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叶凡这个干劲冲天的“实习生”处理日常执法业务,陈观终于能暂时从黑风隘口抽身,将目光投向更长远的发展——解决“规锁”的制造问题。
炼器师,在任何修仙世界都是稀缺且高傲的资源。青云宗内部自然有炼器堂,但那显然不是目前一穷二白、名不见经传的“天道交通管理执法队”能请得动的。
陈观将目标锁定在了黑风隘口里的混乱坊士。那里龙蛇混杂,除了宗门店铺,也有不少实力强大的散修炼器师开设的作坊,虽然大部分水平参差不齐,但是机会也更多。
他让叶凡继续坚守自己的岗位,而陈观则拿着这几天积攒的大部分“公款”——约莫一百多颗下品灵石,御剑来到了坊市。
坊市依旧热闹,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大部分都蒙着脸面,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以此来躲避仇家的追杀。
陈观没有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逛,而是悄然运转脑海深处的“公章”,启动那可怜的“鉴定”功能,扫视着那些挂着“炼器”招牌的店铺。
但结果总是不尽人意,大部分店铺的器物,在“公章”的反馈中都是【灵光驳杂,结构不稳】或【符文刻录粗糙,效率低下】。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陈观一路往前,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看到一个门面狭小、招牌都快掉下来的铺子——“小锤四十,大锤八十”。
铺子里,一个头发乱糟糟、穿着沾满油污和灼烧痕迹袍子的老修士,手中拿着一柄小锤,正对着一尊半人高的炼丹炉……或者说是炼器炉,不断敲打。那炉子造型古怪,上面竟然同时镶嵌着聚灵阵法和控火符文,炉膛里还隐隐传出风雷之声。
“公章”传来一丝微弱的波动:【创新复合型法器(半成品),设计理念:超前,结构:极不稳定,潜力:未知。】
“有戏!”
陈观眼睛一亮。他要找的就是这种有想法、但可能不得志的技术型人才。
他走进店铺,那老修士头也没抬,不耐烦地挥挥手:“今天不开张,没看见正忙着吗?这破炉子要是再炸不了……呸,是再稳定不了,老夫就把自己塞进去炼了!”
陈观也不生气,走到那古怪的炉子旁,装作好奇地打量,实则拼尽全力催动脑海中的“公章”火力全开,飞速分析其结构。
“道友,你这‘风火聚雷炉’,想法是好的,想以风助火势,以雷淬精华,一举多得。可惜啊……”
陈观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惋惜。
那老修士猛地抬头,露出一张被烟熏得有些发黑,但眼神极其锐利的脸:“可惜什么?你小子懂炼器?”
“略懂一二。”
陈观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可惜,你这‘风行阵’的第三节点与‘火控符’的第七灵络冲突了,风雷之力非但无法相生,反而互相干扰,导致炉内能量极不稳定。不炸炉,才是怪事。”
老修士浑身一震,像是被点中了死穴,猛地跳起来,紧紧地抓住陈观的胳膊:“你怎么知道?老夫试验了三年才找到这个节点冲突!你……你是何人?”
“在下陈观,一个路过的秩序维护者。”陈观轻轻挣脱他的手,“道友如何称呼?”
“老夫西北锤王孙少安!。”孙少安急切地道,“陈道友,你既然能看出问题,可有解决之法?”
陈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孙道友,以你的才华,为何屈居于此等陋巷?”
孙少安脸色一黯,有些愤懑:“哼!宗门那些老古板,说我的设计离经叛道,是歪门邪道!无人支持我,资源匮乏,所有只能在此自己摸索。”
“不过总有一天俺西北锤王孙少安总要锤死那些老古董!”
陈观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我懂你”的表情,开始了他的表演。
“孙道友,你认为,何为‘炼器’?何为‘道’?”
孙少安一愣:“炼器?道?自然是天地至理,万物规则……”
“没错!”
陈观打断他,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感染力,“规则!你的设计,旨在更高效地利用规则,这本身就是在探索‘炼器和道’的一种形式!而那些墨守成规者,才是真正的背离大道!”
他指着那尊怪炉:“你这炉子若成,炼器效率至少提升三成,成功率大增!此等利器,本该造福万千修士,却因无人识货而蒙尘。道友,你甘心吗?”
孙少安被他说得心潮起伏,嘴唇哆嗦着:“不甘心!当然不甘心!可是……”
“没有可是!”陈观大手一挥,气势十足,“你缺少的,不是一个认可你的宗门,而是一个能让你才华尽情施展的平台!一个能理解你、支持你伟大探索的同道!”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如同魔鬼在低语:“而我,就能给你这个平台。我正在推进一项前无古人的伟业——为这混乱的修仙界,建立新的秩序!这其中,需要大量前所未有的法器支撑,比如我设计的【规锁】。”
他迅速在地上画出“规锁”的草图,并解释了其功能。“此物需要微雕禁锢符文、灵力收束结构,还要能与天道权限产生共鸣……这些技术,非大才不能胜任。孙道友,我认为,你就是我在寻找的那个‘天选之子’!”
孙少安看着那精妙而新颖的设计图,眼睛越来越亮,呼吸再次急促起来。这设计,同样“离经叛道”,却偏偏直指核心,妙不可言!
“加入我们吧,孙道友!”陈观张开双臂,语气无比真诚,“在这里,没有条条框框的限制,只有对‘炼器和道’的探索与践行!你可以尽情发挥你的奇思妙想,所有研发费用,由组织承担!而我们创造的每一件法器,都是在梳理规则,积累无上功德!”
他再次祭出了终极杀器——“功德”!
“想想看,当你的法器遍布天下,维护着亿万修士的出行安全,这其中的功德,何其庞大?对你感悟炼器大道,突破自身瓶颈,将有何等巨大的助益?”
孙少安彻底心动了。才华被认可,理想被点燃,还有功德和资源作为保障……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道路!
“陈……陈道友!”孙少安激动地抓住陈观的手,比刚才抓得还紧,“老夫……不,我少安,愿意入伙!不,是加入这项伟大的事业!这破铺子不要了,我跟你走!现在就走!”
“【规锁】是吧?包在我身上!给我材料和灵石,一个月……不,十天!我就能做出样品!”
陈观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反手握住孙少安的手,用力晃了晃:
“同志,欢迎入伙!历史会记住这一天,你为秩序的建立,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半个时辰后,孙少安背着他那尊宝贝怪炉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工具,毅然决然地跟着陈观离开了坊市,走向黑风隘口。
……
叶凡看着队长出去一趟,竟然真的“忽悠”回来一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炼器师,对陈观的敬佩之情更是如同滔滔江水。
而陈观,看着兴致勃勃、已经开始在路上琢磨“规锁”细节的孙少安,心中暗爽。
“技术骨干搞定!接下来,就是搞定炼器材料了……看来,得找个‘赞助商’了。”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投向了黑风隘口收费站的方向。
一个新的“合作”计划,在他心中缓缓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