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雄大笑道:


    “好好好,叛军行军打仗都是废物,就是那个邪门老头凶悍。”


    “只要太乙剑宗的仙师杀了那邪门老头,本将随手就可灭了叛军。”


    一旁的白羽听了也放下心来。


    就说嘛,叛军中出现修仙者,这本就不同寻常。


    离国的本土仙门,也该派人出来解决了。


    这时,郡丞刘子安又问道:


    “郡守大人,不知太乙仙门的仙师,还有多久能到?”


    郡守道:


    “路途遥远,陛下的使者想要上仙门求援也非易事。”


    “快则一两个月,慢则三五个月。”


    马雄听了,叫道:


    “三五个月,本将倒是有把握守住,大不了退守江城。”


    “那邪道老头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人攻城,我们江城的守卫床弩也不是吃素的。”


    其他人听了也放下心来,一时间场中变得热火朝天。


    白羽却没有那么乐观。


    叛军有修仙者相助,还有萧家这种内应,江城不是那么好守住的。


    不过他自然不会傻到说出来。


    只要他敢开口揭发萧家,他就会在江城彻底消失。


    宴会终了,白羽和九叔起身告退。


    白羽无意中往后院一瞥,却见得一个杂役正把大批酒肉倒入泔水桶里。


    泔水桶中,甚至还漂浮着一只几乎完整的烤鸭。


    白羽心头一紧。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白羽看见了,大批未曾吃完的鱼肉被直接倒入泔水桶里。


    他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顿时就沉了下去。


    城外许多人已经断粮了,有的人已经开始吃树皮了。


    城中的大户却依旧山珍海味,最关键的是每天都有大批的浪费。


    这是两个世界,唉。


    白羽对自己刚才吃的熊掌鲍鱼产生了一种罪恶感。


    如果换成粮食,又能救活多少人呢?


    白羽心中纠结,恰好路过一条小巷子。


    路边倒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她嘴唇干裂发白,眼窝深深的凹陷下去。


    见了白羽,她奋力爬起身来,抓着他的手就往胸前塞。


    “老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管我一顿饭就好。”


    “不,一个烧饼就好。”


    一个烧饼,现在的女人,一次就值一个烧饼。


    白羽长叹一声给女人买了吃食。


    再给她塞了一串铜钱,三四百文左右。


    再多,对她来说就是祸非福了。


    女人千恩万谢,把铜钱塞进胸口死死抱住。


    白羽脑海里千头万绪。


    时而浮现着春风楼里歌舞升平之景,时而又想起了城外被剥光的树皮,还有那女人瘦得像芦苇的身体。


    正走着,远远看见孙寡妇的店面,现在九叔应该也到家了。


    白羽想了想,回义庄扛了袋米,敲响了他们的门。


    这会,孙寡妇正拎着九叔的耳朵。


    “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啊,又喝这么多酒。”


    “这兵荒马乱的,你要是走了,我和孩子可怎么办。”


    白羽在外面叫了一声:


    “师父,师娘,我来给你们送点东西。”


    九叔正被训得头疼,见白羽来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把白羽叫进去了。


    孙寡妇不好再训斥九叔,自己进了里屋。


    白羽把之前的见闻和九叔说了。


    “九叔,我有种负罪感。”


    九叔安慰道:


    “小羽不用太过自责了,世道如此,我们又能改变什么呢?”


    “那些酒食你好歹是吃进肚子里了。如果你不吃,同样是浪费了,岂不是更加暴殄天物?”


    和九叔这么一说,白羽心里倒是好受了几分。


    九叔给白羽倒了一杯醒酒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