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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为她的背叛找了借口,原谅她亲吻她

    开了盖的汽水瓶都放到嘴边了,江麦野还恶狠狠盯着他。


    谢觐州窜起一股无名火。


    狗脾气,还是那么倔,吃定了他一定会妥协是吧?


    谢觐州气得想把手里的汽水瓶摔了。


    不喝是吧,渴死的反正也不是他!


    然而看到江麦野唇角的干皮,谢觐州到底是没能摔掉汽水瓶,他的眼神,逐渐晦暗。


    江麦野的唇生得好看,大小适中,丰盈饱满。唇色亦是那么恰到好处,唇浅一分,会让她的容貌略显寡淡,深一分,又会剥夺她的娇俏。


    什么样的歪理,从她好看的红唇里过一遍,都会迷糊男人的意志。


    她还有各种层出不穷的哄人手段。


    那些裹了蜜糖的话语,说第一遍时,谢觐州可以提防,第二遍,谢觐州就动摇了,第三遍,他恨不得将心挖出来给她……除了真心,那时的他也确实没什么能给的。


    谢觐州还记得那一年夏天,江麦野带着他搞到一点稀罕的山货,两人商量后决定拿到县城黑市卖掉。两人要躲着姜家人,早早就从村里出发,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县里,货卖掉了,江麦野热得满头大汗。


    路边有个卖凉茶的小摊,江麦野眼睛看了好几遍,谢觐州就问她要不要喝。


    他现在都还记得,那种凉茶是三分钱一碗。


    江麦野买了一碗递给他,哄了他先喝。


    他那时没有多想,仰着脖子咕咕咕喝完之后,江麦野却舍不得买第二碗。谢觐州自己掏钱要买,江麦野一把抢过他钱:


    “你傻吗?不要钱的井水多得很,不许花这冤枉钱!”


    江麦野笑嘻嘻拉着他跑远。


    他记得,江麦野硬是忍到了走回村里才喝了两大瓢井水,那一天,她好看的唇也是干得起了皮。


    三分钱,只要三分钱,江麦野都不用受这个罪。


    哪怕谢觐州后来再没上过江麦野的当,不管是吃的还是喝的,如果江麦野不当着他面先吃,无论她怎么哄,他都不会吃一口。


    哪怕,后来再去县城,他都会先给江麦野买上一碗凉茶。


    可一想起江麦野舍不得多花三分钱渴着走回村的事,谢觐州的心还是会揪成一团。


    在人生最穷困时,他遇到了想要守护一生的人,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谢觐州永远都不能释怀的痛苦和遗憾。


    罢了。


    江麦野倔强又不是第一天了。


    她从小就没过什么好日子,没吃过好东西,没穿过好衣服,到了19岁才穿上人生第一条新裙子。


    纵然是跟着老师学了文化知识,纵然是在他身边听过城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乡下姑娘乍然到了申城这样的地方,一时被城里优渥的物质生活迷惑住,也是情有可原。


    那时,江麦野也才19岁,他给她承诺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镜中花水中月,都不如嫁给陆钧实在。


    她走错了路,如今,也在为当年错误的行为买单了。


    他又何必,再对她各种埋怨苛责。


    至少,这一瓶汽水,是他亏欠江麦野的。当年那一碗三分钱的凉茶,他买一万瓶汽水都抵不过——


    “我把你放开,你自己喝吧。”


    谢觐州放软了声音,“等你喝完,我们好好谈一谈。”


    江麦野不吭声。


    她不知谢觐州经过了怎样的心理斗争,不知谢觐州甚至已经为了她当年的“背叛”找好了借口。


    在江麦野的视角,就是谢觐州这个人很阴晴不定。


    他像疯了一样绑了她。


    车子一圈一圈在城里横冲直撞,有好几次,江麦野都怀疑谢觐州是不是要和她同归于尽了。


    现在,忽然换了说话的语气,一定又是在憋什么坏呢!


    她还被绑在副驾驶位上,谢觐州又坐回了驾驶位。


    车头方向,正对着江边的防汛墙。


    这瓶汽水,会不会是谢觐州给她的“断头水”?等她喝完了,谢觐州这个疯子就要踩着油门撞倒防汛墙冲向江里。


    她才不想和谢觐州同归于尽呢。


    只和谢觐州一命换一命,不划算啊,另一个仇恨榜单上的仇人们咋办,又不能一起带走……呸,这些人都不配她以命换命,仇人们全死了,她都要好好活着,她的日子才刚刚好起来呢。


    谢觐州把江麦野的沉默解读成了“同意”。


    他先解开了江麦野手腕绑着的纱布。


    再要去帮江麦野解安全带时,江麦野活动了酸胀的手腕,又扇了谢觐州第二下。


    “啪!”


    左脸和右脸,都挨了,对称了,圆满了!


    江麦野早就观察过谢觐州是怎么解安全带的了,趁着谢觐州被扇了还没回神,她弄开安全带扣子就要跳车逃跑。


    谢觐州动作比她更快,胳膊伸过来紧紧环绕住她。


    江麦野气懵了,想也未想就一口咬在谢觐州手臂上。


    谢觐州静静看她。


    江麦野眼睛里都是挑衅和恨意。


    她是知道,怎么气人的。会哄,更会惹他生气,像训狗一样吊着他的情绪!


    “江麦野,你已经25岁了,还像狗一样咬人,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谢觐州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他好像也感知不到疼。


    不管江麦野咬得多用力,他都没有放开她。


    “呸!”


    江麦野松开嘴骂,“28岁的老男人,怎么有脸说我?”


    28岁的,老男人?


    江麦野真是白长了好看的嘴,一句中听的话都别想从她嘴里听到,谢觐州干脆就不听了。


    这个女人软硬不吃,以为他就拿她没办法了是吧?


    看了一眼手臂深深的牙印,谢觐州气笑了。


    他拿起放在车档旁边的汽水瓶,猛喝了一大口,把瓶子扔出车外。


    车外,瓶子落地一声巨响。


    车里,谢觐州将江麦野拉到了身前,他一手环住江麦野后腰,一手扶住江麦野的脖颈,在江麦野惊恐的眼神中,把嘴里的汽水喂给了她——


    不知是汽水甜,还是江麦野的唇更甜。


    这是谢觐州尝过最美的甘霖。


    不同于从前的任何一个吻。不青涩,不羞怯,不忐忑,依旧炙热,依旧虔诚,更是有浓浓的侵略性,这个吻里,藏着谢觐州与江麦野分别几年的爱恨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