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至于穆秋，该吃吃该喝喝，似乎什么事都跟他无关了一样。
不过也确实，穆秋现在对于这些确实抱有漠然的态度，他没做过的一律不承认，至于其他人的看法，他不在乎，就算在乎有什么用呢？
恶意如蝗虫过境般，堵不住的。
穆秋回给李月一个微笑道：“谢谢，我不在意的你也不用多担心。”
李月叹了口气，心里有些落寂，拖着腮手拿着笔随意的戳着。
“也是，马上你就要走了，这里估计也不会回来了…”
“走？往哪走？辞职？”钱元中诧异，一下子也不抖腿了，一下子坐直。
这对他可是个好消息啊，这样的话他又可以肆无忌惮了。
“对啊，穆秋准备重新考研呢，导师都联系好了…”
李月随意的说着，但说完就觉得不对，这件事穆秋好像不太想让别人知道，她也考过研所以之前看穆秋桌子上摆的书时问了嘴，才知道的。
抬头看了眼没见穆秋抬头，他甚至没加入这个话题的讨论，一直都是淡淡的样子。
穆秋没察觉到她们的打量，突然眉头皱起拿起桌子上的钥匙起身。
李月：“唉？没下班呢，你去那里？”
“有事。”
说完头也不回头的走了。
钱元中啧了两声。
“看看，人家都不理你，你说你天天吊一棵树上不难受的慌？你们女孩子家家的不是很注重脸面吗？这脸都掉地上了也不捡捡…”
“……”李月抓着笔，怒气蹭蹭上涨。
“哪像某人啊，四十多岁了老婆都看不住不跟你过了，现在想倒贴人家都不要吧。”
反正脸皮彻底撕破了，大不了工作不要了，她在这也受够了，学生不听，同事每天阴阳。
“你………！”
“都搁着干啥呢？吵吵…老远都听到了，让人家看笑话吗？要不再大声点？工作，干自己的事去！”
组长刚进来就听到着，一通训不吵了，看了眼穆秋的位置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干事。
穆秋刚接到幼儿园老师消息说穆夏跟人打起来了，他离得近直接去看看。
幼儿园也算个托儿班离中学不远但靠近市中心位置，交通比较好。
他打了个车直接去了幼儿园，急匆匆的赶到还没进门就听见孩子的大哭声。
进去就见到穆夏和另一个小孩离得远远的，那边那个男孩子还在哭，家长在旁边哄着见穆秋进来顿时脸色有些难看。
穆秋没理他们快步走到旁边孤零零坐着的孩子边上。
“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啊？”男人皱着眉蹲下把小孩的腿抬起来，膝盖位置有点擦伤，严重的地方还渗血了不过时间长了就干在了皮肤上。
穆夏皮肤白，这点褐色的血看的扎眼的很。
“不疼的，比起断腿这算啥？反而是那个一直在挑衅我的小屁孩，他比较严重，我猫爪可不是那么好接的。”
穆秋看着她没说话，耳边持续响着后面孩子的破天嗓，唇角轻弯。
“受伤了怎么会不疼呢？”
话说的很轻，不知道是给自己说的还是给小毛孩说的。
说完看着那块伤口轻轻吹了吹，然后突然一只小手搭上了他的眼睛。
“蠢秋？你是在难过吗？”
猫天性单纯，显然就算变成人的穆夏也依旧如此，它们固执，善于观察人类的各种表情，而且有时还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变化。
所以当穆秋低垂这眼，长长的睫毛轻颤时，她就敏锐的察觉到这人不开心了，后来就算笑了，那笑容和他平时相比也多了什么东西。
猫不懂，而且直肠子就直接问了。
“对，我很生气，下次不允许在弄伤自己知道吗？”
穆夏愣了下，下意识想反驳不是生气，是难过，你解释错了…
结果一道语气不善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是穆夏的家长吧？她虽然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很正常，但是她现在把我家孩子脸搞成了这样，你总得做点什么吧？”
“对啊！我家程程这脸说不定以后都要留疤，你不说点什么吗？还有要是教训不了孩子就不要往幼儿园里送，这不纯祸害其他小孩吗？”
“小小年纪不学好，心肠就如此歹毒，还学会打人了。”
这时老师也进来了，见两方家长到齐了，才解释道。
“今天上午玩游戏玩的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了穆夏就和严程程打起来，也怪我当时去了洗手间一时不查，今天把你们叫来是孩子都受了点伤，带回去好好包扎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方妈妈用尖锐的声音打断。
“不是！就这么算了？看看小孩的脸，都肿了！”
“可是…”
“别可是了，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就投诉你们学校，什么教育？什么孩子都能进来，你让我们如何放心把孩子还继续放在这里？”
“呃，这…”那老师把求助和询问的目光放到了穆秋身上。
这个男人自刚才进来说的话都很上，加上冷脸接近190的身高，黑大衣气质冷冽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力。
“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至少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要出吧？你家孩子先动的手，小孩皮肤脆弱，不多1万。”
“啊？”老师首先惊惧的出声。
这就破了点皮，回去抹点药膏没几天就好了，至于狮子大开口吗？
“才怪！！”突然一道幼稚的声音打断了寂静。
穆夏跳下来，但还没下来就被男人大手捞住抱进了怀里，还小心避开了腿上的伤口，把她的腿袜往上又掀了掀。
“明明是这小孩一直在说我长的难看，还带着其他小孩来说我，故意把胶水弄洒沾到我裙子上，我气不过我才动的手。”
“还一直在那里哭哭，我像他这么大都不哭了，还有你们都不担心他的眼睛吗？是个人都觉得我好看，他这么说不会眼睛出问题了吧？”
“再说了，我抓的又不严重，还有，我也被他推的伤了膝盖啊？难道你不该赔我点药吗？”
“还有，这里上的好无聊啊，蠢秋要不换一个地方上吧，一上午一直有孩子哭，我好烦他们，幼崽不应该这个时候就要学会生存了吗？怎么还像出生时一样哭个没完？”
“我腿断了的时候比他还严重都没哭呢，他怎么这么能哭，你都不知道，他都无间歇哭了好久了。”
“他们好幼稚。”
一番话说完，全场静默。
穆秋忍俊不禁，把穆夏的头按回自己肩膀上趴着，这才抬眼看向对面家长那五彩缤纷的脸。
“怎么样？还要赔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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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信…”
穆秋：“查监控吧。”
“……”
突然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又响起来，那孩子手痒碰了下脸，疼的又哭了。
一下子两个家长脸都黑了，面子掉在地上被人狠狠踩了几脚那种，打脸的很。
“别哭了！！”
一阵兵荒马乱。
穆秋转头问窝在他肩膀上忙着不知道忙着干什么的小孩问道：“想要道歉吗？”
“算了算了，那小孩哭的我好烦，快走快走，我好饿，我想吃冰淇淋。”
“好，只能吃一个。”
穆夏瞬间开心了抱着男人的脸猛的吧唧了口。
“蠢秋你最好了！！冲啊！！冰淇淋店！！”
穆秋被亲的愣怔了下，看着小孩洋溢着生动的笑容，干涸的心脏枯地开始重新注水，有一种难言的感觉蔓延开来。
男人跟老师说了声后就离开了那混乱之地，出来就近在蜜雪的店给她买了个冰淇淋。
现在天气凉，偏偏有人喜欢反季节吃东西，所以冰淇淋也有，但是很凉。
前几天带穆夏吃火锅，太热了店里看她可爱给了一个冰淇淋，然后就直接喜欢上了，一直嚷嚷着要吃。
小孩被穆秋放在公园的长椅上拿着冰淇淋，太凉了，吃一口就要吸半天气缓一下。
穆秋蹲在地上给她处理腿伤，猫睁着大眼睛看着突然问：
“蠢秋，我的眼睛真的不好看吗？”
穆秋：“怎么这么问？”
穆夏：“那小孩说的，他说很奇怪，而且好像人类确实都是黑色的眼睛…”
“……”穆秋顿了下，从怀里掏出手机给在上面扒拉了半天递到她的面前。
上面是个长相很不同的人，跟她见到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眼窝深邃，最吸引目光的是她的眼睛，淡青色的，不仅如此还有很多，黄色，紫色，淡蓝色的，都是人身上的…
“这个世界很大的，穆夏，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很小一部分，所以你看到的不是全部，他们说的不必在意。”
穆夏惊奇的说：“真的有这些人吗？好漂亮。”
穆秋把她抱了起来，揣进怀里温柔的声音放的很远。
“有的，而且你的眼睛也很漂亮，这个世界独一无二。”
“真的吗？”
小孩抬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穆秋呆了会不自然的挪开眼睛，突然生出一种老父亲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真的，我很喜欢”
“另外，如果不想去上了，那你接下来就要听我讲了，跟上小学的知识，学还是要上的。”
“哦，那好吧。”
中环秋天的风很凉，叶子被吹的飞起，男人轻拢了大衣。
小孩抱紧穆秋的脖子，吃着冰淇淋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包括但不仅限于：
“那个黄黄的叶子像扇子一样的叶子是什么？”
“那是银杏，夏天是绿的。”
“我知道，那那个一堆针的呢？”
“那是松柏。”
……
“…唉？我发现蠢秋也眼睛颜色也好浅！”
“是吗？”
“是。”
……
“你为什么叫我蠢秋？”
“…呃，看那里有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