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盯着油条怀里啃得滋滋响的野猪骨,捞过来油条撸两把,狠狠亲了口,喜出望外。


    “油条,你真是大功臣啊!”


    “汪汪汪汪。”油条甩甩头,不懂什么大功臣,只是一味的把自己的骨头叼回窝。


    苏意心里筹划着,把红烧排骨剔去里头的真骨头,填上捏成骨头形状的蒸得绵软的土豆泥。再回锅红烧炖得酥烂,酱汁裹得红亮诱人,既能让老夫人过足“啃骨头”的瘾,又不用担心咯牙。


    主食可以做鸡翅包饭,把鸡翅去骨填上糯米混着香菇、笋丁的馅料,用棉线扎紧煎至金黄,咬开时满是鲜香,肉脂和米香馅料混合,好吃又耐嚼。


    还可以再做个锅巴土豆,只要把土豆切滚刀块,油锅滚烫时下进去,炸得外酥里糯,撒上符合自己口味的调料绝对唇齿留香,老人小孩都喜欢,外皮焦香酥脆,内里绵软。


    然后再加上几个时令蔬菜、水果拼盘和特色点心。


    这一桌子保管能让挑剔的老夫人满意!


    苏意越想越觉得可行,转身就去灶房翻找食材,连油条蹭过来讨食都顾不上搭理。


    忙活到日头偏西,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方沉渊赶着照旧卖空的驴车进来,额角还沾着细密的汗珠。


    “你回来啦?”苏意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缰绳,又快步舀了瓢凉水递过去,“快歇歇,我有事儿跟你说。”


    方沉渊喝着水,看着她格外热络的样子,眉梢微挑。


    往日里苏意虽也温和,却极少这般殷勤,此刻不仅帮他解下腰间的钱袋,还伸手替他卷了卷沾了尘土的袖口,动作自然又妥帖。


    “今日王掌柜来订寿宴,我琢磨了几道新菜,你听听合适不要。”


    苏意挨着他坐下,把红烧土豆骨、鸡翅包饭那几道菜谱一五一十说出来,除了专门给老夫人转呗的一样,还有几道时令菜系,毕竟是寿宴,席面不能太寒酸。


    末了,苏意带着点期待看过去,“你觉得老夫人会喜欢不?”


    方沉渊放下水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


    他虽不懂厨艺,却也知道苏意的心思都花在了点子上,既顺着老夫人的喜好,又解决了牙口的难题,“想法周全,应该可行。”


    得到肯定,苏意更高兴了,又忙着去灶房端出温着的饭菜,盛饭时特意给方沉渊多添了半勺,还把炖的软烂的大鸡腿都夹到他碗里。


    方沉渊看着碗里堆得冒尖的饭菜,再瞧瞧苏意那双亮晶晶、像是藏着小算盘的眼睛,心里已然明白她定是有事,却也不点破,只闷头吃饭。


    果然,刚放下碗筷,苏意就凑过来,声音甜得像掺了蜜,“沉渊,你今天跑了一天肯定累了,要不回屋睡个午觉歇歇吧?”


    见他不动,又赶忙补充道,“家里的事我做就行,你尽管安心睡。”


    方沉渊抬眸看她,只见她脸上堆着笑,眼神却有些飘忽,蓦然笑了。


    他倒想看看她憋的什么招,便顺着她的意站起身,“也好。”


    看着方沉渊进了里屋,苏意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


    等了约莫一刻钟,估摸着方沉渊该睡着了,她才蹑手蹑脚溜进里屋。里屋静悄悄的,方沉渊侧卧在床上,呼吸均匀像是睡得很沉。


    苏意屏住呼吸,慢慢伸出手,轻轻落在他的手掌上,刚要把脑门凑上去就见床上的人突然“嗤”地笑出了声。


    苏意吓得手一缩,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柜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方沉渊睁开眼,眼里哪有半分睡意,分明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动作,忍着笑问,“你在做什么?”


    “嘶,好痛。”后腰磕上桌角,苏意忍不住痛呼出声,生理眼泪涌上来。


    “小心些,我帮你揉揉。”方沉渊伸出手,用了些力道按摩腰际,苏意才舒服了很多,捧着肚子起来,“我好了没事了,刚才吵醒你了,你再睡会吧?”


    目标还没达成,怎么能放弃呢?


    想到方才的场面,方沉渊以拳掩面遮住笑意,“好,我正好困了,再睡会。”


    “好,你多睡会!”苏意闻言笑容绽放满脸,迅速从榻上起身,整理好被自己弄皱的床单,还贴心的关上门,露出个小脑瓜,“睡个好觉哦。”


    从窗口看方沉渊顺从的躺下闭眼,甚至盖好了被子。


    苏意坐在窗台下无聊的搓着手里的玉米粒,苏溪摘了一大把狗尾巴草,蹦蹦跳跳的跑进来,“姐姐,你看,这种小草毛绒绒的,和小白一样。”


    小白就是方沉渊前几天带回来的小野兔。


    因为苏溪喜欢就放弃了吃掉的心思,反而抽空用柳条编了个笼子圈养起来,此刻正捧着手三瓣嘴一动一动,吃白菜叶吃的正香。


    “嗯嗯,拿去和小白玩吧。”苏意心思都在方沉渊,敷衍了苏溪两句,又忍不住从窗台看进去。


    已经有两刻钟了,这回他应该睡沉了吧?


    “沉渊、沉渊。”苏意小心唤了两声,方沉渊眉眼紧闭,什么反应都没有。苏意心中一喜,绕过去悄悄地推门进来,蹑手蹑脚的佝偻着身形又大声唤两句,方沉渊还是没反应。


    苏意心里悄悄给自己比了个耶,鬼鬼祟祟的抬起方沉渊手,抬头贴了上去,听着耳边系统滴滴的加点声,心里暗爽。


    难得有这么个刷点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住。


    苏意想的倒是好,却没想自己身体能不能承受住。


    拍了十几下就气喘吁吁的,鬓角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双颊红的像苹果,腿软的伏在榻边。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系统,怎么拍头就会全身酸麻呢。


    悄咪咪的把方沉渊手塞回被窝,苏意缓了缓力气,才颤抖着腿站起来,没注意到榻上的人眼皮睁开瞬间又合上了。


    他向来敏感,被人这么频繁地窥视着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他似乎也发现了规律,但凡苏意每次做新菜前,都会要想方设法的拍头。


    难道她的奇遇和做菜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