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
还几十只？
“没男的？”
阎灵悄声询问，一旁的墨涵和贺家主还以为阎灵这话是问他们。
“男孩子摔摔打打的…”
贺家主脸上带着些许的不自然，手指微微颤抖，努力装作镇定的取出一根烟吸了起来。
“男孩子没法和女孩子比。”
阎灵目光落在贺家主身上，他的模样和昨天晚上连麦的小贺有几分相似。
坐在一旁和墨辕聊天的贺老六盯着阎灵，他总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只以为和阎灵是之前各种宴会拍卖会上见过。
“没有男的，只有女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墨轩回答阎灵。
“叔叔，贺伯伯，我能到处走走么？”
阎灵询问道，贺家主看了眼阎灵，又看了眼墨辕和墨涵，便招呼贺家的孩子陪着出去。
“是我没注意，你们这些孩子哪里能听的进去这生意经，快出去转转吧，不要走远了。”
阎灵随着大家走了一会，迅速闪身到一处视觉死角，低声念咒，往身上一拍符纸，她的身影渐渐模糊，融入了环境的阴影之中。
“快走，我们得快去快回。”
她掏出手机关机，杜绝一切能暴漏的风险。
墨轩脸色复杂领路：“那阁楼里放着的根本就不是牌位…也不是什么祠堂…”
“那是什么？”
阎灵一边往阁楼的位置走，一边好奇询问。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没敢进去，担心弄出什么响动，就在门口看了眼。”
说话间，两人已经飞快跑到了阁楼跟前。
越是接近阁楼，空气中的寒意越重，呼吸间甚至能闻到空气中的甜臭味，阁楼通体由暗沉的原木搭建，瓦片上长满了青黑色的苔藓，狭小的窗户被木板纵横钉死。
门是一扇厚重的木门，门上雕刻着两只兽脸，口中衔着一柄圆环，一把粗大的老式黄铜锁将它牢牢锁住。
阎灵屏住呼吸，指尖凝聚起一丝精纯的灵力，轻轻点在那锈蚀的锁孔上。
“咔哒…”
一声脆响后，锁开了。
她看了墨轩一眼：“你先把门锁好再进来。”
等墨轩点了点头，她才缓缓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嘎—”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
门开的刹那，一股阴风猛地从门内倒灌而出，风里带着甜腻的腐香。
她迈过门槛，踏入了阁楼内部。
外面虽是白天，阁楼内却昏暗得如同黑夜，只有几缕光柱勉强从被封的窗户，木板缝隙间挤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阁楼内部的空间，远比从外面看起来要深邃，空旷得多。
进门的门厅上供奉着贺家家谱，而真正让阎灵注意的，是穿过厅堂那间房间。
她瞳孔骤然收缩，那厅堂里面的房间中，站满了密密麻麻，影影绰绰的人影。
在昏暗的光线下，无声无息地，如同雕塑般站立着盯着她。
这些身影都是女子，穿着跨越不同时代的服饰，有民国时期的旗袍。
有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学生装。
也有七八十年代的的确良衬衫，以及最近的衣服。
站在那里，一排一排，忽略她们的表情，她们的模样，她们仿佛是模特一样，站在那里展示着女性着装的时尚史。
“你别过去，太多了。”
墨轩锁好了门，见阎灵抬步就往里面走，连忙伸手拉住她。
就算她们都是功德，墨轩眼馋得紧，但也没失去理智。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影，他知道阎灵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
这么多鬼，阎灵万一对付不了呢？
就算闹出来响动，也不好收场。
“没事，当做看不见她们就好。”
阎灵摘下隐身符往前走，眼都不眨的跨进那房间，这些女鬼能看到阎灵，却没有攻击她。
她们只是那样静静无声地站立着，所有人空洞没有眼白的眼睛，此刻都齐刷刷地看向刚刚闯入的阎灵，就像以往看着那些进门的人一样。
“这人是谁？”
周边的女鬼们窃窃私语：“这皮肤有点糙…”
阎灵摸了摸脸，糙么？
“也不丰盈，不太像贺家的。”
“我没见过她，感觉不太像我妹妹们。”
“那怎么跑这边来了？”
阎灵听着围绕在她和墨轩身边的女鬼们窃窃私语，装作不经意间看了眼说她不像妹妹的那女鬼。
这房间中并非空无一物，只有四周墙壁上面挂满了一面面鼓。
鼓的框架似乎是某种暗黑色的木材，摆放在最前面的鼓，鼓皮已经呈现棕褐色，布满了裂纹，裂开了一道口子，显然是一个废鼓。
她一步步深入，走到最尾端的那面鼓前。
鼓前站着一只女鬼，就是那个说她不像妹妹的女鬼，阎灵站在这鼓前甚至还能闻到新鲜木头味混合着血腥味。
她皱眉伸出手，身前的女鬼面色有些急。
“别碰。”
可魂魄却穿过阎灵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阎灵的手轻轻摸上鼓边的木头框架，手感沙沙的，阎灵捻了捻手指，又闻了闻指尖，才开口下了结论。
“是血。”
她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挂在墙上的鼓，此时由内到外，鼓的框架颜色也由黑红色一点点变黑。
所以，那不是什么黑木头，而是血经过长年累月氧化后的颜色。
她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阎灵再次伸手，将手指落在鼓面上。
柔软，嫩滑，皮质的触感，却又让人感受到比市面上的皮质更加细腻。
“人皮鼓。”
她有些讶异，哪怕是心中有所猜测，可此时看着这件房间挂着的三十多面鼓，还是很心惊。
足足三十多面，它们静静地悬挂在墙上，仿佛三十多条人命无声地诉说着委屈和怨毒。
阎灵也明白为什么这里弥漫的那股甜腻腐香。
“制作人面鼓的流程很复杂，因为人不能死，只有活剥下来的皮，才有韧性，才柔软。”
她眉头紧皱，不敢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做这么残忍的事。
“而且动手取皮的时候，更不能剧烈挣扎，这样也会影响皮的质量。”
她目光扫向着三十多名少女。
“你说，这些鼓，会不会都是贺家人的皮？”
墨轩闻言一愣，扭头看向这些女人，他这才发现，这些女鬼体态丰盈且眉眼间都有一丝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