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动作不是快是准！
每一次甩杆落点都分毫不差。每一次扬竿时机都妙到毫巅！
“你们来试试。”许辰把鱼竿递了过去。
李二牛学着许辰的样子用尽了力气一甩，结果鱼钩扑通一声砸在了离岸不到三米的地方溅起了一片泥浆。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老钓客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二牛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别急静下心感觉手腕的力量。”许辰的声音平静而有力量。
李二牛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
这一次虽然还是歪歪扭扭但总算是甩出了十来米。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即便落点如此糟糕可那鱼漂晃悠了两下竟然也是猛的一个下沉！
李二牛又惊又喜手忙脚乱地扬竿！
一条两斤多的小鲤鱼被他歪歪扭扭地拖上了岸。
虽然比不上师父钓的，但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钓上来的鱼！
“我……我钓上来了！师父！我钓上来了！”李二牛激动得满脸通红。
接着张小山接过鱼竿，他比李二牛沉稳试了几次后也成功钓上了一条。
许辰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他知道有【初级钓鱼竿】的光环在，只要鱼钩在水里就不可能空军。他要教的只是一个架势一个能让他们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架势。
“钓鱼只是第一步。”
许辰带着他们回到院子架起了炉子。
“咱们的鱼好就好在一个鲜字。所以做法越简单越好。”
他没有教复杂的红烧或者糖醋而是拿出了几根铁签子，把鱼肉切成块串了上去。
“就这么烤什么都不放，等快熟的时候撒上一点盐就行。”
这方法简单到令人发指。
可当那金黄色的鱼肉被烤得滋滋冒油一股纯粹到极致的鲜香味飘出来时，李二牛和张小山再次被震撼了。
这味道比昨天吃的全鱼宴还要霸道！还要诱人！
“记住这个味道。”许辰将一串烤鱼递给他们。
“这就是你们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第二天护城河边最热闹的渡口。
李二牛和张小山支起了一个简陋的摊子。
一个煤炉一口铁锅，旁边摆着一个大盆，里面是十几条昨天钓上来的还在活蹦乱跳的鲤鱼。
他们学着许辰的样子把鱼肉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一开始根本没人搭理他们。
可当那股奇异的鲜香味飘散开来时周围所有人的脚步，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小伙子你这烤的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香？”一个大妈忍不住凑了过来。
“大……大妈是烤鱼，五毛钱一串。”李二牛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五毛钱！
这价格可不便宜都够买半斤猪肉了。
可那香味实在太勾人了，大妈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五毛钱：“来一串尝尝！”
第一串鱼递出去李二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那大妈咬了一口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
和昨天王铁柱的反应，一模一样！
“我的天哪！”大妈的眼睛瞪得溜圆：“这……这是什么神仙肉！太好吃了！”
她这一嗓子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给我来一串！”
“我也要！给我来两串！”
人群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把小小的摊子围得水泄不通！
李二牛和张小山两个人忙得脚不沾地，脸上的紧张早已被巨大的喜悦所取代。
他们看着手里不断收进来的毛票块票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们知道师父说得对，这门手艺真的能让他们安身立命！
就在摊位前排起长队生意最火爆的时候。
一阵嚣张的叫骂声粗暴地撕裂了这片热闹的景象。
“都他妈给老子滚开！滚开！”
人群被蛮横地推开，老三带着七八个地痞流氓晃晃悠悠地挤了进来。
他看着那火爆的摊位，看着李二牛和张小山脸上那幸福的笑容再想起自己被拒之门外的屈辱和钱少许诺的那五十块钱，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哟，生意不错啊？”老三走到摊位前一脚就踹在了煤炉上！
“哐当——！”
滚烫的煤炉连带着上面烤着的鱼串翻倒在地！
火星四溅浓烟滚滚！整个场面瞬间大乱！
排队的顾客吓得尖叫着四散奔逃生怕惹祸上身。
李二牛和张小山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三……三爷……我们……我们没招惹您啊……”张小山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说道。
“没招惹我？”老三狞笑一声一把抓起盆里的一条活鱼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们的师父不是挺牛逼吗？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不给钱少面子？也敢不收我老三？”
他指着两个吓傻了的年轻人破口大骂：“今天老子就让你们知道在这南城谁说了算！”
“给我砸！”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流氓们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
桌子被掀翻！锅碗瓢盆被踩得粉碎！那些活蹦乱跳的鱼被他们一条条地踩死场面一片狼藉！
李二牛和张小山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缩在墙角！
老三发泄完了只觉得心中一阵快意。
他吐了口唾沫正准备上前给这两个小子一人来两巴掌，让他们长长记性。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幽幽响起。
“我让你走了吗？”
老三整个身体猛地一僵！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这个声音……他缓缓地转过身。
许辰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三米的地方。
他没有看那一片狼藉的摊子，也没有看那两个吓坏了的徒弟。
他的目光只是平静地落在老三的脸上。
老三的脑子里轰的一声！
昨天跪地磕头的屈辱，那条神仙鱼带来的震撼，钱副主任的电话，轧钢厂的保卫科，军方的卡车……一幕幕画面，如同电影快放，在他脑中疯狂闪过！
他想起了那个叫大金牙的，是怎么跪地求饶的。
他想起了那个仓库保管员老孙头，是怎么被扣上“阶级敌人”的帽子，被直接带走的！
冷汗，“唰”的一下，浸透了他的后背！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辰往前走了一步。
“你砸的不是他们的摊子。”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是你自己的命。”
轰！
“阶级敌人”那四个字，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再次狠狠地劈在了老三的天灵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