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走到床边，目光清冽，“那疯狗的元婴自爆，足以让寻常元婴修士都神魂俱灭，你竟能保住性命，看来你身上的秘密不少。”
周亭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开门见山：“徐亦欢呢？”
这几个字，他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长歌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她很好，安然无恙，甚至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牵连。”
“好……很好！”
周亭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怒火与杀意交织，“这笔账，我会连本带利，亲自跟她算清楚！”
长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竟带上了承诺的意味：“你的仇，也是我的仇。你只需安心在此地养伤，这里是我的幻界仙境，没人敢来打扰。外面的事，我来处理。”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一室清冷的余香。
直到长歌的气息彻底消失，柳素素才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床边，脸上带着后怕。
“周亭，你不知道，那天有多险……”
她压低了声音，将那日之后的事情娓娓道来。
“圣女救下你之后，那个叫淮真的金甲修士，已经神魂俱灭，连一粒尘埃都没剩下。”
“圣女殿下当场就怒了，她动用无上神通，直接将身在内门的徐亦欢隔空抓到了执法堂废墟前，当场就要下杀手！”
周亭心头一震，没想到长歌竟如此刚烈！
“然后呢？”
柳素素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然后……宗门里那些妖族的长老们就出现了，他们拦住了圣女，说徐亦欢是凤凰一族的贵胄，不能说杀就杀。紧接着，我们人族的几位长老也赶到，双方就在执法堂上空对峙，剑拔弩张，差点就打起来了！”
周亭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妖族长老……凤凰一族……好一个合欢宗！
“最后，是宗主满月女帝亲临。”
柳素素的声音里充满了敬畏，“女帝只说了一句话，‘宗门内乱者，死’，才平息了那场风波。”
听完柳素素的讲述，周亭胸中郁结的杀意与暖流交织，让他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宗主亲临，一言镇压内乱，这无疑是护了他。
可妖族长老公然插手，徐亦欢毫发无伤。
他沉默半晌，消化着这庞杂的信息。
柳素素看他脸色变幻，咬了咬下唇，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神秘兮兮的促狭。
“周亭，你还不知道吧？外面都传疯了。”
“传什么？”周亭挑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都说师尊她老人家，为了你，不惜公然与妖族长老对峙，甚至当着宗主的面，也寸步不让。”
柳素素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子，“现在整个宗门都说，圣女殿下是铁了心要收你为徒，甚至还有人偷偷议论，说师尊沉迷男色。”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细若蚊蝇，脸颊却先红了个通透。
“噗——”
周亭一口气没喘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哭笑不得地望着柳素素，扯了扯嘴角，“我何德何能让圣女沉迷？”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长歌那清冷如万年冰山的模样，怎么看都跟沉迷男色四个字搭不上边。
“我也不信！”
柳素素立刻替自己师尊辩解，“后来我听师尊跟宗主解释，说你身负华阳圣体，是我人族一脉万年不遇的奇才，那些妖族长老是想借徐亦欢之手，将你扼杀在摇篮里。她出手，是为了宗门大计，为人族留存火种！”
周亭心中一动。
这番说辞，倒也合情合理，既占了大义，又完美解释了她的行为。
“那宗主呢？她信了？”
“宗主陛下的态度很……很暧昧。”
柳素素蹙眉回想，“她没有明说，只是淡淡地扫了师尊一眼，撂下一句‘下不为例’，便消失了。”
下不为例？
周亭咀嚼着这四个字。
“素素，你错了。”他轻轻摇头，“宗主不是在警告圣女，而是在警告那些妖族长老。”
柳素素一怔，有些不解。
“你想想，徐亦欢背后是凤凰一族，更是整个合欢宗妖族势力的脸面。宗主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圣女的越界之举只给了四个字的评价，这本身就是一种偏袒。”
周亭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她这是在告诉所有人，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周亭，她保了。这已经是冒着让整个妖族派系不满的风险，在为你我撑腰。”
柳素素半晌才恍然大悟，望向周亭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崇拜。
“原来是这样！”
接下来的几天，周亭便安心在长歌的幻界仙境中养伤。
这方小世界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奇花异草遍地，堪称疗伤圣地。
他每日除了运转《万物复苏诀》修复经脉，便是研究系统的新功能。
闲暇时，他会随手摘取仙境中的一株灵草，或是将自己炼制的低阶丹药，半开玩笑地塞给柳素素。
而柳素素，无论他送的是一株普通的凝血草，还是一枚不入流的一品清心丹，都如获至宝般小心收好。
短短七日，她对周亭的好感度，便从82点，一路飙升到了85点。
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偶尔目光交汇，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甜腻。
周亭很享受这种温情，这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然而，这份宁静在第七日的清晨被打破了。
熟悉的清冷气息再次降临，长歌带着她那对表情娇媚的傀儡姐妹，长露与长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木屋前。
周亭一个激灵，头皮瞬间发麻。
来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自己这伤，可还没好利索呢！
长歌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语气平淡。
“恢复得不错，看来我的幻界仙境对你的体质大有裨益。”
她完全没有询问周亭身体状况的意思，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紧接着，她玉指一弹，一枚古朴的储物戒稳稳落在周亭床头。
“这里面是三十颗三品洗髓丹，固本培元，正适合你现在使用。”
三十颗三品洗髓丹！
周亭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这可是三品丹药！每一颗都价值不菲，三十颗，足以让任何一个筑基修士疯狂！圣女这手笔，未免也太大方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正欲开口感谢，却见长歌已经对身后的傀儡姐妹下令。
“长露，长雪，开始吧。记住，取七分即可，莫要伤了他根基。”
话音刚落，那对容貌绝美却毫无生气的傀儡姐妹，眼中骤然亮起一抹妖异的红光，一左一右，朝着周亭猛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