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窄小的缝隙间透了进来,落在地毯上形成一道金线。


    姜明婳是在一种被腰部传来的紧密包裹的陌生的感觉中醒来的。头痛欲裂,是宿醉的代价,但比头痛更让她心惊的是背后传来的另一个人的温热呼吸和沉稳心跳。


    昨晚混乱而炽热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入脑海:谢厌那双氤氲着水汽和欲望的眸子,以及完全符合她XP的发色,两人之间逐渐变得侵略性的吻,散落一地的衣物,还有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纠缠。


    美色误人!真是美色误人!


    谢厌他虽然是反派,但是因为长期被当成实验体,思维和小孩子一样简单单纯,她怎么就在酒精和粉发的攻势下,做出这种不道德行为啊!姜明婳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句,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悔掠过心头,让她下意识地想挣脱这个怀抱。


    她细微的动作惊醒了身边的人。


    谢厌悠悠转醒,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目光就捕捉到了姜明婳尚未完全收敛住的懊悔的神情。


    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谢厌眼底初醒时的朦胧暖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冰凉的无措。他飞快地低下头,粉色的头发垂落,遮掩住他瞬间黯淡下去的眸光和几乎要溢出的失落。


    他屏着呼吸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身体微微向后缩了缩,拉开一点距离,生怕自己的触碰会引来她更加的厌恶。


    “明婳……”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更添了几分可怜,“对不起。”


    姜明婳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没有立刻说话。这沉默让谢厌的心更沉了下去。


    他鼓起勇气,抬起头,眼眶已经不受控制地泛红,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淋雨的小狗,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对我这么好,可是我竟然……昨晚是我失控,是我的错。”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眼神里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我不敢奢求什么,真的。我知道你和韩云初……我不会打扰,也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我的存在。我只求你别赶我走。”


    他伸出手,想拉住她的衣角,却又不敢,手指蜷缩在半空,最终无力地落下:


    “让我留在你身边,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偶尔能看见你就好……求你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姜明婳内心升起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毕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身世又如此坎坷凄惨,许是因为自己对他好,所以让他产生了雏鸟情节,这么全心全意地依赖她,这种感觉,姜明婳竟然不觉得糟糕。


    她姜明婳再冷静理智,面对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副神情,也很难硬起心肠。


    “我没说要赶你走。”


    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躺好,别一副我要把你怎么样了的样子。”


    谢厌闻言,眼睛猛地亮了一下,虽然依旧红着眼眶,但那里面重新燃起了小心翼翼的光彩。他听话地躺了回去,像只得到特赦令的流浪狗,眼巴巴地望着她,仿佛她是他的全世界。


    姜明婳掀开被子下床,脚刚沾地,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她猛地回头,看向床上依旧乖巧望着她的谢厌,眉头微蹙:


    “等等,谢厌,你昨晚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如同一个惊雷,在谢厌耳边炸开。


    他身体瞬间僵硬,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比刚才更加苍白。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


    他怎么能说他其实就是书房里她养的那只海马,她会不会把自己当成怪物,像谢家一样把自己抛弃?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急得眼眶更红了,泪水在里面打着转,眼看就要决堤。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只是还未等谢厌自己说,姜明婳倒是想到之前带他来家里学习过,大门系统里早就录入过他的基本信息,拥有一定的通行权限。兴许是他昨晚过来,门口的智能系统识别后给他开了门,而自己醉得厉害,根本没留意。


    想到这里,姜明婳心里最后一丝探究也放下了。她看着谢厌那副可怜兮兮,生怕被丢弃的样子,心头微软。


    “好了,别哭了。”她语气算不上温柔,但也没有责备,“我先去洗洗,一会儿你再洗。”


    看着姜明婳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后,谢厌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他抬手,用力擦去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水,心底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无法言说的自卑。


    过了一会儿,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几下,接着门外就响起了韩云初的声音:


    “婳婳,你醒了吗?”


    谢厌缓缓起身,把刚刚穿好的衣服,又扯了扯,露出昨晚暧昧的红痕,这才去把门打开。


    门刚打开,韩云初站在门口,脸上惯常的玩世不恭僵住了,他的目光瞬间钉在了谢厌的身上,他清晰地看到了谢厌脖颈和锁骨处那些刺眼暧昧的红痕。


    空气瞬间凝固。


    韩云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他一步步走进来,目光死死锁住谢厌,声音冷得掉渣:


    “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厌被他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面去了几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眼眶通红,惊恐地望着韩云初。


    这副情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韩云初在咄咄逼人地欺负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弱者。


    “韩云初!”姜明婳刚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韩云初面色阴沉地逼近,而谢厌缩在床边,红着眼眶,瑟瑟发抖,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你干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对峙的两人同时转头。


    韩云初看到她,眼底翻涌着被背叛的刺痛和愤怒,刚想开口,就被谢厌打断:


    “对不起!韩同学,对不起!”


    谢厌却突然抢在他前面,带着浓重的哭腔,对着韩云初连声道歉,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惹您生气,对不起,你们别因为我吵架。”


    他一边说,一边哭着,卑微惶恐的模样,让姜明婳看了难受。


    她上前一步,将谢厌护在了身后,目光冷冷地看向韩云初:


    “韩云初!你干什么欺负他?”


    “我欺负他?”韩云初气得几乎笑出来,胸口气得剧烈起伏,他指着谢厌,又看向姜明婳,眼底是难以置信和被误解的荒谬与受伤,


    “姜明婳,你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谁欺负谁?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他身上的这些痕迹又是怎么回事?!”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的委屈。明明他先喜欢上的,明明他很早就向她表白了,但是为什么还会是这种结局。


    姜明婳被他吼得一怔,但谢厌在她身后害怕的抽泣声,让她立刻又硬起了心肠。韩云初此刻的愤怒,在她看来更像是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


    “他为什么在这里不用你管!至于他身上的痕迹......”


    姜明婳顿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但更多的是对韩云初态度的不满,“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韩云初,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合作关系……”


    韩云初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看着姜明婳维护的姿态,看着谢厌在她身后那偷偷抬起挑衅的眼神,虽然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了可怜巴巴。


    一股巨大的失望和挫败感将他淹没。他所有的辩驳都卡在喉咙里,变得毫无意义。


    他深深地看了姜明婳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头莫名一悸,下一秒,韩云初一言不发,转身,摔门而去。


    巨大的声响在别墅里回荡,楼下的傅衍之和温初晴被动静吓了一跳,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迷茫,接着就看到韩云初气冲冲从二楼下来,头也不回离开了姜家。


    “韩云初!”姜明婳追出去下意识喊了一声,但回应她的只有韩云初决绝的背影。


    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一阵前所未有的头疼。这都什么事!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响起了姜明珈急促的声音:【阿婳!检测到韩云初情绪波动值突破安全阈值,他与配平系统的连接出现剧烈震荡!穿书局那边似乎捕捉到了不稳定的信号,剧情偏移警报轻微拉响了!快去稳住他!不能让他这时候出问题!他现在心态崩了,会影响整个布局。去,哄哄他。】


    姜明婳脸色沉了下来。她看了一眼身边依旧红着眼眶,小心翼翼观察她脸色的谢厌,心里五味杂陈。美色误事,果然不假。但眼下,大局为重。


    “收拾一下,”她对谢厌说,语气听不出喜怒,“跟我去找韩云初。”


    谢厌身体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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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查地僵了一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阴霾,但他很快低下头,乖巧地应道:“……好。”


    姜明婳带着谢厌,很快在一家韩家旗下的私人俱乐部找到了韩云初。他正一个人坐在吧台,面前已经摆了几个空酒杯,眼神冷冽地盯着某处,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看到姜明婳过来,他眼神动都没动,仿佛没看见。


    “韩云初,刚才是我情绪没控制住,我向你道歉,回去吧。”姜明婳在他旁边坐下。


    【韩云初回去吧,别影响我们的计划。】


    姜明婳口上说着道歉,心里却想着他们的计划,韩云初想,如果不是计划,恐怕姜明婳根本就不会来。他嗤笑一声,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怎么怕我影响计划,就不怕我再欺负你的心肝宝贝?”


    他的语气充满了讽刺,目光刻意忽略掉姜明婳身后的谢厌。


    姜明婳耐着性子:“早上的事是个误会。谢厌他情况特殊,你不要跟他计较。”


    “误会?”韩云初猛地转头看向她,眼底布满红丝,“姜明婳,你当我瞎吗?那些痕迹是误会?他刚才那副样子是误会?还是你觉得,我韩云初就是个你可以随意糊弄的傻子?”


    他的声音不小,引来不远处侍应生的侧目。


    姜明婳蹙眉,压低声音:“韩云初,你冷静点!别忘了我们的正事!”


    “正事?呵……”韩云初看着她,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失望和受伤,“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的一切,包括我,都只是计划里可以利用的一环?”


    他指着默不作声的谢厌,语气尖锐:“那他呢?他难道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还是说,对你来说,他比较特殊?”


    姜明婳被他问得一滞。谢厌当然特殊,他的身世,他的依赖,他们之间发生的意外,但此刻,她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


    看着姜明婳的沉默,韩云初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再看她,转身对酒保说:


    “再来一杯。”


    姜明婳看着他这副颓然的样子,知道硬劝没用,只能暂时按捺下性子,试图用更缓和的方式沟通。


    谢厌始终安静地站在姜明婳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低着头,像个隐形人。


    但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却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姜明婳为了计划耐心地安抚韩云初,看着韩云初虽然态度恶劣却依旧能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嫉妒开始在他心底疯狂滋生蔓延。


    凭什么?凭什么韩云初可以这样理所当然地站在光明里,可以这样对她发脾气,可以被她这样在意?而他,连留在她身边都要如此小心翼翼,摇尾乞怜?


    阴湿黑暗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他抬起眼,目光掠过韩云初,随即,轻轻扯了扯姜明婳的衣袖,在她看过来时,露出一个苍白而懂事的笑容,小声说:


    “明婳,你们先聊。我……我有点担心弟弟,想先回去看看他。”


    姜明婳正被韩云初搞得心烦意乱,想着谢厌在这里确实不方便,便点了点头:


    “好,让司机送你回去,注意安全。”


    谢厌摆手拒绝了姜明婳的好意,说他自己可以的。又对着韩云初的背影微微躬了躬身,仿佛在为他之前的行为再次道歉,然后才转身离开了俱乐部。


    然而,一走出俱乐部的大门,离开姜明婳的视线范围,谢厌的脚步就变得虚浮起来。他快步走到一个无人的昏暗巷口,猛地扶住墙壁,压抑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喉头一甜,一口暗红色的血液竟直接吐了出来。


    他抬手,毫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渍,眼神里是一片疯狂的偏执和嫉妒。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之前的美术刀,熟练地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几道新旧交错的浅色疤痕。然后,他眼神空洞地盯着冰冷锋利的刀尖,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白皙的小臂上,再次划下了一道鲜红深刻的血痕。


    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但他脸上却浮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平静和满足。


    谢厌依旧以为自己是不详,欺负他的人最终都会有不好的下场。他只会用这种方法,通过伤害自己,去伤害其他人。


    谢厌离开后,姜明婳又尝试哄了几次韩云初,但是韩云初仍旧爱答不理,就在她快要放弃时,姜明珈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阿婳,亲他!信我!我就是靠着这一招拿下00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