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这个新年,傅丞山跟周芯竹彻底结束。
周芯竹搬出玺公府,回到周家大宅。
她对傅丞山有些怨气,在人前将分手的原因都推到他一个人身上,明一句暗一句地指责他在这段关系里的诸多恶劣行径,自己沉溺多时后幡然醒悟,决定一刀两断。
上流圈热衷捧高踩低,从前碍于傅丞山的势力,不敢多加妄论,如今有名门周小姐源源不断提供谈资,都借着为周小姐打抱不平的幌子对他多加抨击诋毁。
傅丞山对此不做任何回应。
漠不关心的态度,反而令周芯竹更生气。
春夏相交之际,方子瑞跟圈里的朋友又一次在金湾国际赛车场包场玩赛车。
周芯竹知道傅丞山也会来,特地带了位专业赛车手男友,携手前来。
方子瑞见了,打趣道:“我们这儿都是闹着玩,你居然找了位冠军?我说你这是故意的吧?”
周芯竹甩一甩漂亮的卷发,说:“我这是在给你们机会跟David认识,你们应该好好谢谢我才是。”
“是是是。”
方子瑞随后笑着跟David说话,领着他们一路往休息区走去。
周芯竹一眼看到观众席绿色阶梯区域的傅丞山,他背靠在栏杆上,神情轻柔温和,微仰着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女郎,与其说说笑笑,好不快乐。
周芯竹冷哼一声。“傅丞山还真是艳福不浅。”
正在跟David畅快聊着赛车话题的方子瑞,回头看了一眼,笑说:“这你就误会了,那是他的好朋友,不是情人。”
周芯竹:“‘好朋友’?你信?”
方子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与她肩膀擦肩膀,特地压低声量说:“我其实一直不太信。就他这态度,我看是今生挚爱才对。”
周芯竹不屑地冷笑:“呵。还以为是什么珍稀瑰宝,也就那样。”
真难听。外界恐怕难以想象知书达礼的名门闺秀,会用如此贬低人的口气。
方子瑞的目光冷了一瞬,到底不便与其发生龃龉,于是吊儿郎当地说:“啧啧,留学时期就跟皇室公主玩得来的女人确实不一样,眼光真是刁。不像我这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觉得淼淼可稀罕了。”
方子瑞这话里话外摆明了要为那女人撑腰,周芯竹也意识到方才自己的话不够妥当,只冷淡地“嘁”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David出来打圆场,方子瑞当没事发生一样,继续跟他聊赛车话题。
周芯竹挽着David的手臂,不甚甘心地回眸又看了那二人一眼。
这个小插曲,专心聊天的傅丞山和林静水都没有注意到。
得知今日约见地点是赛车场时,林静水还挺惊讶,尤其看到某位大少爷换上赛车服更是愕然。
“你……”
林静水“你”了半晌也没能接着往下说一个字。
傅丞山双肘往后搭靠在栏杆上,一双眉眼笑得风流倜傥,耐心跟她解释:“赛车道很安全。一条路线一个方向,宽阔的路面也没几辆车,路道两旁都做好了防护设施,出了事,医疗团队会立即出动。总之——”
“死不了。”他兴致盎然地去看她的反应,仿佛一个故意讨嫌的中学生。
右额头上的伤疤在清滟滟的阳光下一览无余,平静而淡然地诉说着岛屿别后的故事。
她的目光从额头移到那双好看的眼睛上,不免担心地说:“但你们一会儿不是要比赛吗?你的头……没事吧?”
“只够玩一次。”
“所以每次来这里,你都只开一次车?”
“嗯。”
“不比赛,也可以随便开着玩玩的吧?”
“是可以。不过没意思。没意思的事情做起来,比无聊还可怕。”
她这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合适,移开目光,无精打采地说了句“也是”。
他适时挑起新的话题:“不如,等下你坐我旁边感受一下赛车的魅力?”
“啊?”她吓得往后踩上一块台阶,“不用了不用了。”
“淼淼,”他刻意抬手摸一摸自己的伤疤,假模假样地低落起来,“你这是在嫌弃我?”
自从那次听唐明霏是如何给她取昵称后,傅丞山就跟着叫了起来。听他这么喊她,方子瑞和方然觉得有趣,也跟着这么喊。
起初听,林静水还觉得诧异,现在已然习惯,偶尔会跟着方子瑞一起调侃他“傅少”。
这会儿听他这样喊,她慌得跟光天白日遇上牛头马面喊魂一样,往后又踩上一块台阶。
她这人怕死得很,并不完全信任他,担心他会借着赛车一事跟自己同归于尽。
她咬咬牙,心一狠,说:“我不嫌弃你呀。但我也不会坐你的车。我不喜欢赛车。嗯!”
他抬起头,笑容明朗,往前踩上一块台阶,一副要乘胜追击的模样盯着她说:“你怕什么。只要买了意外险,就没事儿。不然我现在帮你买?”
她连上两块台阶。“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就去找找哪个位置更能一睹傅少的风采。”
话音未落,她一转身,以一抬步就踩两块台阶的速度飞快逃离。
他望着越跑越远的身影,在原地笑了几声,随后转身,心情畅快地拎着头盔往赛道走去。
一排豪华到令人咋舌的赛道跑车停在起点线蓄势待发。
信号灯一亮,车如箭发一道道飞出去,前方观众席传来热闹的欢呼。
黑白方格旗一挥,比赛结束,冠军出炉。
David是当之无愧的冠军,落后他几毫秒冲向终点的是傅丞山。
David和傅丞山互相欣赏,站在赛道旁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兴致勃勃地聊天。
David意犹未尽,要跟傅丞山再来一场。
此时周芯竹在一旁轻笑道:“他傅丞山是个输不起的,你就别再拱他继续比赛了。万一惹他生气,我可保不住你。”
David吓一跳,谨慎地看了傅丞山一眼:“不至于吧?”
方然扫了周芯竹一眼,还算客气地跟David说:“当然不至于。只不过我傅哥哥这人有个毛病,赛车只赛一场。多了,他嫌没意思。”
“他不喜欢没意思的事情。”这句话,方然是专程看着周芯竹说的。
周芯竹立即回嘴:“我看,分明是输不起,才说些只赛一场的话来搪塞人。”
傅丞山并不参与争论,客气地与David握手,相约下次再玩,然后转身离开。
他先去更衣室换下赛车服,紧接着去找林静水。
远远就瞧见她倚在栏杆前,姿态爽朗地站着,见他走来,即刻扬起一个笑容,朝他挥挥手。
腿长的男人一抬步就连跨几级台阶地来到她面前。
“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他说着,左手握拳举至胸前。
“简直出乎意料。”她说着,抬起拳头与他的拳头碰了一下。
“对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这个给你。”
大手一展开,掌心里躺着一枚火彩闪耀的钻石胸针。
主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透出仿似煤油燃烧的蓝影。
是火油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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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看完电影《色·戒》,又去补了原著。
剧情一开篇,就是易太太的麻将局,太太们话里话外地闲聊,正巧说到“钻石”话题时,易先生回来,就站在易太太身后看牌。
易太太白了易先生一眼,说“上次那只火油钻,不肯买给我”。
通篇看完合上书一回味,她还是只记得“火油钻”。
火油钻是旧上海对具有特殊光学效果钻石的俗称,是一种在日光下会发出蓝色荧光的淡黄色钻石,看上去钻石会有点油朦的感觉,像是火油燃烧时所发出的蓝影。
去年年底,在回广市过年前,林静水和傅丞山一道去逛燕京市里举办的珠宝展览,在那里,看到了书里一笔带过的“火油钻”。
在专门设计的灯光布景下,那枚净度极高火彩闪耀且有独特油朦质感的钻石,被置景衬得流光溢彩,一眼难忘。
彼时傅丞山问她:“你很喜欢?”
她笑盈盈地望着那枚火油钻,说“是”,接着顺口说起关于火油钻的小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林静水从他的掌心里拿起那枚钻石胸针,明知故问:“这颗主石,是火油钻?”
“比去年我跟你在珠宝展上看的那颗,更好。”
林静水没忍住笑出声,故意说:“哦?是吗?我不记得了。”
听着她的语气,望着她的神情,傅丞山稍显无奈地笑了一下,仍配合道:“看来我的记性比你的要好。”
她不置可否地抿唇笑,低头看着那枚胸针:“这是什么昆虫?”
在珠宝设计里,昆虫造型不在少数,多是蝴蝶、蜻蜓、蜜蜂、甲虫等,而手里这枚钻石胸针的昆虫造型,她是第一次见。
“伊苏林迪竹节虫。”他轻轻地笑起来,仿佛等这个问题等了许多时日,如今终于可以把标准答案脱口而出。
“嗯?”她倍感疑惑地看他。
“是游戏《极乐迪斯科》里的一种神秘动物。并不相信其存在的玩家,受一位神秘动物学家的所托,接下这个支线任务,在游戏地图里走街串巷地通关。直到游戏的最后,玩家在一片茂密的芦苇丛旁边……”
他说着,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的人,继续刚刚的话:“亲眼见到了这个神秘动物。”
意有所指,一语双关。
风拂过,带来些许萧索又叹然的气息。
好似某位神灵的呢喃。
“哇……”林静水稍显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紧锁,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这样的喟叹。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竹节虫钻石胸针,佯装轻松地说:“好特别的意义。可惜我不是什么神秘动物,只不过是俗世里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要怎么承认?她欠他的,又不只是苦楝树被烧掉的夜晚。
他静静地注视着低头沉默的女郎,蹙着眉,心中腾升起些许后悔的情绪。
他后悔于当初为了用“愧疚”留住她,那些刻意误导的言行,反倒让她忧思过重,愈加不敢坦白,相处起来总是隔着一道玻璃门,他迈不过去,她不肯过来。
他思考着今后或许要改变与之相处的模式,找机会跟她摊牌明说。
二人之间静了有半分钟之久,傅丞山率先打破沉默:“林静水,我不认为你只是俗世里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她抬眼看他。
“在我见过的所有生物当中,你是最美丽的一个。”
傅丞山说的这句话,同样出自《极乐迪斯科》。
是哈里警探终于找到传说中的神秘动物伊苏林迪竹节虫时,对它发出的一句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