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秦落凝并不相信，尤其是他的用词。
一起对着干了那么多年，现在却突然说，他想和自己一起生活下去，这话他自己听着不别扭吗？
靳楚渊笑了笑：“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这的确是我的真实想法，很早的时候我就设想过与你的未来，但在当时知道幻想。”
当时的幻想，意思是……现在不一样了？
“难以置信，我们的关系可以那么快得到缓和。”
一切都得归功于床上昏迷着的多宝。
“有一件事不太好解决。”靳楚渊突然开口：“如果多宝的病真的没办法治好，怎么和父母那边交代？”
关于多宝的存在，他们其实是撒了谎的，多宝并不是她五年前生下来的。
“能怎么交代？要么实话实说，要么这辈子都别让他们知道。”
一开始说了倒还好，可现在要是换了理由，父亲肯定以为他们在逃避责任。
“多宝会生病我们的确都有责任，可这时候如果解释她的来历，感觉后果会比他们得知多宝去世的消息时更恐怖。”
靳楚渊放下筷子：“这件事你别提，交给我，我想办法。”
提不提的于秦落凝而言差别不大，希望靳老爷子可以把靳楚渊的话听进去。
饭后秦落凝立刻去了公司。
上午秦洛川一直给她发消息，当时秦落凝只是粗略看了看，便让他去找韩念处理。
但韩念也不是每件事都能处理好，秦落凝干脆亲自跑过来一趟。
她直接打车去的秦氏大楼，路上一直在打哈欠，显然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司机忍不住提醒：“小姐，你打哈欠把我都给打困了。”
秦落凝清了清嗓子，讪讪一笑：“昨晚折腾一晚上，没睡好。”
一直守着多宝能睡好才怪了。
可她却忘了，这句话听在旁人耳朵里会有歧义。
大晚上的折腾……能折腾什么？
“哎，你们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这种事情免不了伤身，你们啊，都悠着点吧。”
秦落凝沉默半晌，最终没解释。
司机这样说也没错，靳楚渊就是精力旺盛，累的人是她。
到达秦氏大楼，下车后秦落凝又打了个哈欠。
她赶紧上了总裁专用电梯来到顶楼，发现秦洛川竟然正和韩琴争吵。
“我知道是落凝安排你这么做的，但我有我的思路，你就不能听我的安排么？”
“别的工作都可以，但和寰宇集团的合作，绝对不行，您去问秦总，结果也是一样的。”
才第二天上班就开始争吵，她这位大哥的性格还真没怎么变。
还是和之前一样莽撞。
“你怎么那么死板？随机应变啊，我和她的行事风格不同，现在你就听我的安排吧。”
秦落凝忍不下去了，象征性敲了敲门，直接进门：“吵什么？哥，你才刚回来，有些工作先听我的安排吧。”
并非她想僭越，事发突然，她比秦洛川更熟悉秦氏。
谁也没想到秦落凝会突然回来，秦洛川张了张嘴，对着自己的妹妹他还是说不出重话。
“和寰宇集团谈下合作的人是我，现在事发突然，临时换人对方本就有不满，如果你再按照你自己的思路办事，进而产生争吵，我觉得是没必要的。”
秦洛川没再开口，可他的表情显然在说，他不服气，秦落凝也没想让他听自己的。
“韩念，你先下去吧，我和他谈谈。”
办公室里剩下他们两人，许念琪简单解释了这一项目的特殊性。
她不知道秦洛川听进去了多少，反正……与靳楚渊有关那部分，他肯定听进去了。
“又是靳楚渊，阴魂不散的，难不成咱们和寰宇集团合作，还得受他牵制？”
秦落凝无奈扶额：“你还没听懂我的话吗？赵旭冉希望这一项目一直由我负责，关靳楚渊什么事？”
如果多宝没出事，她会一直带着走完这一项目。
只是现在情况有变。
秦洛川深呼吸片刻，没再反驳：“这几年秦氏的情况，你比我熟，我听你的。”
显然他并不服气，但秦落凝不打算再解释了。
说不清。
“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我跟你详细说说，之后我恐怕没空。”
秦洛川再度蹙眉：“什么事？又是为了靳楚渊？”
“多宝的情况不容乐观，我想趁着最后的时间多陪陪她。”
想起秦洛川还没见过多宝，秦落凝又提了一嘴：“多宝就是我女儿。”
现在秦洛川还是无法接受许念琪已经有了女儿这个事实。
“那孩子又不跟你姓，还是靳楚渊的孩子，你居然也那么上心。”
甚至是现在的她生下来的。
“毕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我不可能不上心，就算不喜欢靳楚渊，我也不会因此迁怒多宝。”
何况她现在对靳楚渊也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了。
“搞不懂你，不过不容乐观是什么意思？她还那么小，怎么会有致命疾病？先天性的？”
她无法回答秦洛川的问题，只得搪塞：“不是先天性的，原因……查不出来。”
见她脸色并不好，秦洛川没再问下去。
当天秦落凝协助处理了些工作后，回到医院时已经是深夜了。
靳楚渊坐在走廊处，病房内的灯是关着的，多宝已经入睡。
“怎么样了？”
她自然坐在男人身侧：“医生有说什么吗？”
走廊灯光昏暗，更衬得靳楚渊眸光深邃。
“医生建议出院，与其剩下的时间浪费在医院里，不如陪孩子四处走走。”
医生说出这番话，也就代表……他们已经判定多宝无药可医。
这个结果在秦落凝的意料之中，但她也没有那么想接受。
“多宝知道了吗？”
真得知这一消息时，她好像比预料中更加淡定。
“知道，她告诉我……”靳楚渊深吸一口气：“她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希望可以参加我们的婚礼。”
让他们在一起是多宝的夙愿，临终前的愿望两人多半会满足。
靳楚渊忽然攀住她的肩膀：“落凝，我是希望能和你结婚的，永远在一起，你呢？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