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池欢沉沉睡去,可司言书像是被定住身体,夜色深沉,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他不敢乱动,僵硬的躺着。
身上的反应依旧存在,可让司言更觉得头大的,是任池欢先后喊出的名字,到底司言书重要,还是司裴鹤。
他一边告诉自己不是他,一边控制不住的渴望是他,司裴鹤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和逐渐粗重的呼吸,都揭露着他内心的焦躁。
任池欢是在一阵温暖而安稳的感觉中逐渐苏醒的。
深沉的梦境最后退去,任池欢缓过劲来,她感受到温暖和熟悉的味道,即便没睁开眼,她都知道是谁。
“裴鹤哥你回来了,没有哪里受伤吧。”任池欢还没有完全清醒,半梦半醒的开口。
司裴鹤心里那道坎没过去,冷冰冰的回应:“没有受伤……你想让我受伤?”
几乎是立刻,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身边的男人身体紧绷得不像话,任池欢警铃大作,他的语气也不太对劲,任池欢缓缓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悄悄打量着他。
可男人在她睁眼的瞬间已经闭上,像是在躲避什么,要不是他侧脸线条绷紧,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任池欢都以为他睡着了。
“研究如何?一切顺利吗?”
他才回来,任池欢自然往这个方向想。
“你希望顺利吗?”司裴鹤又没回到她的问题,反而像个刺头一样带着一丝回怼的意味。
她心中微动,想起了自己刚才似乎做了很混乱的梦,好像……还喊出了声音?难道……
为了印证心中模糊的猜测,她轻轻动了动被他握住的手腕。
司裴鹤立刻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身体甚至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这个反应,更加印证了任池欢的猜测,他果然在介意什么。
任池欢开始回忆做梦的场景,是因为她喊了司言书的名字?她知道自己现在要哄这个男人了。
只见她背对着他,但柔软的身体却像没有骨头般,又往后贴了贴,整个人缩在他怀中,任池欢能感觉到他浑身一僵,甚至呼吸都停滞了一番。
“裴鹤?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所以你不开心……”任池欢故意放软语气,像是在撒娇。
司裴鹤反应本来就没消退,女人的香气径直涌入他鼻腔,到这时候了,她竟然觉得他是因为被吵醒而不开心!
他心中情绪更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感受到男人的变化,任池欢忽然翻身,两人间的距离被缩到最短。
“那你怎么了?”她的指尖缓缓滑到他紧蹙的眉间,司裴鹤紧绷的不敢乱动,“身体这么僵,呼吸也这么重……是做噩梦了吗?”
她的触碰如同点燃引线的火星,司裴鹤猛然睁开眼,发现她眼里的狡黠,立刻意识到她故意的。
“你故意的?”他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得不成样子。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眼害怕的往他身上有贴了贴,“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梦到了什么?”司裴鹤追问,语气有些急迫,握着她手的力道又不自觉地收紧。
他在意,任池欢能感觉到。
“梦到……有人欺负我,我很害怕,很绝望……”
司裴鹤的心猛地一沉,她先喊的是他的名字,竟然是因为他出现,所以做噩梦了吗?司裴鹤周身的情绪明显低沉。
任池欢赶紧继续说:“然后……你就来了。你把我抱起来,让我别害怕,你带我离开了。”
她认真的说着,司裴鹤愣住了,她喊他名字,是因为她梦到自己去救她了?
司言书的情绪明显好转,可司言书呢?他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他的到底没有问出口,怕听到的是他不能接受的答复,再看任池欢,此刻竟然还带着一丝对他的撩拨。
任池欢能感觉到他依旧没有放松的身体,于是大胆的用手划过司裴鹤的喉结,“你好像还是有些不安,难道不能告诉我吗?裴鹤哥。”
司裴鹤被她的主动和直白撩拨得几乎失控。尤其是封闭式那么久,他对她的想念已经到达顶峰。
他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困在自己身下,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司裴鹤猛烈的喘着气,盯着任池欢看了半天,带着些许别扭。
“我听到……你喊了我的名字之后……又喊了司言书!”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那个名字,随后紧张的不敢与任池欢对视,下意识的想移开目光。
任池欢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个闷葫芦,竟然因为一句梦里的名字,自己纠结别扭了这么大半天!
她伸出双臂,迫使他与自己眼神对视,“我做噩梦就是因为他,他要伤害我,你保护了我。”
虽然只是简单的解释,司裴鹤却觉得心中的情绪得到缓解,不等他反应,任池欢将他拉向自己,主动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司裴鹤看着眼前放大的人,心跳随之加速,仿佛即将冲破胸膛。
可他心中的疙瘩没有真正解开,他克制的拉开两人距离,任池欢不解,就见他憋红了脸,“你是不是……是不是还喜欢他?心里……是不是还想嫁给他?”
司裴鹤说出口就后悔了,他怎么能问出这么幼稚的话,如果任池欢真的回答是,他该怎么办?
任池欢看着他这副傲娇又吃醋的模样,莫名心酸,上一世他一个人忍受着这些情绪吗?任池欢酸涩的开口:“司裴鹤,你听好了。”
“我的噩梦就是因为他,他对我造成了那么多伤害,我怎么会继续喜欢他,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我想好好爱你。”
她的话语温柔有力,驱散司裴鹤心中所有的别扭,他怔怔地看着身下的人儿,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和坚定,一颗心被填的满满的。
他终于等到她看自己了。
“池欢……”
两个人刚脱口而出,任池欢已经覆上他的唇。
月光羞怯地隐入云层,房间里的人忘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