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股无形的、普通人根本无法感知的庞大能量如同决堤洪水,从混沌空间猛然降临,瞬间笼罩了以“康复诊所”为中心的方圆五百米区域!
正在西瓦子各个角落或沉睡、或赌博、或争吵的人们,在这一瞬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紧接着,一层灰色的、肉眼不可见的薄雾如同巨大倒扣的碗,悄无声息地将这片区域与现实世界彻底隔绝。
怪谈副本——“绝望医院”,正式降临!
……
诊所地下手术室。
这里与其说是手术室,不如说是肮脏的屠宰场。
墙壁上沾满早已干涸的暗褐色血迹,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消毒水味和铁锈味混合的恶心气味。
一张锈迹斑斑的手术台摆在中央,旁边随手扔着些沾着血污的纱布和棉球。
那个被打晕的年轻男人像头待宰的牲口,被两个壮汉粗暴地扔在手术台上。
王医生哼着小曲,从同样锈迹斑斑的柜子里拿出一套手术器械。他甚至懒得消毒,只用一块脏兮兮的布擦了擦,就准备开始“工作”。
“老王,动作快点。”里间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身材瘦高、戴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就是这家诊所的幕后老板,人称“教授”的周文。
“放心吧老板。”王医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老手艺了,保证半小时内给您取出一对漂漂亮亮的肾。”
周文满意点头,走到手术台边像欣赏艺术品一样打量着昏迷的男人,啧啧有声:“这批货不错,体格挺壮,配型要是成功了又能卖个好价钱。”
他们谈论的根本不是人的生命,而是件可以随意估价的商品。
就在王医生拿起手术刀准备划开男人肚皮时,异变陡生!
整个地下室的灯光毫无征兆地“啪”一声全部熄灭,四周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操!怎么停电了?”王医生骂了一句,手里动作停了下来。
“备用电源呢?”周文的声音也带上一丝不悦。
“我这就去开!”一个壮汉应了一声,摸黑朝着墙角的电闸走去。
然而他刚走两步,就“啊”的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怎么了?”周文厉声问道。
“不……不知道……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把我绊倒了……”壮汉的声音里充满惊恐。
黑暗中,所有人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不知何时变得黏腻湿滑,像是踩在一堆腐烂的内脏上。
一股比之前浓郁百倍的血腥味和福尔马林味从四面八方涌来,呛得人几欲作呕。
紧接着,一阵诡异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广播声突兀地在他们每个人脑海中响起。
【欢迎来到“绝望医院”。】
那是个不男不女、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合成音,冰冷而诡异。
“谁?!谁在说话?!”周文毕竟见过大风大浪,虽心中惊骇,却还是强作镇定地喝问道。
【我是本院的“院长”。】
【从现在起,你们将作为本院的“医护人员”,为拯救生命而努力工作。】
【请各位务必严格遵守本院的规章制度。】
广播声刚落,手术室里突然亮起惨绿色的应急灯光。
众人这才看清,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原本肮脏的墙壁变成医院里那种惨白色的瓷砖墙,但上面爬满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地面上铺着一层黏滑的、还在微微蠕动的血色苔藓。
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下室了!
“这……这是哪里?!”王医生吓得手里的手术刀都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周文的脸色也变得惨白,看着这诡异场景,一个可怕的词汇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怪谈!
他们被卷入怪谈里了!
“规则……规则是什么?!”周文对着空气大喊。
他知道,面对怪谈,只有遵守规则才有一线生机!
【本院规章制度已发放至各位手中,请仔细阅读。】
随着广播声,几张由惨白的、像是人皮制成的“纸张”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缓缓飘落。
周文颤抖着手接住其中一张,上面用鲜血写着一行行扭曲的文字。
【绝望医院医护人员守则】
【一、你必遵守《希波克拉底誓词》,以良心及尊严从事医业;你当以病人之健康为首要顾念。】
【二、你不得利用医术,以任何形式牟取不义之财。】
【三、你的诊断必求精准,不得有误。】
【四、你的手术必在无菌之境,不得有污。】
【五、你用药必为真品,不得有假。】
【六、你必须尊重生命,不得无故伤害、虐待任何进入本院之“患者”。】
【请注意:违反以上任何一条规则,都将受到来自医院的“处分”。】
【祝各位,工作愉快。】
看着这张“人皮”上的规则,周文、王医生还有那两个壮汉全都傻眼了。
这些规则对真正的医生来说是天经地义的行医准则,但对他们这群披着白大褂的屠夫来说……每一条都是催命符!
……
城市异常现象处理总局,东海市分局。
已过下班时间,但第三行动队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王海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屏幕上是一张巨大的东海市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标记标注出最近一个月内所有发生过的、有记录的“异常能量波动”事件。
大部分红色标记代表已处理完毕的恶性怪谈事件,旁边附有详细的伤亡报告和处理记录。
而王海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个被他用绿色圆圈特意圈出的点上——一个是张翠花所在的老旧居民楼,另一个是李威等人消失的青城中学。
这两个点是唯二出现S级能量波动,却没有造成无辜者伤亡、甚至连“幸存者”都安然无恙的“特例”。
“绝对不是巧合。”
王海端起旁边早已冷掉的咖啡猛灌一口,苦涩的液体让他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些。
局长不批准专项调查,他就自己查。
这几天,他几乎翻遍了总局资料库里所有关于“非典型怪谈”的记录,试图从故纸堆里找出与这两起案子相似的先例,结果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