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看着光幕上那个贱兮兮的颜文字，嘴角抽搐不止。
【叮~（づ￣3￣）づ╭?～亲，检测到不文明用语哦~】
他揉了揉眉心，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把人工智能的科技树，给点歪了啊。
不过，歪了归歪了，效果是实打实的。
他看着后台日志里，小猛助手在万分之一息内就完成了删帖、封号、发送“亲切”问候的全过程，效率高得令人发指。
“以后再也不用天天盯着后台当网管了。”王猛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解放生产力，才是格物学的第一要义！
他当即下令，将这个初版的人工智能，直接集成到了所有外发的灵网终端和新一代的“灵讯通Pro”之中。
“既然要做，就做个大的。”
……
第二天一大早。
天水宗所有拥有灵网终端或灵讯通的弟子，都发现自己的法器正闪烁着微光，提示有一个强制更新。
大部分弟子都没在意，习惯性地点了确认。
内门，一处雅致的洞府内。
一名容貌秀丽的女弟子正抱着灵网终端，看得津津有味。光幕上，是一本最近在BBS上爆火的话本小说——《霸道剑仙爱上我》。
正看到男主角将女主角逼到墙角，准备深情告白的关键时刻。
突然！
一个清脆、干净，甚至带着点甜美的合成音，毫无征兆地从灵网终端里传了出来。
“你好，我是小猛，你的修仙助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啊——！”
女弟子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价值不菲的灵网终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她脸色惨白，指着地上的终端，声音都在发颤。
“器……器灵？我的法宝里钻进器灵了！”
这声尖叫，只是一个开始。
同一时间，整个天水宗，从外门杂役处到内门精英洞府，到处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和惨叫。
“我的妈呀！我的灵讯通说话了！”
“这是什么鬼？夺舍吗？它在我的脑子里说话！”
“救命啊！这东西是不是要吸我精气？！”
一个正在御剑飞行的内门弟子，被腰间灵讯通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差点灵力失控，从半空中一头栽下去。
“快！快去找执法堂！有邪魔入侵！”
“是王猛！肯定是王猛搞的鬼！”
整个天水宗，彻底炸开了锅。无数弟子惊慌失措，有的把自己的终端扔进水里，有的用符箓贴起来，更有甚者直接冲向执法堂，哭喊着自己的法宝“中邪”了。
就在宗门即将陷入大规模恐慌时，王猛那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声音，通过“全境广播”系统，响彻在每一个角落。
“咳咳，所有弟子注意，这不是演习，再说一遍，这不是演习。”
“不要惊慌，各位的法宝没有中邪，更没有被夺舍。”
王猛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这是本苑最新推出的‘小猛智能问答’服务。你可以问它天气，查询宗门新闻，甚至可以跟它聊天解闷。”
广播一出，骚乱渐渐平息。
众弟子将信将疑地捡起自己的法器。
一个胆子大的外门弟子，对着自己的灵讯通，试探性地小声问道：“小猛……小猛？”
“我在呢，亲~”甜美的声音立刻回应。
弟子吓得一个哆嗦，但还是鼓起勇气问：“我……我今天能顿悟吗？”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底层修士的心声。
所有竖着耳朵偷听的弟子，都屏住了呼吸。
灵讯通沉默了万分之一个刹那，似乎在进行某种复杂的运算。
然后，它用同样甜美的声音，给出了一个无比残酷的回答。
“根据您过去三年的修炼记录、宗门任务完成率、以及今天卯时三刻的天地灵气浓度、湿度和灵子风速综合分析，您今天成功顿悟的概率为0.001%。”
“建议您放弃幻想，先去把昨天发布的‘清理兽栏’任务完成，可获得3个贡献点哦~”
那名弟子，当场石化。
周围偷听的弟子，先是死寂，然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扎心了啊，李二狗！”
“放弃幻想！笑死我了，这东西说话也太直白了！”
“不过……它怎么知道我没做任务？”一个弟子突然惊恐地发现。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弟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层出不穷。
“小猛小猛，刘师姐到底喜不喜欢我？”
“数据不足，无法分析。但根据刘师姐在BBS上发布的择偶标准，您与标准的匹配度为13.4%。建议您先从提升修为和增加贡献点开始。”
“小猛小猛，我昨天藏在床底的灵石去哪了？”
“该问题涉及隐私，小猛无法查询。但根据您同寝室张三的消费记录，他于半个时辰前在坊市消费了一笔与您丢失灵石等额的款项。”
一时间，宗门内鸡飞狗跳。
有人痛哭流涕，有人怒发冲冠，更多的人，则是对着这个新奇的“小猛助手”，玩得不亦乐乎。
孤云峰，格物苑门口。
钱长老正拿着他那个金光闪闪的“至尊黄金版”灵讯通，激动得老脸通红。
他躲在一个角落，神情肃穆，对着灵讯通，用一种朝圣般的语气，问出了那个终极问题。
“小猛……何为大道？”
“叮~”
小猛助手秒回：“‘大道’是一个哲学概念，词源复杂。在格物学的世界观中，更倾向于将其理解为‘宇宙的基本运行规律’。这些规律可以通过数学进行公理化描述，通过物理实验进行验证。例如，万有引力定律、能量守恒定律等，皆可视为‘大道’在宏观层面的具象化体现……”
一连串听不懂但感觉无比高深的词汇，从灵讯通里传出。
钱长老听得如痴如醉，浑身都在颤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王苑主，竟是将那虚无缥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无上大道，拆解成了普通人也能理解的“规律”和“定律”！
这是何等的伟力！这是何等的智慧！
他感觉自己堵塞多年的瓶颈，在这一刻，竟然有了一丝松动！
“我悟了！老夫悟了啊！”
钱长老仰天长啸，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来自钱长老的顿悟与狂热崇拜，震惊值+21000！】
中心机房内。
苏嫣然通过后台光幕，看着这一切。
看着那个由自己亲手编写了部分逻辑的“智慧”，在整个宗门引发如此巨大的轰动，看着无数弟子因它而哭，因它而笑，因它而陷入思考。
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与满足感，充斥着她的心扉。
这种感觉，比她突破一个小境界，甚至比她第一次引气入体时，还要强烈一百倍！
她看向不远处，那个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喝着灵茶的男人。
是他，带着自己，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比修仙本身更加波澜壮阔的世界。
……
遥远的中域。
丹师联盟总部，那座巨大的丹炉宫殿内。
火烈真人面色阴沉地听着探子的汇报。
“……那个东西，自称‘小猛’，能与人对答如流，知晓宗门万事，甚至……甚至能根据一个人的过往，推算出他顿悟的概率……”
探子说得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整个大殿，一片死寂。
上次网络攻防战的失败，只是让他们感到了愤怒和棘手。
而这一次，他们感到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良久，一位太上长老干涩地开口。
“那……那是何物？是某种上古器灵吗？”
“不。”金无咎，那位器师阁的阁主，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大殿中。
他的脸色，比火烈真人还要难看。
“器灵，需要温养，需要祭炼，有喜怒，有私心。”
他缓缓摇头，眼中满是凝重与……恐惧。
“但那个‘小猛’，据探子描述，它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它没有情感，只有逻辑。它不是一个‘生命’。”
金无咎一字一顿地说道。
“王猛，他是在创造一种……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新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