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安静得可怕。
江龙单手握着方向盘，车子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黑色的闪电，引擎的咆哮是唯一的声响。
王莉莉裹着江龙的外套，缩在副驾驶座上，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灯光，又偷偷看了一眼江龙的侧脸，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些人……”她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都死了吗？”
“死了。”江龙的回答没有一丝起伏。
王莉莉不再说话，把脸埋进了外套里。
车子停在王莉莉的公寓楼下，张紫月早已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看到车灯立刻冲了过来。
“莉莉！”
看到王莉莉手臂上的血迹，张紫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江龙将王莉莉扶下车，交到张紫月手上。
“没事，皮外伤。”
他带着两人上楼，从医药箱里找出消毒水和纱布。
他的动作熟练又轻柔，清理伤口，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和他刚才在停车场的样子判若两人。
王莉莉看着他专注的眼神，又看看姐姐担忧的脸，鼻子一酸。
“姐……对不起……”
张紫月抱住她，“傻瓜，说什么呢，你没事就好。”
江龙包扎好伤口，站起身。
“你今晚和紫月一起睡，好好休息。”
他说完，转身走到阳台，关上了玻璃门。
夜风吹动他的衣角，他掏出那部加密手机，拨通了侯坤的号码。
电话秒接。
“龙王。”侯坤的声音沉稳。
“上官家，在江州的所有据点，所有产业，所有盟友。”
江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空气冻结的寒意。
“天亮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任何一样东西还存在。”
“明白。”
“那些曾经帮过他们，或者在旁边看热闹的，一并清理了。”
“让他们知道，站错队的下场。”
“是。”
“另外，召集影卫，最好的那一队。我们去京城。”
电话那头的侯坤没有丝毫迟疑，“目标？”
“上官家的老巢。”
江龙挂断电话，看着楼下城市的车水马龙。
今夜的江州，注定无眠。
……
凌晨两点，京城郊区。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地驶离高速，拐进一条没有路灯的林间小路。
车内，江龙正在用一块软布擦拭着一柄短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幽光。
他周围坐着十名黑衣人，他们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与黑暗融为一体。
江龙的耳机里传来侯坤的声音。
“龙王，江州已经清理干净。”
“所有和上官家有关的产业全部查封，负责人全部控制。”
“虎爷和黑蛇带人清扫了他们的地下势力，江州，现在只有一个声音。”
江…龙把短刃收回鞘中。
“很好。”
他拿起旁边的一台平板，上面显示着一座庄园的详细结构图。
“夜影山庄，上官家在北方的核心训练基地和情报中心。”
“李家送来的情报，很有用。”
江龙的目光落在庄园中心的一栋建筑上。
“数据中心在顶楼，他们的‘猎犬’小队和核心情报人员都驻扎在这里。”
他抬起头，看向车窗外。
“五分钟后行动。”
车停在了一片密林深处，十道黑影如鬼魅般下车，瞬间消失在树林里。
夜影山庄外，高墙耸立，电网密布，红外线探头无死角地扫射。
一名在哨塔上的守卫打了个哈欠，刚想拿起水杯，一只手就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脖子上传来“咔”的一声轻响，世界陷入黑暗。
十道身影如壁虎般贴着高墙，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庄园内，一队巡逻人员正走过花园，他们没有发现，身后的阴影里，多了几道影子。
走在最后的一人感觉脖子一凉，便失去了知觉。
前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几道黑影已经贴了上去。
没有枪声，没有惨叫，只有几声沉闷的倒地声。
江龙站在一处假山后，对着身后的影卫做了几个手势。
影卫小队立刻分成三组，向着不同的方向潜行而去。
江龙独自一人，走向庄园最中心的那栋主楼。
门口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守卫，神情警惕。
他们看到一个黑影从暗处不急不缓地走来，立刻举枪。
“站住！什么人！”
回应他们的，是黑影瞬间的加速。
两名守卫只看到一道残影掠过，喉咙处传来剧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龙一脚踹开厚重的金属门。
大厅里，十几个正在操作电脑的工作人员猛地抬起头。
“敌袭！”有人尖叫着去按警报。
江龙随手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支钢笔，手腕一抖。
钢笔化作一道黑线，精准地钉穿了那个人的手掌，将他和警报器一起钉在了墙上。
惨叫声只响了半声就戛然而止。
江龙的身形动了。
他像一头冲入羊群的猛虎，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最纯粹的杀意。
折断手臂，捏碎喉咙，贯穿胸膛。
这不是战斗，是碾压，是屠杀。
不到一分钟，整个大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
江龙踩着尸体，一步步走上楼梯。
顶楼，数据中心。
十几名上官家的精锐护卫已经组成了防线，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楼梯口。
“开火！”
密集的火舌喷涌而出，子弹组成的金属风暴瞬间覆盖了整个楼道。
但那里空无一人。
“他在上面！”
一名护卫惊恐地指着天花板的通风管道。
晚了。
江龙如同天神下凡般从天而降，落在人群中央。
他双臂一展，抓住离他最近的两个护卫，将他们当做武器，猛地向外砸去。
骨骼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冲入人群，手肘，膝盖，拳头，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变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最后一名护卫绝望地看着如同魔神般的江龙，扣动了扳机。
江龙头一偏，躲过子弹，欺身而上，一掌印在他的胸口。
那名护卫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弧度凹陷下去，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碎了后面的服务器。
整个房间，只剩下江龙一个人站着。
他走到主控台前，将一个U盘插了进去，海量的数据开始飞速复制。
复制完成，他拔出U盘，在主控台上安放了一枚小巧的炸弹。
他转身离开，身后，红灯开始急促闪烁。
江龙走出主楼，影卫小队已经悄无声息地在他身后集结。
“走了。”
他们原路返回，翻出高墙。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时，夜影山庄内接连响起剧烈的爆炸声。
冲天的火光，将京城的夜空染成了一片血红。
……
京城，上官家祖宅。
上官凌霄烦躁地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
“少爷！不好了！”一个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
“慌什么！说！”上官凌霄怒道。
“江州……江州那边的产业全完了！”
“我们所有的公司都被查封，股票跌成了废纸！所有合作方一夜之间全部和我们断绝了关系！我们派去的人……一个都联系不上了！”
上官凌霄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的话音未落，桌上的另一部加密电话疯狂地响了起来。
他颤抖着手接通，里面传来安全主管声嘶力竭的吼声。
“少爷！夜影山庄……夜影山庄完了！被炸了！整个庄园都平了！一个人都没跑出来！”
“轰”的一声，上官凌霄的脑子一片空白。
夜影山庄，那是上官家耗费二十年心血打造的根基啊！
“孽子！”
一声暴喝，上官家主上官宏满脸铁青地从二楼冲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上官凌霄嘴唇哆嗦着，“是江龙……一定是他干的！”
“放屁！”上官宏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他一个人，能在一夜之间毁掉我上官家一半的基业？你当他是神吗！”
就在这时，上官宏的私人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情凝重地接通。
电话那头，只传来一句低沉的话。
“上官兄，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京城，要变天了。”
电话挂断。
上官宏呆立在原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看着自己儿子那张充满恐惧的脸，看着窗外远处那片不正常的红光，他终于明白了。
那不是警告。
是清算。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