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述!”


    江柚清惊醒,猛地起身坐在床上喘着粗气。眼泪无声涌出啪嗒啪嗒掉在手背上,她飞快抹了一把,拿起手机和外套立刻冲出门,边走边打字。


    夜晚冷清,车辆稀少,一辆白色轿车在大道疾驰。


    或许好运全部用光,江柚清去医院的路上一路红灯。


    三分钟前,余亮回她消息说何述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柚子虽然被何述护在怀里,但最开始情况很太好,不过周姨请了国内最好的宠物医生给它做手术,现在也没大碍了。至于那两个女孩只是受了点轻伤,警察做完笔录就让他们回家了。


    数着红灯秒数,江柚清情绪濒临崩溃,第一次萌生想让一个人死的冲动。


    为什么陈峰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肯放过他们,为什么陈峰不能去死。


    车速飚到最快,江柚清死死咬住下唇,努力克制情绪。


    赶到医院病房,余亮守在门外,周咏安在跟医生沟通。


    见到风尘仆仆,眼睛通红的江柚清,余亮赶紧迎了上去。


    “你来了。”


    “嗯。他现在怎么样了?”江柚清隔着窗户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何述,声音混着一丝干涩,


    “医生说今天晚上最凶险,何述只要能熬过今晚就没事了。”


    “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江柚清一遍遍低声重复。


    周咏安和医生聊完转头看着魂不守舍的江柚清,上前把她牵到椅子上坐着,温声安慰:“柚清,你别担心,阿述一定会没事的。”


    “周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江柚清泪流满面,双手攥着周咏安的衣摆泣不成声。


    何述两次住院都与她有关,要是何述不来救她那么他根本不会受伤,要是她一开始没有魂穿小狗身上也不会有后续这么多事。


    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吗?


    可为什么要惩罚她呢?


    江柚清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周咏安不清楚江柚清为什么说对不起,一切分明不是她的错。


    她俯身握住江柚清的肩膀,对她说:“柚清,你听我说,永远不要把错揽在自己身上,那样只会内耗。这件事是陈峰的错,一切都是他主导的,错也是他的错,是他不该利用你们的善心,更不该这样对你们。放心,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江柚清轻轻点点头,捂着嘴小声啜泣。她还需要时间消化情绪,更需要这一夜何述的平安。


    “柚清,你和余亮在这里看一下何述,警察局那边还需要我过去一趟。”


    “好。”江柚清擦掉眼泪,起身要送周咏安下楼。


    周咏安拍拍她冰凉的手,摇摇头,转头喊余亮让他送自己下去。


    走到监护室门口,周咏安朝里面望了一眼,又回头看双手捂面的江柚清,心里叹了口气。


    何述啊,何述,这一切值得吗?


    电梯抵达负一楼。


    余亮亦步亦趋跟在周咏安身后,满腹疑惑,想问却又不敢问。


    “小亮,有什么说什么。”周咏安站定转身。


    “姨,我不明白为什么何述要我二十分钟后再报警?明明只要提前跟警察说了,他也不会受伤。”


    “为什么?”周咏安扶着额头,低声苦笑,“因为这样才能达到他的目的啊。”


    “小亮,这件事你不要跟柚清说,等那小子熬过今夜让他亲自说。”周咏安上车,降下车窗,“你回去吧,有消息跟我说。”


    余亮木讷点头。


    车随尘土而去,消失原地。


    留在原地的余亮琢磨着周咏安的话,一点顿悟。


    “疯子,何述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凌晨三点,月光透过窗户撒进长廊铺了满地。


    江柚清坐在椅子上目光直直看向病房紧闭的门,双手拇指不安地交互剐蹭。她从来没发现时间这么难熬过,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等一个未知的审判结果。


    “别担心,他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余亮瞥见江柚清的小动作,宽慰道:“这小子以前三天两头就往火神庙跑,我相信这些年他在火神面前也混个脸熟了,火神会保佑他的。”


    “嗯。火神爷爷会保佑他的,一定会保佑他的。”江柚清喃喃,心底为何述祷告千万遍。


    *


    “病人情况稳定,再过几个小时就能醒过来,等下可以给他转病房了。”主治医生从监护室出来,摘掉口罩把这个消息告诉家属。


    江柚清脚步一软往后踉跄两步,扶着墙撑起身体,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江柚清,你先跟护士一起给何述转病房,我现在把这个消息告诉周姨。”余亮一扫愁云,眉梢带笑。


    “好。”


    VIP病房,熟悉的配套设备。


    江柚清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注视面色苍白还在熟睡的何述。


    头,胳膊,腿全部被绷带缠住,双手手指和手背上大大小小都是处理后的伤口。


    她亲历现场,知道当时的状况多么危险。即便周姨说所有的一切都要怪陈峰,可她清楚何述这一身伤,她难辞其咎。


    “快醒过来吧。”江柚清握住何述的手,头抵在床边缓缓闭上了眼。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脑子里不断重现昨天的画面,梦里的结局全部都是何述的死亡。江柚清一遍遍经历,浑身发抖,难从噩梦中醒来。


    何述反手紧握江柚清的手,希望能给予她一点安全感。


    他很早就醒了,也已经见过余亮和周咏安并得知了现在的情况。


    陈峰哪怕判不了死刑,这辈子也必然会在监狱度过,这个结果差强人意。不过,陈峰最后能不能待在监狱一辈子还未可知。


    “何述——”


    江柚清猛地抬起头,正正好对上何述一双含笑的眼。


    “江柚清。”何述温柔地唤她。


    “你要吓死我,我还以为,以为……”江柚清不愿说出那个字,又有点恼,弯腰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声声控诉,“你不会提前报警吗?你是个傻子吗?你难道不会想到会受伤吗?你就不能带把刀什么的吗?陈峰那个精神病要你干嘛你干嘛,万一他——”


    “江柚清。”何述用还能动的右手扣住江柚清的后背把她压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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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止住了她的话。


    陈峰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本事虽小却可以不计代价做一件事。江柚清几次三番阻碍他,按照陈峰的性格解决掉他之后,下一个要找的一定是江柚清。法治社会,他需要找个正当理由把陈峰送进去一辈子,这件事他做的不悔。


    何述拍拍江柚清的头,安抚她,“你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养几天很快就会出院的。”


    脖颈滑过几滴冰凉水珠,抑制不住地哽咽声顺着耳朵钻进何述的大脑,他瞬间愣住。胸膛的心跳在剧烈跳动,何述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上气。


    “别哭,江柚清你看看我,看看我。”何述丧失了冷静,声音急而沙哑,“我以后都听你的,只听你的,我不会再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你别哭好不好,好不好。”


    江柚清从何述的肩颈处抬起头,一字一字恳求道:“何述,不要再受伤,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好,我听你的。”何述伸手擦掉江柚清悬在眼眶的泪,冲她露出一抹笑,“以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


    得知何述受伤,林家木雕店的人来了几次,余云眠也来了。一连几天,病房里来看望何述的人没断过。


    余亮和江柚清轮流照顾小狗和何述,变着法地给他们做好吃的。眼见他们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出院的日子快速到来。


    出院前一天。


    “江柚清,你还记得在叩月山我跟你说的话吗?是我说的那样吗?”


    江柚清知道何述在说什么,点点头把水杯递给何述,“变成小狗和变成人的条件都是你说的那样。”


    “那你愿意做那个实验,试试和我在一起住一段时间会不会再变成小狗吗?”何述抿了口水,有种隐秘的期待在发酵。


    “好啊。”江柚清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他。


    最开始可能有些纠结,可现在何述身体不方便,她造成的后果理应由她来承担。


    实验是其次,如果真的如何述所说,那么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她便不用担心还会变成小狗,这样既可以画画解决明年解约的事情又可以照顾他,一举两得。如果不行,那么在她还是人的时候同时做这两件事也能让她稍感解脱。


    “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家没空余的睡觉地方,要不你来我家?”江柚清提议。


    “不用,我们可以搬去新房子那边住。”何述果断掏出一把准备已久的钥匙递给江柚清,兴致高昂,“这个是天澜小区的房子钥匙,明天我们就可以搬过去。”


    “天澜小区?”江柚清拿起钥匙仔细看了看,“周姨给你买的那套吗?”


    “不是,她买的是白芍路那边的房子,这个是我用这几年攒的钱买的。”


    “自己买的。”江柚清挑眉仔仔细细打量他,没想到何述平常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就是一套黄金地带的房子。


    天澜小区是整个长坪最好的小区,一套房子的价格可媲美莲城的高档小区碧园。她一直租房住,工作到现在才勉强能付碧园的首付。


    耐不住心里好奇,江柚清问他:“何述,你觉得我现在转行还有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