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的诗词一出，直接全方位碾压了蒋济同的诗词。
在场所有人无不震惊。
这诗词竟是出自七岁孩童之口。
按察使魏宣更是眼眸一亮，大手狠狠拍了下桌子，“好！好诗！”他高兴得不禁喝彩一声，对蒋涛夸赞道：“蒋大人，你凌河镇真乃人杰地灵，如此般诗词竟是出自几岁孩童，而且这样的孩子还是一出两个！日后凌河在科举场上算是后继有人了！”
“是很不错！”
凉州同知闫永学赞同道：“我还以为这孩子能做出诗就算不错，未想竟如此惊艳！蒋大人，如此人才你可要重视啊！”
方才听了一堆夸赞自己儿子的话，蒋涛有多舒心。
此时再听这些人夸赞周毅的话，蒋涛就有多刺耳。
他讪讪笑道，“诸位大人说的是，若他们二人来日在科举场上大放异彩，那的确是给凌河镇争光，也给凉州府争光。”
一直站在后面没机会插话。
并且自己儿子刚考了秀才的刘成喜刘大人见蒋涛吃瘪，表情宛如吃屎，立刻上前表现，“诸位大人有所不知，虽这周毅是柳解元的学生，可那位蒋济同却是去年院试的案首！”
“是案首？”
凉州府学政杨士庸诧异了一声。
刘成喜自以为拍中了马屁，给蒋涛提气，连蒋涛倏然撂下的脸子都没瞧见，叭叭地替蒋涛炫耀说：“杨大人您有所不知，这蒋济同蒋小公子，不仅仅是院试案首，他还是咱们凌河镇蒋大人的爱子！”
“竟是蒋大人的爱子！”
按察使闻听此言，立刻挑眉诧异，“怪不得小小年纪，才气如此杰出！蒋大人当真是教子有方，好福气好福气！”
魏宣惊叹之后，其他官员迅速改口纷纷将夸奖周毅的话用在蒋济同身上。
蒋涛脸色虽然好了些，但仍旧狠狠瞪了刘成喜一眼。
“你的诗……”
周遭反应无不证明，周毅的诗词略胜他一筹，蒋济同咽下夸奖对手的话，转瞬又念了一首诗，周毅不甘其后，须臾便随了一首，与上一首一样同样的韵脚、立意文采，全部精准超过他一筹。
厅堂内众人表情精彩纷呈，有震惊有感叹。
更多的则是羡慕。
羡慕他们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才情，羡慕他们连想都不想便能将诗词脱口而出。
周继博听着之前从未瞧得起的堂弟，此时在如此大的场面，当着这么多高官的面，从容镇定地与县令之子对诗，并且丝毫不落下风，内心的震动宛如平地拔起千层风暴。
这样的反应速度，这样的才学，即便省城的白鹭书院也是凤**麟角。
“光是咏梅少些意趣！”
蒋周二人斗了三个回合之后，去年院试第二名佟柏宁起身道：“不如我们以春雪、天下古今为题，诸君皆可畅所欲言，大展才华，否则光是看蒋兄与周兄斗诗，岂不叫人心痒！”
“你们说是不是？”
蒋济同一愣，眸光冰冷地看了一眼佟柏宁。
竟是忘了，此时所有学子都亟待在学政、高官面前表现，佟柏宁一番话，及时止住了他与周毅的针锋相对，又圆了当下僵持场面。
众人都是当然好。
只是他始终落了周毅一层，心有不甘。
春雪，天下，古今。
对应春耕，百姓，当今天下现状与古往今来千年情怀。
在场学子无不沸腾。
就连主桌上几位高官都摩拳擦掌，想要赋诗一首。
“佟柏宁好生厉害！”
才坐下，张子宸便贴着周毅耳边道：“两句话既找回了蒋济同的面子，又让所有人都能参与其中！不愧是院试第二名，果然非同一般！”
佟柏宁是眼见着蒋济同要输，替蒋济同兜脸面。
方才这人还主动与自己攀谈，转头又能卖蒋济同个人情，头脑何止聪明，简直是圆滑。
周毅心中一动，朝前方看了一眼，刚巧对上佟柏宁回望。
佟柏宁朝着周毅挑眉一笑，笑虽不复杂，但也容易看明白：是我避免了你彻底得罪县令，你也欠了我的人情。
周毅举杯示意，之后没再看佟柏宁，而是留了一只耳朵听着场上的动静，继续他的海鲜大业。
“你还有心情吃呢？”
铁峰刚凑了热闹，念完一首诗过来，诧异周毅竟如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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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那蒋济同又念诗了你没听见？”
“听见了！”
周毅说。
他今日的目的不是与任何人争锋，争脸面，他是在等，在等风雪骤停之后，清白为民者能否如同咏梅诗词那般，破严霜而出。
“圣世风调顺，尧天日月光。未忧耕作苦，先沐雨露恩！”
“丹青何幸绘天颜，一念垂旒恻万艰。帝力春深肥陇亩，农声夜静乐乡关！”
一首一首**的破诗念出来，周毅连眼皮都没抬，场上众学子已斗诗上头，闹哄一片。柳三泰已然沉静下来，找侍从要了一碗热汤，推到周毅跟前，“海里的东西寒凉，小心腹痛。”
周毅已经吃得差不多饱了。
捧着碗喝了两口，“谢谢先生。”
柳三泰见他笑得乖觉，不禁抬手抚了他的头发，“为师不记得，教过你如此深奥的诗词技巧，你这诗词从哪儿来的？”
周毅的作诗水平，没有人比他这个日日接触的先生更清楚。
平日里，周毅文章匠气深重，诗词更是如同裁缝一样，喜欢拼凑灵气却不多。
可今日，他念的诗词，几乎没有思考和停顿，好似早已烂熟于心，这让柳三泰既稀奇又意外。
周毅却说：“先生，我舅舅过年的时候回来了。”
“什么？”
柳三泰顿时眉心拧成疙瘩，“好他个许隽芳，十年未见，回乡也不告诉我？”
周毅又说：“舅舅是打算与先生聚久的，是我缠着他请教学问，他见我聪敏勤勉便推了所有酒局，专心在家辅导我功课，我的诗词也是他指点的。”
柳三泰脸色顿时更不好了。
“你的意思是许隽芳见你聪明，连所有同窗会面全推了，所有时间都在家教你文章功课？”
“还有诗词！”
周毅着重强调诗词二字！
柳三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兔崽子是在说，他舅舅的水平比他高，不过短短几日，就能让他诗词水平突飞猛进。柳三泰僵硬着脸皮，盯了周毅足足能有五秒。
五秒之后，他一把夺过周毅手里的汤碗，语气恶狠狠道：“别喝了，渴了找你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