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的“全境广播”在天水宗内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却把周边的邻居们吓了个半死。
尤其是与天水宗接壤的几个二流宗门，他们只知道黑渊谷魔气滔天，却对魔气的动向、强度、路径一无所知，只能被动地将弟子龟缩在山门之内，惶惶不可终日。
相比之下，天水宗弟子虽然也紧张，但行动井然有序，撤离、集结、预警，所有指令清晰明确。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在各大宗门高层心中蔓延。
在天水宗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情报网，仿佛成了笑话。自己这边还在靠飞剑传书，人家已经能做到“天音灌顶”了！
这仗还怎么打？
在这种信息完全不对等的碾压下，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样，一举一动都可能暴露在天水宗的眼皮底下。
魔灾尚未降临，心理防线却先一步崩溃了。
当天深夜，天水宗山门外，一道流光急匆匆地落下。
来者是东域第二大宗门，“碧云阁”的使者团队。为首的，竟是碧云阁地位尊崇的内务大长老，柳如烟。
这是一位风韵犹存的筑基后期女修，平日里眼高于顶，此刻却姿态放得极低，连夜求见，点名要找格物苑的王猛。
议事殿内，柳如烟看着眼前这个翘着二郎腿，一脸悠闲的年轻弟子，心中五味杂陈。
她实在无法将这个看起来有些懒散的青年，与那个号令千里、言出法随的“圣人”形象联系起来。
“王苑主。”柳如烟斟酌着词句，放下了所有高傲，“今日之事，我等皆已知晓。天水宗有此等神鬼莫测之能，实乃东域之幸。”
王猛抿了口茶，没接话，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柳如烟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着王猛盈盈一拜，语气诚恳到了极点。
“实不相瞒，我碧云阁如今对魔踪两眼一抹黑，门下弟子人心惶惶。我此来，是想斗胆向王苑主求一个机会……”
她一咬牙，开门见山：“我们想‘联网’！”
“联网？”王猛挑了挑眉，故作惊讶。
“对！”柳如烟急切道，“就是接入贵宗的‘天罗地网’！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王猛放下了茶杯，脸上露出了和善的商业笑容。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轻轻搓了搓，动作娴熟自然，充满了市侩的气息。
“柳长老言重了。我们天水宗一向与邻为善，乐于助人嘛。不过呢，这联网，是个技术活，很复杂的。”
柳如烟心中一喜，有得谈就好。
“这个嘛……”王猛开始了他的表演，“首先，信号要跨越宗门，我们就得提供‘跨区域漫游服务’，这费用可不低。”
“其次，要在贵宗的地盘上接收信号，总得建几座‘信号基站’吧？这‘基站建设费’和‘选址勘探费’，得你们自己出。”
“还有，你们碧云阁的弟子，总不能用我们天水宗的内部终端吧？得专门定制，这就涉及到‘终端适配费’和‘系统授权费’……”
一连串闻所未闻的名词，像连珠炮一样从王猛嘴里蹦出来，砸得柳如烟晕头转向。
她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核心意思她明白了。
要交钱，很多很多的钱！
看着柳如烟那张由晴转阴，再由阴转青的脸，王猛心里乐开了花。
柳如烟银牙紧咬，为了宗门数万弟子的安危，她别无选择。
“王苑主，您开个价！”她豁出去了。
王猛嘿嘿一笑：“好说，好说。看在咱们两家交好的份上，给你们打个八八折。”
与此同时，天水宗BBS上，早已炸开了锅。
【闲聊吹水】板块彻底取代了其他所有板块，成了最火爆的地方。
一个由楼主“战地记者小明”开启的置顶红帖《魔踪动态实时更新楼》，刷新速度快得惊人。
【三楼】：坐标青阳镇外围，我刚刚看到三只被魔气感染的妖狼，眼睛都是红的，被巡山七队的师兄们用灵讯通配合，三下五除二就给灭了！王师兄牛逼！
【十七楼】：黑风山道塌方了！我被堵在这里了！有没有附近的兄弟指条路啊？
【十八楼】：楼上的别慌，打开王师兄发的地图，往东走五里，有条小路可以绕过去！我刚走过！
【五十五楼】：报告！我隔壁二大爷家的邻居是火云宗的，听说他们宗主快愁疯了，满世界派探子，结果连个魔气的毛都没摸到！
各种官方探子根本来不及探查和汇总的消息，在这里汇集成了一片信息的海洋。目击情报、小道消息、避难路线、战况直播……
这里俨然成了一个效率高到恐怖的民间“情报中心”。
孤云峰，中心机房。
王猛看着后台光幕上，BBS暴涨的访问量和发帖量，眼睛越来越亮。
这哪里是数据？这分明是一座闪闪发光的灵石矿啊！
他脑中灵光一闪。
流量，就等于关注度。关注度，就等于灵石！
“宗主！”王猛风风火火地冲进宗主大殿，林问天正在为碧云阁“送钱”上门的好事而高兴。
“王猛啊，又有什么新想法了？”林问天现在看王猛，就像看自家最出息的麒麟儿。
王猛一拍桌子，语出惊人：“宗主，咱们宗门传统的坊市太落后了！摆地摊，效率低，还掉价！”
“我想搞个大的，我们搞个‘线上拍卖会’！让全东域，不，全大陆的狗大户，都来排队给我们送钱！”
林问天已经成了王猛的忠实粉丝，但听到这话，还是愣住了。
“线上拍卖？人不到场，怎么看宝贝？看不见摸不着的，谁会放心出价？这价格又怎么喊？”
一连串的疑问，代表了所有修仙者的常识。
王猛神秘一笑，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经过深度魔改的留影石。
这块留影石不仅连着密密麻麻的灵能丝线，正面还镶嵌了一颗小巧的水晶，看起来古怪至极。
“宗主，看好了。这玩意儿，我管它叫‘直播’。”
他注入一丝灵力，留影石光芒一闪，议事殿内的景象，竟然清晰地呈现在了光幕之上，甚至连林问天脸上的胡茬都看得一清二楚。
王猛对着那块小水晶挥了挥手，笑着解释道：
“到时候，我亲自当这个‘主播’，也就是卖货的掌柜。就把宝贝放在这玩意儿前面，三百六十度给他们展示。”
“全东域装了咱们终端的修士，都能在自己的光幕上，看到一模一样的画面。喜欢的，就在BBS的拍卖专区出价，价高者得！简单不？”
林问天和一旁闻讯赶来的张长老，已经完全听傻了。
这……这岂不是说，一场拍卖会，能让成千上万的人同时参加？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后面，想要“朝圣”的钱长老，突然浑身一震，双眼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
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得尖锐！
“老夫……老夫又悟了！”
钱长老冲到那块“直播”留影石前，眼神狂热，唾沫横飞。
“王师侄！你这哪里是什么直播！你这是将上古大神通‘镜花水月’，化为了人人可用的无上妙法啊！”
“此法，能将宝物之形、之神、之韵，跨越万里之遥，映照于万千修士的眼前，令其如亲临其境！”
他越说越激动，满脸红光，仿佛自己勘破了天机。
“宗主！张长老！你们想啊！此法一出，天下珍宝，何愁无人识货？我天水宗振臂一呼，万宝来朝！这是‘万宝来朝’的天大吉兆啊！”
【来自钱长老的究极脑补，震惊值+19000！】
王猛听着脑海里的提示音，看着面前激动得快要道心升华的钱长老，嘴角疯狂抽搐。
大哥，我就是想搞个电视购物，你这又是镜花水月，又是万宝来朝的……
吹牛逼，还是你专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