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转过身，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办法嘛，自然是有的。”
“不过，我的价钱，可不便宜。”
两个女人在洗手间里，低声商议了许久。
她们的声音很轻，但偶尔泄露出的几个词，却让人不寒而栗。
“下药”、“陷害”、“身败名裂”。
这场密谋，持续了很长时间。
久到裴宴的助理从茶水间回来，路过时，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隐约听到了苏绿的声音，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在为什么事争执，提到了钱。
他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想，直接回了总裁办公室。
“裴总。”
助理推门而入，就看到傅思瑶整个人都快挂在了自家老板的身上，正拿着一支钢笔，在他的文件上乱画。
而他那个不近女色的老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纵容。
助理默默地低下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他将刚才听到的事，简单汇报了一遍。
“……我听到苏秘书和一个女人在洗手间里说话，好像是傅婉柔。”
“她们提到了钱，好像还提到了傅小姐你。”
话音刚落，傅思瑶就笑了。
她一点都不意外。
傅婉柔要是不搞事，那才叫奇怪。
“不用管她。”
她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跳梁小丑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看着傅思瑶那副毫无防备的样子，裴宴却皱起了眉。
这个女人，总是这么掉以轻心。
他转向助理，冷冷道：“盯紧苏绿。”
“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星光之声》比赛正是开始。
后台，傅思瑶对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今天过后，她就有脱离傅家的资本了。
很快，工作人员敲响了门。
“傅小姐，该您上场了。”
傅思瑶起身走向了那个灯光璀璨的舞台。
因为她是裴宴亲自打过招呼，破格塞进来的，所以节目组将她安排在了第一个出场。
既是开场，也是炮灰。
她一走上舞台，炫目的灯光瞬间将她笼罩。
主持人苏可可穿着一身亮片长裙，脸上挂着滴水不漏的职业微笑，迎了上来。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的第一位选手，傅思瑶！”
“说起思瑶，大家最近应该都不陌生吧？”苏可可的声音甜美，话里的刺却毫不掩饰。
“前几天的热搜，可是让思瑶在比赛开始前就收获了巨大的关注度呢。”
她刻意加重了“巨大”两个字，意有所指地看向评委席。
“泼天的流量可算是让她吃上了！”
评委席上，有“毒舌歌后”之称的白娜，心领神会地接过了话头。
白娜一头利落的红色短发，妆容艳丽，她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可不是嘛。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有想法了。还没上台，就懂得先给自己造势了。”
“就是不知道，这实力，配不配得上这份热度。”
比赛从第一秒开始，就是全程无剪辑直播。
两位公众人物一唱一和，毫不避讳地针对，瞬间就将直播间的气氛点燃了。
【我靠！一来就这么刺激吗？这是现场开撕啊！】
【这个主持人跟评委，嘴也太毒了吧？摆明了就是不待见傅思瑶。】
【谁让她是走后门的呢，被排挤也正常。】
【坐等她出丑，看她等下怎么收场。】
直播间的流量，在开场短短几分钟内，就呈现出爆炸式的增长，瞬间攀上了热榜第一。
万众瞩目之下，傅思瑶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她姿态优雅的站在原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苏可可和白娜，等她们表演完毕。
她这副不为所动的淡定模样，反而让准备了一肚子话的苏可可和白娜，一时有些接不下去了。
现场出现了一瞬的安静。
傅思瑶这才抬起话筒，清冷的声音响彻全场。
“请问，说完了吗？”
“我现在可以开始唱歌了吗？”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台下的观众席，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真诚的困惑。
“我觉得，观众们的时间，应该也挺宝贵的。”
“噗——”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直播间的弹幕，也瞬间被满屏的“哈哈哈哈”刷屏了。
【卧槽！这个姐好刚！我喜欢！】
【怼得好！主持人跟评委戏也太多了，我们是来看唱歌的，不是来看你们演甄嬛传的！】
【路转粉了！就冲她这个性格，我粉了！】
【姐姐别理她们，你快唱！我给你投票！】
舆论的风向，开始出现了微妙的转变。
苏可可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有些挂不住了。
她强行挤出一个笑，试图把话题拉回来。
“看来思瑶真是个性十足呢。不过大家也很好奇，以思瑶的身份，为什么会来参加我们的比赛？”
“毕竟，我们总决赛的冠军奖励，对傅家的大小姐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问得极有水平。
既暗示了傅思瑶背景深厚，又点明了她来参加比赛，目的不纯。
傅思瑶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也迎上了现场所有的镜头。
“你说的没错，冠军奖励对我来说，确实没什么吸引力。”
她承认得如此干脆，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我想让更多的人，听到我的歌。”
她的声音，清晰又坚定。
“我只是一个新人，如果按照常规的方法，一首一首地发，一点一点地积累人气，太慢了。”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她微微一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着狡黠又的光。
“现在，全国的观众，有谁想不知道我，估计都挺难的。”
这番坦白得近乎嚣张的言论，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评委席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导师徐宇，突然笑了起来。
徐宇是圈内有名的音乐制作人，为人温和，极有才华。
他拿起话筒，看向傅思瑶的眼神里，带着欣赏。
“她说得没错。”
“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最大的渴望，就是自己的作品能被更多人听到。至于用什么方式，并不重要。”
他将话题，自然地引向了正轨。
“我很期待，能让你不惜站在风口浪尖，也要被大家听到的这首歌，究竟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