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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想要开天窗,得先提议把屋顶都砸了

    刘大花直接傻眼了。


    可她又拉不下脸直接说自己的难处,毕竟她在杜晚棠面前,有一种隐秘的优越感。


    作为知识分子,以知青的身份下乡的杜晚棠,却不得丈夫的喜欢,反而是她这个泥腿子,得了秦鸿宇的真心。


    这一对比,刘大花能不得意吗?


    人啊,一旦把自己捧得太高,到了该低头的时候,自然就拉不下脸。


    刘大花不吭声,杜晚棠就当她不存在,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就在刘大花觉得尴尬,有些站不住的时候,秦致远夫妻两回来了。


    “阿棠——”


    张素英洗了手,就径直往做饭的厨房走来。


    她正准备问杜晚棠需不需要她帮忙一起做饭,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刘大花。


    家里极少来外人,张素英略带困惑地出声询问,“你是?”


    不怪张素英不认识刘大花,主要是秦家人刚被下放到这里劳改的时候,张素英因水土不服的缘故,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病。


    那段时间主要是秦致远父子俩和村民打交道。


    等张素英病好后,就需要开始下地干活挣工分。


    而秦家人都是被下放劳改,所以他们做的基本都是最累的活。


    张素英年轻时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后来出国留学,是个拿着笔杆的知识分子,长到这岁数,就没干过粗活。


    秦家人下放劳改到现在,也一年多了,每天忙完地里的活,累得都挺不直腰杆,根本就没时间和精力去结识村里人。


    张素英认识的村里人,只有刚好分到她干活的那片地的村民。


    而刘大花之前因为有王家人的缘故,根本就不用下地干活,张素英根本就没有认识刘大花的机会。


    杜晚棠开口道,“妈,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鸿宇让我多加照顾的王寡妇。”


    听到杜晚棠对来者的称呼,刘大花下意识整理自己的衣服,捋了捋麻花辫,确定没问题后,才略带羞涩地自我介绍。


    “伯母好,我是刘大花。”


    说完自己的名字,刘大花脸上迅速划过一丝窘迫。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听习惯了的名字,忽然就觉得有些上不了台面。


    尤其是在眼前这个面容和蔼,即便穿着破旧打补丁的土布,浑身也萦绕着一股读书人特有的书卷气的张素英面前说出来,刘大花更是有一种自相形愧的难为情和自卑感。


    其实也不怪刘大花会在张素英面前自卑,村里那些知青,下乡这么多年,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早已看不出当初下乡时的青涩朝气。


    身上那股读书人特有的气质,也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消磨殆尽。


    就连杜晚棠这个比较晚来的知青,也为了照顾秦致远夫妻俩,将大部分的活揽在自己身上,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面容就憔悴了许多,看着还有些显老。


    而张素英年轻时经历过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什么场面没见过,早已磨炼出一颗强大坚韧的心,家庭的托举让她见识到更为广阔的天地。


    这导致了她无论身处什么境地,都能从容应对,身上那股不卑不亢的从容气度,在这里可不就像是天鹅误入鸭群,硬是把刘大花衬托得怀疑自己是只丑小鸭。


    张素英看着眼前羞涩腼腆的刘大花,眼底迅速划过一丝好奇。


    看不出来啊,眼前这么腼腆的姑娘,居然能半夜和男人私会,还被人当场捉奸。


    是传言有误,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张素英心里的疑惑一闪而过,面上浅笑着询问刘大花的来意。


    “大花,快到饭点了,你来我家是有什么事情吗?”


    想到自己那空荡荡的茅草屋,刘大花深吸一口气,迅速说明自己的来意


    “伯母,我是想来求你们帮忙的。”


    “我家空荡荡的,没什么家具,但大队长他们昨日才帮我建了遮风挡雨的地,我又不好意思再去找大队长帮忙。”


    “我······我······”


    刘大花贝齿轻咬下唇,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张素英,带着点小心翼翼和祈求,等着张素英心软将事情包揽过去。


    张素英看了,眉心狠狠一跳,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喜。


    她被下放到乡下也有一年多了,村里人大多都是利索爽快的性格。


    别说是乡下人,就算是城里的姑娘,也少有这么娇弱的。


    “伯母——”


    见张素英半天没反应,刘大花再一次呼喊,眼眶里的泪花都开始打转。


    张素英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身体紧绷,有些为难地看向杜晚棠,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刘大花。


    她怎么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要是大一点,就能把刘大花给吓哭了?


    她可没欺负人啊!!


    杜晚棠见张素英被刘大花的作态吓到了,立马上前把张素英挡在身后,对着刘大花道。


    “大花姐,这件事我们恐怕帮不了你,我们一家根本就没有人会做这种手工活。”


    “这件事,你还是得去找大队长才行。”


    “这样啊,”刘大花期期艾艾地看着杜晚棠,试探着开口。“那······那你能帮我去和大队长说吗?”


    刘大花自然知道秦家人之前都是城里人,而且家里以前还挺有钱的,根本就不会这种手工活。


    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想要开天窗,得先提议把屋顶都砸了,后面想开天窗就不会有人反对了。


    刘大花就是故意提出一个秦家人做不到的要求,在他们表示无能为力后再降低要求,这样他们肯定不会拒绝自己。


    这一招,可是秦鸿宇教她的。


    “杜知青,前两天你也看到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大队长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一个人去找他,有些害怕。”


    刘大花上前一把握住杜晚棠的手,满眼期待地直视杜晚棠的眼睛,“杜知青,鸿宇和我说过,你为人最温柔善良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这话落在张素英耳中,张素英眉头紧锁。


    她怎么觉得,刘大花的话,好像是在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