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风棠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你可知道骗我的结果是什么?”
“风棠哥是我恩人,我怎么会骗你?”叶青凑过去说道,“我先念一遍,你听了觉得行,那就写,不行,再揍我一顿也无妨。”
风棠重新落座。
扭头看着叶青认真的小脸,思忖片刻说道:“你念吧,就算不行我也承你的谢。”
“好。”
叶青松了口气,开始小声念:“第一句是……”
风棠本来也不当回事。
但听着听着,脸色一变,一股浓浓的喜色跃上眉头。
不等叶青念完,就直接拿起毛笔:“不用念完了,赶紧回到第一句。”
“也行。”叶青重头开始。
片刻后。
风棠把笔一丢,整个人一跃而起,哈哈大笑:“成了,成了,小爷我终于成了!”
刷!刷!
一旁正吃饭的乔小六和竹晏忍不住看过来,乔小六还招呼道:“这就成了?那赶紧来吃饭吧。”
“不吃了不吃了,赶紧上课去了!”
风棠小心翼翼地整理宣纸:“我那份你们分了吧,哦对了,鸡蛋羹留给我叶青小弟,哈哈哈,乔小六你可别抢啊!”
说罢。
就风一样急匆匆往外跑。
“好家伙。”乔小六都惊了,好奇地看向叶青,“青弟,你给他念的啥啊,这么牛的吗?”
叶青嘿嘿一笑:“是我以前做的课业,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我看未必吧……”
一直没说话的竹晏终于忍不住开口,目光饶有深意地盯着叶青:“风棠高兴成这样,说明你给的绝对是好东西,但他的水平教习也都知道,太厉害了可就……”
“那怎么办?”乔小六发挥专业龟奴精神。
“我也提前过去看看吧,兴许能打个掩护。”竹晏放下筷子,幽幽叹气,起身也追了上去。
而叶青则思索着竹晏刚才的目光。
洗手落座。
开心地接过乔小六递来的专属于风棠的鸡蛋羹,准备犒劳一下缺营养的身体。
“希望不会出事。”乔小六还在担忧。
难说……
叶青心里哼笑一声。
若只是风棠一个人,基本上不会出事,真被查出来了,咬死就是独立完成,也没啥。
但还有竹晏……
这个兔爷儿对谁都笑呵呵的,看着很好,但任何实质性帮助都不会给。
要不然风棠的课业早完成了。
还至于动气?
脾气那么大真是控制不住?还是说,是给某人看的?
如今自己给了个好诗,不出意外,风棠绝对会比竹晏出风头,那这个竹晏会忍?
不忍,那自己就会被爆出来,会让自己进入教习先生的眼。
忍了。
那就再找机会。
毕竟像风棠这样久旱之人喝过第一口甘露后,很难忍住不喝第二口。
总的来说。
这就是自己的机会!
想到这,叶青吃上一口鸡蛋羹,眯着眼品味:“鸡蛋羹,真香啊……”
……
……
另一边。
专属于兔爷的课堂。
看到风棠风风火火地冲过来,早到的兔爷儿们都瞪大双眼:“奇了怪了,我没看错吧,风棠?”
“这家伙会来这么早?”
“我也没注意看,这是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
众人肆意调笑。
只觉得风棠一进来,整个课堂就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毕竟风棠是个一点就炸的脾气,大早上开课前吵吵架,让人精神精神,也挺好。
然而今日……
风棠不仅早到。
就连听到讥讽,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安静坐到自己位置上不做理睬。
奇了怪了!
“该不会是课业不会写,想到会被先生责罚,吓坏了吧……”
“这次还是当众脱裤子打大白腚吗?”
“你咋知道是大白腚?”
“每次脱裤子的不就他风棠一个人?他的腚白,我一向是知道的。”
“哈哈……”
兔爷们的取笑越来越盛。
终于。
风棠忍不住了,攥紧拳头一砸桌面:“够了,都给我闭嘴,真以为我的拳头不硬实了吗?”
“我们的拳头也未尝不硬!”其他兔爷也齐刷刷站起来。
半大小子。
火气旺盛。
再加上平日里本就不对付,打架斗殴在所难免。
然而……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一道呵斥从外面传来:“干什么呢?这里是课堂,不是演武堂,想打架都给我滚出去!”
下一刻。
一个身穿蓝布长衫的书生,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长相儒雅,但目光却锐利如箭。
在他的环视之下。
所有兔爷全都打了个哆嗦,仿佛老鼠见了猫,瞬间缩回自己的座位。
没法子……
眼前这位书生正是他们的教习,名叫杨永。
还是秀才公!
可偏偏因为瘸了腿不能再科举,以至于“心理扭曲”,兔爷们可不敢触其锋芒。
“哼!”杨永冷哼,走到讲台上坐下,“先把课业收上来。”
“是。”
一个刚才取笑风棠的兔爷起身。
开始依次收作业。
只不过轮到风棠时,不知有意无意,他直接跳了过去,去收下一个。
“喂!你什么意思?”风棠刷地一下站起来,怒视过去,大声喝道,“你为什么不收我课业?”
哗啦!
一道道目光看过去。
杨永更是皱眉:“动不动就咆哮课堂,怎么?我刚才的话被你当耳旁风了不成?”
此话一出。
跟风棠不对付的兔爷们急忙跟上:
“简直就是目无尊长!”
“反正你那课业每次让先生看到了都生气,还不如不交。”
“就是,以免脏了先生的眼……”
“装什么呢?真以为早到一次课堂,就是好学生了?就你那文采,不收你课业才是对的。”
“就是就是……”
这群兔爷的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杨永的眼,见这群人狐假虎威,他目光一转,就要敲打。
然而话未出口。
一直紧盯着他的那个收课业兔爷却急忙开口,一边冲着风棠抱歉,一边拿起其课业:
“不要意思啊风棠。”
“以前你从来做不出来的,我还以为你这次也滥竽充……”
话音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紧盯着风棠的课业,脸色变了又变,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怎么了?写的啥?离谱到你说不出话的地步?”
“不,不是……”
“那……”
兔爷们还想说话。
讲台上的杨永却是忍不住了:“拿上来我看看。”
“是。”
课业被呈了上去。
然后……
几乎是瞬间。
看到内容的杨永刷地一下站起来,脸上带着一丝陶醉,喃喃道:“好诗!好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