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心头一颤，嘴硬道：“当然确定！”
话音一落。
二楼厅堂场面更加热烈。
更有不少，本在楼下等着放榜的考生以及学子都慕名上来，不但等着看白鹭书院与府城府学谁更胜一筹，眼下周毅当众应下他人挑战，更让无数才子沸腾。
“这八岁案首好生厉害！”
“什么八岁案首，那是八岁的小三元！是咱们凉州百年来唯二的小三元！”
“你们说他能行吗？当场接受挑战，临时作词？这般难度就算举人、进士不好发挥吧？”
“嘶……！我也觉得悬！八岁小孩儿！就是神童也都是作诗，哪有作词的？我听说他才启蒙不过一年多，如此聪颖的孩子，可别因为这一场比不过，被打击得彻底起不来！”
“可是说不准，你们没听方才那姓刘的，他哥不就是才学比不过人家，心胸狭窄抹脖上吊了！”
“那一会，咱们可小声些议论，别叫这孩子输了难受，百年来的小三元呢！万一以后结交一番没准在官场都是助力！”
还小声些？
这些人的议论一字不落，全到了刘振耳朵里。
他简直都要气死！
“可是说好的！”他大哥分明是被柳三泰气的郁郁而终，**叫周毅颠倒一番，倒成了他兄长心胸狭窄！少年的脸上闪过狰狞，“若是今日你输了，你还有你的先生，你们柳氏学堂所有人都要去我大哥的墓前磕头认错！”
“若你输了呢！”
张子宸怒道。
“我输了……”刘振目光鄙夷，从心底里压根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一首词牌名能写出两首惊世骇俗的词作，即便有，他也不信这个人会是周毅！
“你输了……”气氛都已经到这了，不玩点大的都对不起这些看客，铁峰舔了舔上颚，狞然坏笑指着刘振道：“你输了，要钻我们所有人的……裤裆！”
“！！”
钻裤裆……
这未免太有失文人风范了吧……
当下就有不少人皱紧眉头，显然觉得铁峰的赌注太过低俗。
“这等粗鄙字眼我听着都嫌脏耳朵。”万氏学堂一人当即维护刘振道：“也亏你是个秀才，说这种话也不怕丢了你恩师的脸面！”
张子宸唐星宇戏谑看向铁峰。
周毅差点没笑出声。
铁峰摩挲下颌，状若思考，道：“那这样吧，若阿毅输了，我们给你大哥道歉，若你输了，你便不能去府城书院，只能去白鹭书院念书，不论你与阿毅谁输谁赢，你大哥与我先生的这桩事就算了了！这样，你总没意见了吧？”
张子宸一怔。
眼中闪过赞叹之色。
方才刘振一席话将白鹭书院得罪个彻底，要让他去白鹭书院读书，就这拈酸的货色，不得叫人针对死。
刘振已经察觉自己的话可能得罪两位鸿儒当中的一位。
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我同意！”
“周毅，你不光要在今日当着山西省众学子的面，写出当日的上半阙，还要以科举为题，写一首同样惊艳的词作！”
周毅道：“那评判标准呢？总不能以你为准？”
刘振道：“自然是学台大人与山长大人来做评判！”
“可以！”
周毅目光扫视全场，傲视众人又道：“那此次词作比拼，就在场所有人都可参加，光我一个人有甚挑战！”
“你什么意思……”
蒋济同表情变幻，不可思议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诗词要超过在场所有人？”
“超过不敢当！”
八岁孩童，要在临场词作上超过整个一省的才子，周毅才不敢如此托大，此时他心中已经想起好几首名家的词作，以科举为题的，就算他自己的也足够拿来撑场面。
更何况，那首雁丘词惊才绝艳的程度，他心中有数。
周毅笑了笑，笑容此时有些谦虚，“况且我才八岁么，若是词作的不好也能像山西的众位人杰学习学习！”
“好！”
如此出风头的场面，怎么能少了白鹭书院的人。
当下，有几个白鹭书院的学子站出来应战，不过岁数都不大，都是没超过十五岁的少年人。
“那我们府学的人也要来会一会，在场学子高才！”小舅子被为难，林卓终于找到机会为周毅站台，“今日院试放榜，山西才子齐聚，诸位大放光彩又怎么能少了我们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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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学！”
“大善！”
杨士庸赞赏地看了一眼林卓，他解下腰间酒壶乐哉道：“本官许多年不曾这样高兴过了！我山西才子能有如今这般风貌，实乃幸事！”
“本山长也来评判一番！”
熊阔怎能让杨士庸一人独占风头，但他仍旧不忘，为白鹭书院招揽人才，挥着袖子立刻就道：“今日词作凡是被本山长赞赏过的，皆可有入学白鹭书院的机会！”
“只要词作能得山长大人赞赏，就有进入白鹭书院的机会？”
当下众人心头鼓动。
那可是西北首屈一指，每年包揽乡试前十名的白鹭书院！
仅仅一首词，就能赢得进入白鹭书院的机会，谁又能放过，谁又肯放过！
就连坐在桌子一角，长久被人忽略周继博都忍不住心神荡漾，但他很快镇静下来，去年他就是受红衣教牵连才从白鹭书院狼狈退学。
并且，红衣教与白鹭书院脱不开干系。
在周继博心里，即便白鹭书院有登天梯，他也是不敢再去！
掌柜的迅速叫小二清理出整个一面白墙，以供在场学子发挥，多少年了，状元楼从没像今日这样热闹过，掌柜的甚至可以预见，凭着今日词作，来日会有多少学子慕名上门。
这可是长久的客人，流水的银子啊……
“周秀才请！”
笔墨被掌柜的恭敬送到跟前。
“多谢！”
周毅温和笑笑。
他如今身高窜得快有成年男子胸膛那么高，差不多得有一米五。
虽然个子不高，但已经足够在墙体上书写诗词。
伴着众人目光跟随，周毅淡定走到白墙跟前，提笔写下三个大字“雁丘词！”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刷刷刷，几行字写完，状元楼二楼鸦雀无声。
甚至连一开始随着笔触游走念动的声音都彻底停下。
显然雁丘词刚被书写出来，所有人便被这首词的悲凉情绪，和极具渲染的文字所感染、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