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又战败了。
“北戎的火凤确实厉害。”洛霆初端详着桌案上的飞鸟图案。
图案线条硬朗,简洁,像展翅的雄鹰,而头部又有孔雀一样的羽冠,气势如凤凰展翅。
“陛下,火凤速度极快,给士兵反应的时间太短,来不及躲避,这也是造成伤亡的一大原因。火凤所携带的火药倒是不如我们的火药杀伤力大。”
严九战眉头紧蹙,认真回禀。
按照火凤的战斗力,现在是四境最强的。
洛霆初头疼扶额。
“要是叶时宜在就好了,她一定能帮朕想出应对的法子。”
当初军中的火炮就是按照叶时宜的建议,修改了图纸,射程增倍,一时碾压各国。
“奥,对了,你去沈府可有收获?”
严九战拱手:“叶氏书画等遗物在市面上价值极高,臣表示爱收藏,暗示沈一山可以把手头上叶氏的东西卖给我,以后仕途上会多有照拂。可是,他邀请臣去他府上,又一口回绝,说先夫人除了给沈安宁的嫁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后来,沈府的荷花宴就出事了,都忙着救人,只是,臣觉得荷花宴的事是冲着沈安宁来的。就是当时一阵邪风,刮倒了围栏,让季氏母子人前出丑,沈安宁倒是没事。”
“咚。”洛霆初一拳捶在桌案上,“好你个沈一山,与叶时宜不好好做夫妻,连带安宁也不放过。”
承明殿外。
“惠妃娘娘,陛下吩咐,有要事处理,不见任何人。”顺喜公公揣着拂尘,表情为难。
“那我等会。”惠妃拉着沈安宁往边上的阴凉处靠。
“嗖!”
“父皇是我呀!”
惠妃只见嘉佑公主已经窜到承明殿前的柱子上,正朝里喊。
惠妃一阵头晕,踉跄,她的祖宗,什么时候能收敛点,刚才的喜悦一扫而空。
嘉佑公主今年八岁,是洛霆初最小的孩子,中年得女,十分宠爱。
而嘉佑公主也不负这份宠爱,上房揭瓦,都是分分钟的事。
里面的洛霆初听见稚嫩的小声音,是嘉佑,内心的父爱又爆棚了。
“快进来,外面热。”
“母妃,父皇让我们进去。”嘉佑从柱子上滑下来。
惠妃迈着有点虚浮的步伐,不情不愿的进去了。
她是来给陛下报喜的,结果在殿门口就弄这出,她都想掩面回去。
洛霆初:“顺喜,天太热,再加点冰。”
顺喜公公福身而去。
“父皇这是安宁姐姐教我画的,画的好不好?”嘉佑得意地扬着圆圆的小脸。
“你画的?”洛霆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眨眼功夫就会画画。
“父皇不相信我。”嘉佑公主鼓着嘴,眼泪憋不住了。
洛霆初见心肝宝贝要哭,立马改口,
“相信你,相信你,不过画画是要经常练习,以后你得勤奋点。”
嘉佑公主点头,眼泪憋了回去。
“臣妾谢陛下,嘉佑与沈姑娘很合得来。”惠妃见洛霆初并没有因嘉佑的打扰而不悦,又喜上眉梢。
嗯!
洛霆初与严九战对视一眼。
“惠妃,你先带嘉佑去准备晚膳,安宁你留下,用了晚膳再回去。”
沈安宁颔首。
“臣妾这就去。”惠妃领着一蹦一跳的嘉佑公主,喜滋滋地离开。
她如释重负,以后背后议论嘉佑的人就会少很多。
沈安宁瞄了一眼严九战,心里暗道:“怎么哪哪都有你。”
“安宁,是九战跟我推荐你给嘉佑做伴读,看来他没看错人。”洛霆初语气欣喜。
为了嘉佑的事,他其实和惠妃有一样的担心,沈安宁算是给他解决了一个难题。
“是你推荐的?”沈安宁咬了咬后槽牙。
他不知道嘉佑公主的情况吗?
纯害她。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总要害我?
沈安宁面上勉强微笑,福身:“臣女喜欢和嘉佑公主玩。”
洛霆初:“哈哈,好,以后你就是嘉佑的伴读,不许反悔奥,嘉佑好玩的玩意最多。”
好吧!他们都当她是痴傻的,说话都这语气。
“安宁,你看看这是什么?”洛霆初又拿出火凤的图样。
沈安宁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这是她能看的吗?
当傻子有时候也不错嘛,此等军国机密事,就这么直接的给她看了。
想到此,她觉得痴傻的样子得装好了,以后或许还能知道更多的事,嘿嘿。
沈安宁突然发现,痴傻还成了她的伪装术。
“皇上,这是鸟吗?”
沈安宁目光变得非常好奇,像个探索知识的孩子,心里在想,“这古怪玩意,怎么有点像母亲书册的图案,但又不一样,比母亲那个好看。”
洛霆初脑袋飞速运转,怎么说才能让沈安宁听懂。
有了,他点头:“对,是鸟,它飞得很快,而且做成玩具也能飞得又快又远,很好玩。”
“安宁,想不想画一个样,然后做成小玩意和嘉佑一起玩?”
“嘣”
又提嘉佑公主,沈安宁脑子一炸,没人想跟她玩,今日混过去,还不知明日如何。
“好啊!臣女喜欢小玩意。”沈安宁不得已,夹着嗓子道。
她仔细看了,洛霆初这个图样,是大致轮廓,内部细节很少,想做成会飞的玩意有点难。
母亲书册上的那个或许能帮忙。
沈安宁基本断定,朝廷是要做一种会飞的军器。
洛霆初神秘道:“安宁,这么好玩的东西,不能告诉别人,只能是我,严将军,还有你知道。等完全做好了,给所有人一个惊喜,嘉佑也不能说,好不好?”
沈安宁乖巧点头。
她自然知道事情的机密,换个人,都得用向上人头担保。
“沈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一定全力配合。”严九战俊美的脸上,散发着十二分的严肃。
本来沈安宁对他十分反感,见他连带着周身气息都严肃起来,就稍微放下了点敌意,“在正事面前,还有模有样的。”
“多谢严将军,臣女尽力学会做这小玩意,看着可好玩了呢!”沈安宁颔首,语气稚嫩。
她明显感觉到皇帝松了口气,估计要是别人,他得时刻担心那人有没有二心,对一个孩童样的人,倒是放心不少。
宫门口
沈一山已经开始虚脱,站都站不稳,眼一翻,口吐白沫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