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带沉重地说：“砚姝她……三年前就过世了。”
回答她的是那边长久的沉默。
就当沈玉舒以为那边信号不好要挂掉电话时，那头哽咽道：“唉……都是命啊……不过，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所为何事啊？”
“齐教授，我想拜您为师。”
她本以为齐教授会答应，可没想到那头竟然婉拒了：“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眼也花了耳也聋了，教不了你。况且，我也不想再看到第二个白砚姝。”
沈玉舒闻言心中不免有些落寞，原来她的所作所为竟然会给身边的人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齐教授，您放心，我绝不会步入白砚姝的后尘。”
让沈玉舒没想到的是，齐教授竟然直接挂了电话。
这老头，脾气依旧这么大啊，还死倔。
沈玉舒也不恼，毕竟人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是谁拜师他都收的，当年她拜入齐教授门下也是无心插柳。
那天她正好没事在茶馆自己研究些小程序什么的，她并不知道齐教授经常来这家茶馆，正研究着呢，齐教授就端着一盏茶来到她身后看了一会，觉得她很有天赋，就收她为徒了。
当时她还以为这老头是江湖骗子呢。
她曾是齐教授最得意的学生，如今啊，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沈玉舒快速在电脑上码了好几页代码，随即将代码发给了齐教授。
只一会，齐教授就回了电话：“这个程序是你做的？”
“是的，齐教授。您觉得怎么样？可以收我为徒了吗？”
“嗯，还不错。以前学过？跟谁学的？”
跟你学的啊。这话她当然不能说了。
“自学过一段时间，以前……白砚姝也教过我。”
齐教授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唉，砚姝那孩子是真不错，也难怪你也有这样的能力。不过还是差了点，你还得学个几年呢。”
这倔老头不善言辞，每次夸完人之后总要再贬低几句，尽管不是诚心的。
“是，您说的对，所以我这不找您拜师学艺嘛。”
“那你明天来找我吧，一会我给你发定位。”齐教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电脑上自动出现了一串代码，沈玉舒看了看，浅笑了一下。
她就知道这老头不会乖乖给她发定位的，明天见面的地址全隐藏在这个代码里了，这是在考验她呢，要是她能破解出来，那明天她自然就成了齐教授的徒弟，要是没破解出来，那就玩完。
沈玉舒坐在电脑前，十指在键盘上不断飞舞，屏幕上的数字也随之不断滚动，不一会儿，一个3d街景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沈玉舒还以为是什么新鲜地方，结果这么多年齐教授的口味还没变，还是之前的那家茶馆。
……
第二天，沈玉舒比约定时间还早就来到茶馆。
她刚坐下，一个身穿唐装、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子的硬朗老头进了茶馆。
齐教授果然还是以前那个习惯啊，永远比约定时间到的早，还永远讨厌比他晚到的人，所以跟齐教授约好时间的人，都要提前很久到才可以。
齐教授这身打扮也依旧和以前一样，知道的人知道他是计算机方面最有威望的教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到处给人算命的江湖骗子。
“师父，您来了。”沈玉舒起身，笑着跟齐教授打招呼。
然而齐教授并没有搭理她，只是斜眼睨了她一眼，背着手走过她身边，坐在茶桌前。
“叫什么师父，敬师茶我都没喝呢，你这小丫头可别乱叫。”齐教授非常注重传统礼数。
沈玉舒闻言赶紧斟了一盏茶，双膝跪地，双手捧着茶盏递到齐教授面前，低头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一幕引得在场其他客人纷纷侧目，对着沈玉舒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沈玉舒心道早知道订个包间就好了。
其实沈玉舒心里也不是接受不了，无非是被在场的人指点一番，谁也不认识谁，无关紧要。
然而她忘了这是一个信息发达的时代，已经有人偷偷用手机把这一幕拍摄了下来。
齐教授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这拜师礼就算成了，齐教授也正式接受了这个徒弟。
两人在茶馆先是围绕着计算机方面的问题探讨了一番，接着就聊到了别的话题。
“你昨天说你是砚姝的朋友，那你知道砚姝的墓在哪吗？我老头子想去看看她。”生前齐教授对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孙女一样，哪怕她曾经做过背叛师门的事情，哪怕已经断了五年的联系了，齐教授心里还是惦记着她。
“我也很久没看她了，下次我带您一起去看她吧。”沈玉舒略带悲伤道。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被埋哪去了，她当年在手术室死亡的那一瞬间就好像她沉沉睡了过去，外界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怕只怕傅之邢那个混蛋连个碑都没给她立，直接让她曝尸荒野。
那她真的会做鬼也不放过他。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后就分道扬镳了。
回到家的沈玉舒直接给傅之邢打去了电话。
其实在回家的路上她就想过，到底是问傅之邢还是问她的亲生父母，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傅之邢，一是因为不想再刺激老两口了，二是她之前声称是白砚姝的朋友，若是连自己朋友的墓在哪都不知道，是个傻子都会起疑心的。
电话刚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起来。
傅之邢刚刚听到他特意给沈玉舒设置的铃声时又惊又喜，沈玉舒真的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喂，舒舒。”
“之邢，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但是上次在我家发生那样的事，其实我是有点不好意思开口的，但是这件事除了你我不知道找谁帮忙。”
傅之邢闻言窃喜，心想：舒舒终于有用得上我的时候了，竟然也有唐时易做不到只有我能为舒舒做到的事情了，这是不是说明我比唐时易厉害？既然如此以后舒舒是不是会爱上我啊？
傅之邢越想越兴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