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看了夏娢君一眼,夏娢君瞬间心领神会。
“想让我死,做梦!”
萧景琰突然踏前一步,长剑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刺杀手首领面门。
杀手首领惊怒交加。
他预想过萧景琰会犹豫会妥协,却没料到对方竟真的不顾人死活。
他得到的情报,明明这个女人是他的心头好。
他怎么就敢直接下手?!
仓促间他偏头躲闪萧景琰的长剑,而他架在夏娢君颈间的刀也松了几分。
这正是夏娢君等待的时机。
她立马拔下头上的簪子。
将簪尖精准地刺入首领颈侧的动脉。
首领闷哼一声,鲜血喷溅而出,他下意识地将夏娢君往旁边一甩,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抽搐不止。
夏娢君飞坠的身子,便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
萧景琰单臂揽住她的腰,长剑已再度出鞘,借着转身的力道挑飞了一名杀手的左臂。
“没事吧?”
“没事,接下来便看你的了。”
夏娢君知道刚才那一战,他们赢了。
趁着萧景琰出手的时候,夏娢君仔细研究了他们的作战计划。
他发现,敌人并不是无懈可击。
于是,她悄默默地拿出一粒解毒丸喂到萧景琰嘴里。
“待会儿,你记得催动真气。”
夏娢君指尖在腰间香囊中一捻,反手将里面的毒粉撒向围上来的杀手。
萧景琰立刻会意。
那毒粉顷刻间如薄雾弥漫。
这毒粉是医仙特制的毒药,遇真气便会加速挥发,只需要吸入一点点便可以要人性命。
越是武功高强者,便越是丧命极快。
那冲在最
前的三名杀手果然脚步踉跄,手中的刀哐当落地。
“左侧!”
夏娢君提醒道。
萧景琰挥剑格挡掉,另一名杀手濒死的反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整个看台便无一活口。
“安全了。”
萧景琰松开揽着夏娢君腰肢的手掌。
“嗯,我就知道阿兄一定行。”
夏娢君从始至终,对萧景琰只有信任二字。
“你就不怕我刚才失手?”
萧景琰看向夏娢君。
“不怕,我相信你。”
她又不是没有死过,死亡与她来说也没那么可怕。
萧景琰心中微动:“你刚才叫我什么?”
“阿兄。”
夏娢君又叫了一声。
“我们俩没有血缘关系,你以后别叫我阿兄。”
萧景琰声音冷了一些。
“那我叫你什么?”
夏娢君不知道这男人又在抽什么疯。
再者。
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
这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叫我夫君。”
夏娢君脸红一瞬,她刚想逃走,却被萧景琰捉住。
“你干嘛?”
夏娢君被他禁锢在怀里。
半分动弹不得。
“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萧景琰定定地看着夏娢君。
夏娢君心如小鹿乱撞,呼吸紊乱,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应。
“看着我,你喜欢我吗?”
夏娢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自己也没想好。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认为自己应该也是喜欢萧景琰的。
可是碍于两人现在的身份。
若是他们真的不顾一切在一起了,怕是以后都会被世人唾弃。
她虽然不担心自己的名声。
可是她担心镇国公府的名声,她担心老太君是否能承受得住。
“你可愿意跟我在一起?”
萧景琰上前一步,微微俯身,目光锁住她的眼睛。
他刻意放轻了声音,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夏娢君猛地别开脸,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我……”
夏娢君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
“我们在一起不合适。”
萧景琰的眼神暗了暗。
“怎么不合适?”
“我们名义上还是兄妹,如果我们此时在一起,会被世俗所不容的。”
夏娢君终于转过头,眼底满是挣扎。
“我更担心的是镇国公府的名声,还有祖母,祖母待我如亲人,我实在是做不到伤害祖母。”
“如今祖母年事已高,我怕知道了,会承受不住。”
她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毁了整个家族。
萧景琰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所以,你心里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夏娢君沉默了一阵。
最终点了点头。
“我要你亲口说,你喜欢我。”
萧景琰逼迫而视。
“我……”夏娢君咬了咬唇,“我喜欢你。”
萧景琰低头,含住她的唇。
轻咬。
慢捻,细细描摹着她的唇形。
像是要将一场春事吃尽。
夏娢君紧张,抗拒,最后听之任之。
让他带着她游走。
探索。
两人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在这绚丽的极光当中,吻得难舍难分。
……
从极北之地已经回来五天了。
夏娢君都没能再见到萧景琰的身影。
这日。
好不容易小院的门又被人敲响了,夏娢君慌忙跑去开门。
拉开门的一瞬间,见到的却不是他。
“孤影,怎么是你?”
孤影也是有些尴尬,连忙道:“主子让我给你带的糕点。”
夏娢君看着孤影提着的食盒,只觉得索然无味。
“他呢?”
“主子还在忙。”
夏娢君接过食盒:“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属下也不清楚。”
孤影是不想告诉夏娢君,怕她担心。
夏娢君自然也不傻。
便开口道:“无妨,我在这里等他回来就是,他答应了我会回来的,就一定不会食言。”
孤影点点头:“小姐你放心,主子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夏娢君提着食盒转身进了院子。
她知道。
萧景琰一定是去解决晋王那个心头大患了。
她知道。
晋王不是那么好杀的。
所以。
她就在家安心等着,只要他能平安回来。
她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哪怕是与世俗对着干,她也决定了,要跟他在一起。
又几日过去。
夏娢君披着狐狸大氅站在院子里,望着终年不散的大雪。
心里头,凉了一寸又一寸。
也不知道。
萧景琰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天黑了又亮了起来。
直到那夜风起,一丝血腥味儿吹进了她的鼻翼。
她从梦中惊醒。
“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