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站起身，有些恼怒，也有些心烦，听着小助理说辞职的事，下意识就站起身。
眼里带着威胁和两人才懂的意思。
“你是我的助理，你要顾忌我的形象，你难道不想看着我火么？”
他声音像咬着牙硬挤出来的一样：“我火了，你也好！”
难道她不愿意让两人的恋情公布出来么？
“形象？！你的形象比救命恩人的清白还重要吗？我…我真是看错你了！我没想过你竟然是这么冷血自私的人！”
小助理自然明白小川说的意思，用两人的地下情威胁她。
她失望至极，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猛地摘下脸上那副用来伪装，显得老气横秋的黑框眼镜，用力摔在旁边的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我辞职！你好不好，以后也和我没有关系！咱们一拍两散，一别两宽，我去给主播作证去。”
带着哭腔说完，她开始快速地收拾自己在房间的个人物品，
她动作麻利地将东西一股脑地塞进自己的通勤包里，发泄般将发卡别在头上，将那个挡住自己视线的厚重刘海别在头上。
一旁的薛姐，原本正低头向陈泽彬转达小川的回答，其实按照她说，不去是对的，毕竟钱货两讫。
艺人的一切都高于其他，刚发送完消息，薛姐一抬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摘下眼镜，撩开刘海后，完整露出脸庞的小助理，忽然怔住了。
没了那副笨重眼镜的遮挡，没了那厚重刘海的覆盖，女孩露出一张完全出乎她意料的脸蛋——五官清秀精致，皮肤白皙，尤其那双此刻含着泪水却越发显得明亮清澈的眼睛，带着一股子倔强又脆弱的独特气质，非常有记忆点，甚至……很有明星相。
薛姐脑中灵光一闪，职业本能瞬间压过了之前的烦躁，她立刻上前一步，开口叫住正在气头上收拾东西的女孩：“等等！你先别急着走。”
小助理红着眼睛，带着疑惑和未消的怒气看向她。
薛姐走到她面前，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像是重新认识她一般，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探究：“你…想不想试试出道？当演员？”
小助理彻底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薛姐，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阎灵之前那句看似随意、却一针见血的批语“烂桃花，阻挡事业运”，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
她之前和小川秘密恋爱，为了不影响他那所谓单身偶像的事业，心甘情愿地听从他的要求，刻意扮丑，隐藏自己的容貌。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荒唐以及各种复杂情绪同时涌上心头，她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薛姐，又瞥了一眼旁边脸色难看，眼神中带着哀求和警告的小川。
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好，我去作证之后，回来就签！”
询问室的灯光白得刺眼，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空旷的味道。
阎灵熟门熟路的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神色平静，甚至在小李刚询问起了个头，就开始自报家门。
“姓名？”
“阎灵。”
“二十二。”
“性别女。”
这套流程都走三遍了，小李笔尖顿了顿，还是忍住了嘴角上扬的趋势。
“今天中午十二点到两点钟，你在什么地方？”
赵志强接过话头，眼神锐利的看了眼憋笑的小李，什么地方，这么不严肃！
“在工作，处理客户委托的问题。”阎灵对答如流。
“具体是什么问题？在什么地点？”
“客户隐私，不便透露。地点在景悦酒店。”
她顿了顿，补充道：“酒店走廊和电梯的监控应该能拍到我和陈泽彬进出。”
赵志强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对小李微微点头示意。
小李会意，立刻起身离开了询问室，显然是去核实并调取酒店监控了。
询问室里暂时只剩下赵志强和阎灵。
赵志强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监控摄像头，从文件夹里取出几张照片，站起身放在阎灵凳子前的小桌板上，语气沉重：“你看看照片上的这些人，你是否认识，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照片显然是现场照片，而非简单的人脸照片。
阎灵挑眉，知道这是赵志强故意给她看的现场照片。
阎灵的目光在照片上扫过，照片拍得清晰，显示着阎家宅邸内部的混乱和喷出来的血迹。
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既没有惊恐，也没有悲伤，就像在看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新闻图片。
“据我所知，之前阎家真正的女儿阎婉婉，在直播间说你用邪术害人是吧？”
赵志强知道阎灵有本事，所以他内心也不希望是阎灵做的。
“怎么可能？”
阎灵一脸惊奇：“你们没人对她尸检么？她本来就有基础病啊！难道基础病也是我咒的？”
赵志强满脸的不信，但现在尸检报告还没出，他又问了别人的情况。
“那你知道幸存者是谁么？”
阎灵一脸看傻子似的看赵志强：“赵队长，你不是说了是和我对换的真千金吗？”
“……”
赵志强被阎灵噎住，冷哼一声：“她不是阎家亲生女儿，你说，既然不是阎家亲女儿，为什么阎家要养别人的女儿？”
“哦。”
阎灵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然后抬起头看向赵志强，一脸的真诚：“阎家有没有可能，就喜欢养别人的孩子？要不然为什么给我养大了，又换了个别人的孩子养？”
赵志强被她这过于平静的反应和跳跃的问题弄得一怔，可除了这个，他还真想不到什么理由。
还没说话，就听阎灵自顾自的猜测：“会不会是觉得我岁数大了，太能花钱了，他们的儿子不喜欢，所以又换了个孩子，想当童养媳？”
赵志强彻底闭口不言，他算是看明白了，阎灵其实心里门清。
但就是不和他说，而不说的地方，显然是和那些玄学有关。
一时间，赵志强还真有些憋闷，这种憋闷在于，明知道阎灵没说真话，但真实事情是怎么样的，他也不明白，说了也许又会触碰到他认知问题。
可让他拉下脸问阎灵，他又实在拉不下来。
这时候，赵志强无比怀念陈泽彬在刑侦局做特派员的日子。
如果陈泽彬在这，一定会和阎灵探讨起来，然后他就能旁听了。
听不听得懂，信不信是一回事。
可真相就在那，他总觉得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