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看这个笔法，这个神韵……”
秦公子还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仍旧自顾自的激动，“最重要的是这个老化痕迹，一看就是东晋的物件。”
相比之下，秦部长还是要谨慎许多。
他强忍住眼里的欣喜，追问道：“做过材质测年了吗？”
所谓的材质测年，就是利用科学手段，检测出古玩的年份，而它们通常检测的指标，大多就是碳十四之类。
“就等着您问这句话呢！”
露出个得意的表情，秦公子拿出一份检测报告，“早就准备好了，妥妥的东晋古玩，您要是放心不下，就换一家咱自己信得过的机构，重新再出一份新报告！”
“不用了。”
秦部长抬手打断，终于不再掩饰神情中的亢奋，“也就是说，这的的确确是那副……失传了的东晋《洛神赋图》？”
“如假包换啊！”
秦公子大笑道，重重揽住秦部长的肩膀，“我这么说吧，这画一出，咱们爷俩在古玩界算是彻底封神了，往后一百年，都能留下咱们的名字！”
“行了行了，先别高兴的太早，这么一件天漏，你是怎么拿下的！”
秦部长难掩翘嘴的问道。
凡大漏，都有被人做局的可能，更何况是这种天漏。
纵然他已经信了这幅古画的真实性，但他纵横古玩界这么多年，戒备心这方面，必然要超出秦公子太多太多。
“说了您可能不信，这幅画，是我从一个老缅手里买来的，那边不是正打仗呢，偷渡回来一批人，跟着一块回来的，还有他们手里的玉石和古玩。”
听到这儿，我的眉心蓦然一凛。
缅国人？
那会不会跟白龙王有关？
若是这样的话，那我手中的底牌，又能再多一张！
“老缅啊。”
秦部长皱眉想了会儿，“这些人来到瑞丽以后，拼了命的想要洗白，卖你古画的人，有没有跟你提类似的条件？”
“这个您尽管放心，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秦公子笑道，“在外面，我一直是新月楼的合伙人，从没有透露过我和您的关系。”
“那也就是说，他只是单纯的想挣一笔钱对吧？”
“对对，就这个意思。”
见说到关键话题了，秦公子得意中又多了一抹谄媚，“就是吧，这个价格上有点……”
“对面要价多少？”
“两个亿。”
说完，秦公子直接用打包票的口吻说道，“爸你放心，这笔钱我已经解决了，保证不让你费一点心。”
秦部长看了我一眼，很快开口：“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不想让我听到太多，但显然，他想尽快还原出这幅《洛神赋图》的交易经过，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上个月不是有个搞金融的老板请你吃饭吗，我碰上这件宝贝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它。”
秦公子得意洋洋的说道，“你别说，这金总还真是讲义气，听到我手头紧，二话不说就把钱给我送来了，这不……”
啪！
不等说完，秦部长就霍然起身，一巴掌抽在了秦公子的脸上！
这一幕来的太快，以至于秦公子都没能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身来，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爸，你打我干嘛？”
“你说打你干嘛！”
秦部长脸色阴沉，“你知道金总是什么人吗，就从他手里借钱，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哎哎哎！”
秦公子一边躲闪，一边求饶，“爸咱有话好好说，这还有别人呢！”
“没关系秦部长，我就当没有看见。”
我举起双手，无辜的口吻说道。
“你特么的坑我！”
刚骂我一句，秦公子便再次被秦部长扇中脑壳，不得不陪起笑脸，“先别打了，我跟您保证这笔钱没问题，您信我一回行不行！”
“行，那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找金悦民拿了多少钱，具体细节是怎么谈的！”
“这些都不重要，咱们还是先看古画吧，就这幅《洛神赋图》一拿出去，什么祝家、王家之流，哪怕是前不久才来瑞丽的白龙王，他们又怎么样，不照样被踩在咱们的脚下……”
说到后面，秦公子的声音却越来越虚。
看他们父子俩的模样，我都忍不住想笑。
秦部长憋着火，就差把他这个蠢儿子活吞了！
“您别这么看我，我说还不行嘛！”
终于，秦公子投降道，“我自己拿了三千来万，然后找我妈支援了五千万，剩下的钱，都是找金总借的，他人很好，利息就按银行的最低利率来的。”
“算这家伙识趣。”
秦部长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
通常来说，私人借款是不可能拿到银行利率的。
只拿这笔借款来说，这位金总，确实对秦公子不错。
问题是，这幅古画有问题啊！
“秦部长，我能说句话吗？”
眼看秦部长又要勾起笑意，我再也忍不住开口，“这画要是真的，确实是捡到了天漏，可问题是……”
“你什么意思！”
秦公子的表情陡然阴冷下来。
而秦部长，也瞬间收紧了表情，审视的目光朝我打了上来。
我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说：“我又不是卖家，别针对我啊，你们要找，也该找卖画人的麻烦吧！”
“小子，你凭什么说这是假画！”
秦公子一改之前对我的友好，恨不能生吞了我的语气质问道，“我做了材质测年，还请了好几位专家过目，而且就连我爸都瞧不出任何问题！”
“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我压压手掌，“秦公子受累，把房间里的灯关了呗！”
“关什么灯，你小子不是想趁机盗画吧！”
秦公子眯着眼睛问道。
好在还有秦部长这位聪明人，不然跟秦公子沟通起来，还是挺费劲的。
只听秦部长沉声问道：“你觉得颜料有问题？”
“没错。”
我点点头，说道，“我自问还有点眼力，可以帮秦部长瞧一瞧这幅《洛神赋图》，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秦部长应该明白。”
“你若能说服我，第三个人，我救了！”
秦部长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我心中的大石头，彻底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