险些瘫坐在地。
陆重若是进了太玄宗,柳家可算是彻底完了。
光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家族就能把柳家生吞活剥了!
然而陆重的回答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他摇了摇头,目光平静的越过白使者,直视高台之上脸色惨白的萧战天。
“多谢使者美意。”
他的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
“但家仇未报,誓不离青阳。”
“我与萧家的恩怨,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了结。”
全场死寂。
疯了!
这个陆重一定是疯了!
放着通天的仙路不走,居然要为了区区一个世俗家族的恩怨,留在这小小的青阳城?
白使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便化作了更浓的欣赏。
不为外力所动,心性坚韧如斯,此子未来的成就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好!有志气!”
他不再强求,朗声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一个月后是我太玄宗十年一度的正式入门考核,届时整个天风王朝乃至周边数个王朝的天才都会云集。”
“这是宗门令牌,凭此令你可直接参加最终轮的考核。”
“我在太玄宗等你。”
话音落下,一枚通体青翠,刻有古朴“太玄”二字的令牌破空而来,稳稳落在陆重手中。
这一下,便是尘埃落定。
有了太玄宗这块免死金牌,至少在明面上,萧战天再无可能动陆重分毫。
动了陆重,便是不给太玄宗面子!
萧战天的胸膛剧烈起伏,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怨毒无比地瞪了陆重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等着,今日之辱,我必百倍奉还!
他一言不发,纵身跃下高台,抱起萧凡已经残破不堪的尸体,带着同样面如死灰的萧家众人狼狈离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日大戏即将落幕之时,异变再起。
白使者正欲转身离去,眼角的余光却无意间扫到了柳曦月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有趣,当真有趣。”
他屈指一弹,一道气劲射出,将柳曦月尸体上滑落的衣衫震碎,露出了那具让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的完美娇躯。
“此女虽死,但常年与萧凡那身负龙气的废物待在一起,竟沾染上了一丝龙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