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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48小时死亡游戏(18) “一水三山……

    “一水三山厚而端, 龙脊翻飞万星攒,莲花一朵吞**, 冲入云霄自在天。”


    如果不是知道老屁和谢隐年纪相当, 光听声音,秦淮以为这是哪位活文化遗产呢。声线苍老,音调吊诡, 尾音拖得九曲十八弯。脑补一下,似有一位萨满在电话那端手执文王鼓武王鞭, 赤脚起舞,口中喃喃。


    谢隐斩钉截铁地打断:“说人话。”


    对面清了清嗓子,发出了中年男人正常的声音来。


    “头儿, 易经八卦风水秘术, 本质上就是古人对自然和社会规律的一个总结,所以万变不离其宗,既然说是龙脉, 自然有龙头龙脊龙爪龙尾, 你们刚才发我图片的那个小木房子所在的山头, 应该就是A城传说中龙脉的龙爪。”老屁顿了一下,给谢隐一个消化的时间。


    秦淮这时问道:“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会有一个与之对应的另外一个龙爪?”


    “NO~NO~NO~”老屁在电话那端又开始拿腔拿调的,“刚才说话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心理学家秦老师吧?我听韩易他们老提起你, 说你玉树风华, 难得的才貌双绝的佳人。秦老师,心理学和我们堪舆风水之术其实是相通的, 观天地,察众生,领悟人之奥妙, 解心头之结。秦老师,今晚有没有空,咱们单独出去喝一杯?”


    谢隐的脸都拉成鞋垫子了,他正想开口嗔怪老屁几句,却听见耳边细雨柔风的声音。


    “好啊,不见不散。”


    “见个屁!”谢隐一腔子邪火直冲脑瓜顶,“少给我不着四六,再废话明天就查封了你那坑蒙拐骗的窝点!”


    老屁见好就收,嘿嘿一笑,赶紧正经起来。


    “龙,毕竟谁也没见过,都是古书典籍里留下的记载。官方认证的龙有三爪、四爪、五爪之分,西汉出土文物中多为三爪,宋代之后多为四爪,元代皇家明文有规,二角五爪龙为皇室专用,后世多以此为范。至于风水学上的龙脉,毕竟不是人造,多随山就势,牵强附会,所以几爪都有。咱们A城这条龙脉,就是三爪龙。”


    秦淮脑子中略作构思,立即问道:“龙脊东西走向,那三抓是一南二北,还是一北二南?”


    “一北二南。”


    秦淮闭上眼,阳光透过眼睑晕出温暖的金黄来,他的睫毛卷翘黝黑,在阳光下偶然闪烁,一如碎金子一般。镜片也不能掩其光华。


    谢隐耐心等待着,他知道秦淮一定是复盘出什么重要信息了。


    老屁在电话那头见没了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喂喂喂,头儿你们掉线了么?另外两个龙爪大致在哪个区域可以确定,但具体到哪个山头我说不好。因为派别不同,说法不一,仅供参考啊!”


    秦淮却在这时睁眼,一身轻快地笑笑,“不用了老屁,谢谢!”


    秦淮拉着谢隐便开始往山里的方向走去。谢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论秦淮做什么,哪怕是有些许出格,他都本能的觉得对方是有道理的。


    一种无由的信赖在谢隐坚如磐石的心底悄然发芽。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秦淮,就是裂缝里照进的那束光。


    在营救两个小人质当日,秦淮与警员乔增进山追人,一路上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脚印误导着警方,经过痕检的步态检验,那个小脚印应该是罪犯用棍子绑着小鞋子在地上留下的痕迹。


    据乔增回忆,在秦淮返回后他独自追踪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两条路上都有脚印,很显然,最终他选择了一条路,并受了伤。


    “如果按照老屁说的‘一北两南’是正确的,那乔增没有走的另外一条路,或许就是另外一个‘龙爪’。罪犯很有可能就窝藏在那。”


    事出从急,谢隐也没有时间再召集警力了,于是在秦淮的带路下,二人朝那条小路奔去。


    鉴于乔增的先例,二人一路走得比较谨慎,今天谢隐出警是持枪了的,他将甩棍交给了秦淮,二人互为背后坚实的依靠,向前行进着。


    绿树葱葱,树影斑驳,偶有山涧流淌,反射着细碎却刺眼的光芒。光线明暗对比过于强烈,给勘察增加了很大难度。看到眼睛都花了,小路上终于渐渐有了并不清晰地脚印,二人小心翼翼地寻着脚印走去。


    秦淮用甩棍探着地面,脚步越来越清晰,视野中也隐约出现了一个小木屋。


    似有炊烟升起。如果这不是一场拘捕,这背后没有一条条惨死的生命,或许谢隐会生出一点闲情雅致来,欣赏一下这满目的苍翠与袅袅炊烟。


    秦淮低语:“有人,走!”


    谢隐却一把揽住了秦淮的臂膀,将他拉了回来。


    呼吸急促,肌肉紧绷,秦淮在谢隐的怀里能感觉到一种属于捕猎者的紧张与机警。紧张到谢隐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正在紧紧抱着秦淮——


    “等一下。”谢隐松手,有力的余温留在秦淮的臂膀上。


    谢隐看向一块草皮,附身拾得一块石头,向草皮砸去,草皮下猛然异动,一个已然生锈了的捕兽夹发出“砰”的一声,似困兽冻饿多年后死死咬住到嘴的猎物一般——不榨出骨髓誓不罢休。


    这块草皮是脚印指引的方向,很显然,对手下足了功夫。


    正如秦淮所料,不远处便有一个与方才的木屋几乎无异的木屋,同样是坐南朝北。屋内叮叮当当有做菜的声音,锅铲翻飞,里面的人才未能听到外面的巨响。


    还算顺利,谢隐与秦淮擒获了木屋中的人——那个卖热狗的女人。


    女人对于警察的到来并不意外,她只回头睨了一眼谢隐与秦淮,随后便回头娴熟地熄火,然后捋了捋花白的头发,一脸惋惜地说道:“我新采的蘑菇,你们一会帮我找个安全的地方倒掉吧,没熟,别让人捡着吃了,再中毒。”


    谢隐追问崔力强的下落,女人笑笑,“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合作结束了,他去哪我管不着,也不知道。”


    ——


    女人名叫顾丽芬,不是孙猛记忆的“顾继芬”,今年44岁。19岁结婚后在婆家一直受丈夫和婆婆的打骂,在生下女儿后便在还没出月子的一个夜晚带着女儿逃往了Z市,打零工生活。


    顾丽芬在川菜馆做过服务员,在汽修厂的机油里泡过,后来自己张罗了一个小摊,卖起馒头花卷来。生活很苦,但有女儿的陪伴,她也觉得苦中有乐。


    女儿十三岁那年,生活被彻底改变了。那天,顾继芬正在厨房里准备第二天的食材,女儿顾娇娇正在门口坐着写作业,长相清丽的顾娇娇吸引了路过的孙猛的目光。


    兽性大发的孙猛在几个手下喽啰的怂恿下,将顾娇娇骗上了车,强行对顾娇娇实施了侵犯。


    顾娇娇身受重伤,生//殖系统和排泄系统均受到了不可治愈的伤害,女孩也因为受到惊吓和刺激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豆蔻年华,原本平静又美好的生活如泡沫一般被轻易戳碎了,面对疯癫又残疾的女儿,顾丽芬心痛欲绝,她一边为女儿治病,一边开启了旷日持久的维权。


    一路辛酸不必多言,都化在顾丽芬额头眼角的皱纹上了。孙猛恐吓过她,打伤过她,各种手段敲诈威胁过她,哪怕是诉诸法律,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顾丽芬也未能取胜。


    女儿的医药费没了着落,眼看着就要危及生命,顾丽芬不得不向孙猛低头。孙猛答应给她一笔补偿金,但她从此以后离开Z市,不能再纠缠孙猛。


    顾丽芬为了女儿,答应了。


    就这样过了几年,女儿的病情愈发严重,终于有一天在精神疾病发作的时候扯掉了自己的外置排泄系统,最终发生感染,不治身亡。


    顾丽芬悲痛欲绝,几乎要随女儿而去。就在这时,崔力强找到了她,要与她共同完成复仇计划。


    顾丽芬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她原以为崔力强这样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与她联手,也不过是装装保安保姆,然后伺机下手罢了。然而当顾丽芬慢慢了解了崔力强的计划时,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多深厚的恨,方能让人催生出如此强大的复仇**——


    崔力强几年如一日的学习,化学知识、机械知识、医学知识、风水堪舆……他给人看风水、修老电器,甚至乞讨过,只为攒更多的钱……他没有上过一天学,却自己打造出了机械化的人间炼狱……


    他不仅仅想要孙猛孩子的命,他甚至是对这个孩子实施了虐杀。


    在二人长期侦查之后,在一个工作日傍晚,二人伪装成小区保洁将孙猛的儿子孙小繁骗出后,装入了一个与孙小繁身量几乎相当的金属棺材中。


    棺材连接着氧气管,孙小繁身上挂着输液管和排泄管,男孩在漆黑狭小的空间里几乎没有挣扎的余地。


    起初,金属棺材还会随着男孩的扭动而发生细微的震动,但随着崔力强控制空气和营养液的输入量,男孩慢慢便没有了反抗能力。


    崔力强能够精准地把控输氧量,让孩子能够保持在一个不至于死亡,却严重损耗大脑的状态。这个过程中男孩经历过什么不可想象——极度的惶恐,无奈,身体的不适,缺氧出现的幻觉……


    顾丽芬没有什么文化,她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但当她看到仇人的儿子被虐待致死,她心中的愤懑于仇恨便得到了片刻的慰藉。


    片刻而已,在每一个梦见女儿的夜晚,她的仇恨之火便又一次重新燃烧。


    于是原本决定报了仇便要退出的顾丽芬又一次加入了崔力强的犯罪中来,她能感受到崔力强每一次复仇时的快//感,那种快//感感染着顾丽芬,也带给了她无尽的、畸形的快乐。


    他们一起杀掉了林翠竹的孩子,绑架了王世佗的孙女和袁咏梅的女儿……


    “他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方式虐杀孩子?”


    顾丽芬摇头:“这不关我的事,我一句都不会问的。”


    审讯室内陷入了一片沉寂……顾丽芬不再肯开口,无论谢隐如何追问崔力强的下落。


    就在谢隐决定放弃这条路,另寻他法的时候,秦淮破门而入。


    他携带的风抚过顾丽芬的耳侧,裹挟着一种不好的预感直逼顾丽芬的心脏。


    对面的男人苍白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血色,看起来薄情又冷血。他一双能够洞穿人灵魂的眼睛看向顾丽芬。


    “和你无关?那画龙点睛,和你有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