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渊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白皙细腻的皮肤搭配上狡黠灵动的眼眸,古灵精怪。
罢了罢了,她前十几年在娘家受了许多的苦,和他成了婚后又每日提心吊胆。他这条命本就是偷来的,如果被收回也不怨别人。
瞧方沉渊又看她,苏意纳闷,还嫌这菜不够好吗?
随后又殷勤的给方沉渊夹菜,“小心烫嘴,多吃几个干活有劲,这是我特意给你烙的。”
方沉渊慢慢咀嚼思忖着,推翻了昨晚的猜测。瞧着苏意表情小心翼翼带着讨好,明显还是情根深种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他的态度冷淡,以至于害苏意伤心不已,老天爷才收回系统。
所以,这是个惩戒!
一瞬间,方沉渊醍醐灌顶。
细想自从回家之后苏意的种种辛苦,他却天性冷淡,甚至一直借口怕压到孩子分床而睡,确实愧对苏意的感情。
如果注定不能长久,就让他在余下的日子里照顾好她吧。
方沉渊默不作声的把冬瓜排骨汤喝完,连最后一片冬瓜都没放过,放下碗郑重的说道。
“小意,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的。”随后拿起农具上地。
苏意冲着他的背影张张嘴。
什么意思,只是一顿饭也不必感动成这样吧?
怎么总感觉方沉渊像是有什么心事,做了重大决定似的呢?
苏溪还在呼噜呼噜喝着汤,苏昭茫然地摇摇头,苏意挠头,可能是她想多了。
姐妹俩帮苏意收拾好碗筷后就手牵手去了地里。
春耕一连多日,早出晚归好不辛苦,作为后勤队的苏意变着花样给几人准备三餐,绝不让几个人缺了营养。翻遍了系统使出浑身厨艺,每日煎炒炖煮换样来。
连着闻了几天肉片的味道,张大爷终于忍不住爬墙头,高声喊道,“小意啊,你做的啥好吃的呀,这天天就属渊子的饭菜最香了,传满田里都是。”
“张大爷,不过是点家常菜,没啥特别的。等明日我多做些,大家都来尝尝。”苏意正把晾晒好的衣服一件件的收回来,转头笑道。
这几件衣服本是想让方沉渊换下来,自己没事时候顺手搓了,没成想方沉渊居然默默地早起,连带着她的衣衫都洗好了。
“小意啊,你也教教你大娘怎么能做的那么好吃,大爷吃蒸土豆都快吃吐了。”
张大爷正愁眉苦脸的大吐苦水,身后突然传来紧促的脚步声,随后就见张大爷整个人嗖的摔底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爷你没事吧?”苏意心瞬间提起来,快步向墙根走过去,扬声问道。张大爷年纪大了,可别摔个好歹的。
随后就听到了张大娘中气十足的怒骂声中伴随着张大爷的痛呼声,“好你个张大齐,爱吃吃不吃滚,我做的难吃你也吃这么多年了!”
“小意你不用管他,这老家伙就是皮子痒了。”
苏意默默地退后几步,在心里为张大爷默哀。
张大娘哪里都好就是脾气急躁,赵大爷勤快能干能吃苦,就是嘴上总喜欢惹张大娘不痛快,这两人跟欢喜冤家似得过了好多年。
天空中惊雷滚滚乌云密布,苏意抬头望了望天,瞅着天气八成是要下尝大雨呢。
苏意拿了伞去迎还在田里没回来的三人,这些日子苏昭和苏溪都跟着方沉渊在地里忙活。三人像是达成一致,坚决让苏意在家做饭就行。
就连送饭都不用她走动,每到晌午小姐妹俩就会手牵手回来,一个拿饭篮子一个拿水,分工明确。
苏意哭笑不得,表示自己还没金贵到那个份上。
苏昭连连摇头,振振有词,“姐姐,你就安心在家休息。姐夫都说了,你现在不能劳累,让我们两个好好照顾好你。”
苏意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还说不出什么。
风里已经带了点凉气,苏意搓了搓胳膊,和迎面走过来的几个大爷大娘打招呼,大爷大娘告诉他方沉渊一行人正在后面,苏意笑着应了。天上已经飘起了毛毛雨,赶着快走几步就见到了三人的模糊轮廓。
苏意快步迎上去,把手里的伞分给三人。
苏溪一把接过伞,蹦蹦跳跳地往苏意身边凑,仰着小脸抱怨,“姐姐,刚才雨点子突然砸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要被淋成落汤鸡呢!”
方沉渊接过伞,视线对上苏意被风吹起的衣襟,抬手帮苏意理了理,沉声,“把伞撑好,别着凉。”
“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就出来了?风这么凉。”
苏意愣了愣,下意识把胳膊往怀里缩了缩,“想着你们快回来了,没顾上。”
几人并肩往家走,毛毛雨渐渐变成了细密的雨丝,打在伞面上沙沙作响。
到家苏意先去厨房烧了盆热水,让三人洗手暖身子,自己则转身进了厨房,打算简单做些晚饭。
刚拿出米面,方沉渊就走了进来,从身后轻轻按住盆,“别忙了,我来搭把手。”
苏意诧异回头,就见方沉渊已经熟练地挽起袖子,拿起菜刀开始切菜。苏溪和苏昭也凑过来,一个帮忙剥蒜,一个帮忙烧火,原本该是苏意独自忙活的厨房,此刻倒显得热闹起来。
没一会儿,几样家常小菜就端上了桌,清炒时蔬、猪肉圆子,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豆腐汤。
几人围坐在桌前吃饭,雨已经下大了,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棂上。
苏意询问播种的怎么样,表情略带担忧,“这雨这么大,要是没耕完,明天就不好播种了。”
方沉渊咽下嘴里的汤,“春耕已经完成了,不用担心。”
方沉渊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场雨下得正好,地里的庄稼能好好扎根。等雨停了,得去把田埂再加固一遍,免得漏水。还有地里的杂草,过几天也要记得除,不然会跟庄稼抢养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从田间管理说到秋收准备,事无巨细,连该什么时候施肥、施多少肥都讲得清清楚楚。
苏意边听边点头,默默记心里。
身旁吃的正香的苏溪突然停下干饭的手,瞪大眼感叹,“哇塞,第一次听姐夫说这么多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