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衔花瞪大眼:“……”
一百零一斤的龙趸瞪大眼:“……”
现在,它早已死了,只是眼里还闪着一丝诡异的光。
见燕衔花惊讶,邪剑不存在的狗尾巴翘到了天上,兴高采烈地绕着她打转儿:
主人快夸我!
“天渊影花”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把长二米、宽七寸、重百斤的巨剑,甩起猎物的后果,不啻于鳄鱼的死亡翻滚,恐怖的离心力将龙趸绞成了肉沫。
冰凉的海水与滚烫的鱼血溅了燕衔花与实验体一身。
燕衔花心如止水:“……”
她一语不发地注视着“天渊影花”。
温柔地、和善地。
邪剑意识到自己又犯事了,连忙夹起不存在的狗尾巴,老实巴交地插/进了白沙滩:
主人看不见我……
实验体好奇,想尝鱼血的味道——脏死了!燕大夫嫌恶地皱眉头,又往他臂膀上扇了一巴掌。
啪!
实验体:“……”
他茫然,捂住了臂膀上的巴掌印,又是满头问号:
——咋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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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渊影花”是坏狗。
龙趸是好鱼。
血肉熔炉一行,燕衔花粒米未进,早就饿扁了。
她认命地坐下,捡起了大块儿的龙趸碎片,还要腾出手往实验体背上扇了一巴掌,命令他把生鱼肉老实地吐出来。
脏死了!讲卫生、爱干净的燕大夫没法儿忍。
浪费食物,实验体扭头,不乐意。
燕衔花一语不发地注视着他。
温柔地、和善地。
实验体:“……”
他不情愿地照做了。
为此,实验体不开心,一个人玩沙子生闷气去了。
燕衔花气笑了:?
“天渊影花”心虚地从沙子里探出头来,意识到燕衔花和实验体吵架了,热情地往她身边蹭,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
主人主人主人!
燕衔花顺手扇了邪剑一巴掌:
——你也滚!!
“天渊影花”伤心。
长二米、宽七寸、重百斤的巨剑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地飞走了。
燕衔花手疼:“……”
一炷香的功夫,她的巴掌就没有消停过,扇完大的扇更大的,扇完傻的扇更傻的,扇完狗的扇更狗的。
懒得喷。燕衔花捧起一筐沉甸甸、血淋淋的鱼块,往不远处的篝火走去。
实验体拦住了她。
“重,”他低声,“我来。”
上百斤的龙趸可不是小玩意儿。
饶是燕衔花功夫在身,力气本就不小,也够呛。
燕衔花抬起头。
二人身高差太远了,实验体比哥舒翡半个头,想必是一米九多,习惯性地低头注视她。
他垂下浓密的白睫毛,覆来温柔的阴影,纯真又无辜。
燕衔花冷笑,她又没失忆,这个二百五,捡地上的吃!
她用力地震动嗓子:“——哼!!”
燕衔花才不需要他帮忙!
她腾不出手来,只好踩了实验体一脚,头也不回地绕开他:
又不止有你一个人会生闷气!
燕衔花气鼓鼓、怒冲冲地走远了。
实验体:“……”
他低头,看了眼脚背,满头问号:
——咋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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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并不远,燕衔花之所以没能一眼发现,是因为有人离开前细心地设下了障眼法。
大概是九师姐或者哥舒翡。
燕衔花没找着人。
篝火旁支起了简易的帐篷,唐棠四平八稳地躺在了里边,不远处有一卷儿空铺盖,想必是燕衔花原先躺尸的地方。
燕衔花一想到自己睡正香,实验体把自己拖出来埋进沙子里玩儿,又是一阵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回头再补一耳光。
她愤怒地鼓起腮帮子:“哼——!!”
好女不与男斗!
帐篷边立起了一尊三足蟾机关,大概是哥舒翡的玩意儿,摸一下头顶就有清水从嘴巴里流出来。
只不过,三足蟾黄澄澄、金灿灿的金属外壳,出现了神秘的牙印。
一张字条儿贴在了旁边:
“实验体与狗不得使用!!!”
燕衔花:“……”
啧,发生了什么,好难猜呀。
燕衔花在三足蟾下接水,洗净了手,才去替唐棠把脉。
……脉快而无力。
她皱起眉头来,阴虚火旺,津血不足,大少爷真阳下陷,元气大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呵呵呵一战,唐棠消耗过度,再加上怪物偷袭……
燕衔花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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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地褪去少年的衣服,检查了一下最致命的贯穿伤。纱布整洁,草药清香,有人捣碎了黑面神为颜料,绘制出日正于天的爻象。
九师姐的处理无可挑剔。
燕衔花为唐棠拉好了衣领。大少爷没能醒过来,拧起眉毛昏睡,卷翘的碎发比木炭还要乌黑,将小脸衬托得愈发苍白。
以及,唐棠体内,凶心机变的状况——
脊椎处。
燕衔花一把脉就判断出了活机关的植入位置,这玩意儿横亘在大少爷断绝的经脉间,凶心机变并非减轻也没有加重——就这么匪夷所思地卡住了。
好消息:
唐棠一时半会儿变不了废肉;
坏消息:
再拖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搞了半天,这小鬼的处境,还是跟自己一样倒霉,燕衔花头疼地叹气……
扑哧。
燕衔花笑了起来。
她演不下去了——她开心得很,舒心得很,放心得很!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遭殃;
原来不用我一个人面对困境;
原来不必我一个人去处理大难题。
燕衔花怎么可能不笑?
她乐——她高兴——她爽死了!
胆小的喜悦,卑鄙的喜悦,无耻的喜悦,就这么盈满了少女惶惑不安的内心。
先前,在墙壁内的空腔里,害怕孤独死去的胆小鬼,可不止唐棠一人!
“……”
燕衔花肩头发抖,捂住了自己的脸。
决堤的情绪又追上了她。
她好迷茫……她好恐惧……她好绝望。
感染凶心机变,嗓子眼儿里有一捆未来必定爆/炸的黑/火/药,至今都没有祓除的线索——再乐观的人都要掉眼泪了吧?
……她暂时能依靠幸灾乐祸来纾解。
不想了、不想了、不想了。
她转动着蛇扳指,“薄情寡义红”储备足够,燕衔花需要跟九师姐商量一下,具体的配伍、炮制和剂型。
燕衔花决意将“薄情寡义红”拿出来分享。
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悄悄地,戳了一下婴儿肥的脸蛋。
大少爷,快点儿好起来吧,陪我一同下地狱、见阎王。
……别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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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现在,它早已死了……”出自《一种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