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神不宁。


    先除姜禄,然后娶沈池月,再慢慢报答她当年的恩情?


    尽管不想承认,但这个做法,确实很像……强取豪夺。


    他名声本就恶劣,他都能想象届时旁人的话会有多难听。


    他在世人眼中是什么形象无所谓,反正早就烂透了。可怎能让沈池月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毋庸置疑,除掉姜禄,是他必须要做的,至于别的,他暂且先不想。


    正烦躁着,突然想起明天还要去青龙山庄选剑。江凛摸出玉牌,发了条消息过去:


    “剑尊,明日巳时见面可以吗?”


    没过多久,玉牌微微发亮。他赶紧抓起来,看见上面只有一个字:


    “好。”


    就这么一个字,他反复看了好几遍,连自己都没察觉嘴角扬了起来。


    “在和谁聊呢?”姜禄从偏房喝着酒走过来。


    沈池月微微回头:“景国公世子,约明日巳时选剑。”


    姜禄短暂沉默,点点头:“他怎么样?没给你添麻烦吧?”


    沈池月回想白天那个一点就通、认真练剑的身影:“尚可,循规蹈矩,倒没什么烦心的。”


    一袭惹眼红衣,带着少年人的张扬,却又跟传闻中那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不像同一个人。


    ……虽总爱盯着她看,但眼神也并非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沈池月看了眼姜禄手中酒壶:“少喝点。”


    “你今日别管我。”姜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语气冷硬,扶着门框摇摇晃晃地往外走,“让我喝完。”


    他恼怒自己儿子一来就把那草包世子得罪了,本还指望他们年纪相仿,年轻人之间,套套近乎,好助他攀上景国公府。


    至于他妻子……


    姜禄烦躁地灌了口酒。就她那性子,自是不可能去讨好江凛。要是她能多体谅他些,他何至于这么费心思。


    “姜宗主。”


    一袭黑影拦在姜禄面前,姜禄心中一惊,他识得此人,是国公府的蜕凡境高手孙老。他自己虽靠双修勉强从九品踏入蜕凡,但只是初期,面对这位蜕凡巅峰的强者……


    孙老淡淡瞥过姜禄微酡的脸:“久闻姜宗主好酒,特备薄礼。九丹金液,还望姜宗主赏脸。”


    姜禄看着孙老身边那半人高的酒桶,再转而看到对方一副“守着你喝”的神色,这哪是献礼,分明是来清算白日里姜岳冒犯他家世子的事……


    他勉强挤出笑容:“孙老客气了……”


    一炷香后,酒桶已空,翻倒在侧。姜禄胃如火烧,九丹金液非是寻常的酒,酒精无法用内力缓解。


    “子不教,父之过,请姜宗主管好令郎。”孙老说着,话锋一转,“国公感念宗主夫人教引世子之恩,改日请宗主过府一叙。”


    这番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姜禄也顾不上难受:“一定……一定……”


    待孙老离去,姜禄扶着墙呕吐起来,胃里翻江倒海,九丹金液像是要把胃烧穿。他目光阴沉,手指紧握成拳。


    ……这世子,当真好大的威风啊。


    -


    翌日巳时,飞舟泊在玄河宗山门平台外。江凛今日一身冰缎白衣,衣衫上绣着精巧的淡蓝云纹,素银发冠更显气质干净,衬得他黑发如墨,双眼格外的黑。


    他本来懒洋洋靠在船上,百无聊赖的样子,直到看到走出山门的沈池月,双眼便亮了起来。她依旧是白色衣裙,裙摆是极淡的水色,仿佛裁了一汪清泉做裳裾。


    待沈池月顺着阶梯走上来,江凛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剑尊。”


    沈池月微微颔首:“世子,出发吧。”


    昨日也是如此,这位世子礼数总是周全,沈池月也经历过大风大浪,阅人无数,看得出他的真挚与尊敬并非伪装。


    配上他此刻清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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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的模样,若非早已知晓他过往那些……堪称龌龊的事迹,单看眼前,确是个很难让人心生讨厌的年轻人。


    “好。”江凛侧身让出通道,语气温和。


    晨风掠过,带来她身上一缕熟悉的冷香,他微微屏息,将悸动悄然压回心底。


    飞舟缓缓升空。


    “到青龙山庄要三四个时辰,剑尊不妨先去舱里休息,”江凛又补了句,“还算干净的。”


    他昨日将舱房上上下下都用清洁咒清扫了一通,死角里的细灰都没放过。


    沈池月眼睫眨了眨,昨日她先入为主,以为地点是在国公府。说来也是她自己未曾问清,青龙山庄身为天下锻剑之首,去那里选剑,自是再合理不过。


    她步入舱房,取出玉牌传讯:“今日或不回来,勿等我。”


    舱房窗明几净,沈池月眉眼舒展。直到看到桌上放着几道小菜——


    鱼鲙、蟹酿橙、栗粉糕、酥油泡螺……


    她微微一愣,这位世子,莫非暗中打探过她。


    飞舟穿过云层,江凛倚在船头,莫名希望这趟行程能再长些。可惜天公不作美,或者说,太作美了。今日风和日丽,飞舟一路畅行,不过三个时辰便抵达青龙山庄。


    他们下船时,另一方向,一只飞舟也缓缓停落。从其上下来两个人,一老一少,皆是一袭金纹白袍。那老人衣袍背后,是一轮绣线都在流转光芒的金色旭日。


    “是天衍阁的……殿主。”江凛挑眉。


    天衍阁内,唯有八大殿殿主,方有资格在衣袍背后绣上这等徽记,江唯的师尊便是其中一位。


    这八位中,七位都是道元境强者,而余下一位,明光殿殿主徐恒明,亦是当今的天衍阁阁主,据说修为已突破仙元境,是国师之下第一人。


    那老人似有所觉。


    沈池月抬眼,清冷眸光与那位殿主对上。江凛忽觉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弦轻轻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