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房内,两边的道具掉落。
老托这边是板砖,正当他洋洋得意捡起板砖,准备绝杀钟武的时候,他的余光一瞥,顿时愣在当场。
因为,钟武这边,掉了一把手枪出来。
钟武从容的捡起枪,就这么指着老托,脸上还挂着阴笑。
老托想都没想,便举起了手,小声提醒道,“兄弟,你这是闹哪样啊?”
除了还未开智的小孩,这是其他人见到热武器的本能反应。
“认识这个吗?”钟武问。
“认识。”老托点点头,他想了想又发现了不对劲,钟武为何不开枪呢?
难道这把枪是假的?
还是说里面没有子弹?
亦或者钟武压根不会开枪?
一瞬间,老托想到了很多,但都一一被他否决了。
首先,枪不可能是假的,也不可能没有子弹,不然要这个道具有何用?
其次,他可能没摸过枪,但肯定会使枪,因为方法太简单了,扣动扳机就行了。
那么,他为何不开枪?
“要赌我的枪里没有子弹吗?”钟武笑着问。
“还是算了吧。”老托赔着笑。任凭他长得再高再壮,这几步之内也是一颗子弹的事。
“你觉得我会开枪吗?”钟武继续问。
老托不知道他是故意羞辱,还是有什么深意,干脆摆烂道,“钟武,你这枪莫不是假的吧?”
“92式半自动手枪,专为住港单位研制,9毫米口径,双排双进供弹方式,15发装弹量,后坐力温柔。”钟武一口气说完,又往前走了两步,这下枪口离老托的额头只有半米了,“你觉得呢?”
不管是被钟武的专业知识所震慑,还是眼前那黑洞洞的枪口寒气逼人,老托都信服了,“兄弟,小心走火啊!”
“放心,不会走火,我是专业的。”钟武突然变了笑脸,然后把手枪扔进了道具口,接着往后退了两步。
“兄弟,这是什么意思?”老托很不理解。刚才不还是你死我活吗?现在这是要放自己一马吗?
“我不想杀你,就这么简单。”钟武淡淡道。
“可是……”老托本来想说刚才他俩还在厮杀来着,想想又没好意思说出口,他甚至还感觉到一丝羞愧。
面前的钟武,双臂和大腿包扎着衣服碎条,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显得比较狼狈,尤其是走路时还有些跛。
老托这么一想,他刚才真是混蛋啊!
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玻璃房外,还有人同样不理解这样的行为。
乔木拿起话筒询问道,“这是为何?”
“我早就抽到这张死牌了,只不过考虑打不打出来而已。”江南解释道,“而且,我问过你两次,也向你表达过善意,只是你不听罢了。所以,我现在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你,我还是希望和你合作,不想至你们于死地。”
“你真的这么想?为什么?”乔木不解道。他是真的想不通,游戏里杀人本来就是规则之一,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对方为何会这样做?
“萍水相逢,没这个必要。”江南淡淡道,“我只想赢得善果,救出自己的队友,其它的没兴趣。”
一时间,江南在乔木心中的形象,变得无比伟岸。
但仅仅是那么一瞬间,乔木便又恢复了正常。
黑暗森林法则嘛,不会因为你弱小,你善良,你满嘴仁义道德,就轻易的放过你。
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历史无数遍的告诉我们,人只有利己主义,才能好好活着,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负罪感荡然无存,乔木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知道了,我愿意和你合作。”
“决斗时间到,请扔回你们的道具。”狮子男的声音按时响起,老托也扔回了自己的砖块。
第六局,双方再次摸到一张牌。
打开一看,竟都是匕首。
不知是有意释放善意,还是有别的战术目的,双方竟然都打出了一张绳子牌。
因为角斗士和指挥官无法沟通,玻璃房里的两人,在看到绳子的时候,都会心的一笑。
尤其是老托,他也不想杀人,要不是形势所迫,大家和平相处不好吗?他脸上的鞭痕还有点疼呢!
两人都没有捡绳子,而是像多年老友般闲聊起来。
“兄弟,你还懂枪啊?之前当过兵吗?”老托笑着问。现在没有了死亡威胁,人也顿时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上演你追我赶的戏码了。
“嗯!当过几年武警!”钟武散扯道,说起慌来也脸不红心不跳,“训练的时候经常摸这玩意,都快玩吐了。”
“厉害!”老托情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当过兵的人总是受人尊敬的,这在龙国是共识。接着,他指了指钟武身上的伤,歉意的说道,“兄弟,之前的事对不住了,当时的情况摆在那,我也没有办法。”
“都是踏马的哥们,没吊事。”钟武淡淡道,“我刚才也有点下手重了。”
“嘿,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喝一杯哈。”
“那肯定,咱俩不醉不休。”钟武表面答应,内心里却在犯嘀咕,希望你待会不要犯错啊,不然哥们可就要对不住了。
时间已经过了大半,第六局很快开始。
江南大概推算了下,如果这第三个房间的游戏在规定时间内结束,是可以来得及拯救人质的,这样他也不是很急了。
反倒是十分期待对方的做法,如果平安无事最好,但凡事就怕万一。
因为,这堆牌里还有一张死牌。
不知道是不是手枪,但估计差不多。
说来也巧,第六局的底牌,江南摸到了匕首。
而乔木竟然摸到了那张死牌。
看到手里的手枪死牌,乔木嘴角泛起冷笑,还是让我摸到了对吗?
玻璃房内,不明所以的老托回头望了一眼,他本是无意,却看到乔木比了一个动作。
因为老托的身形挡着,这个动作也只有他能看到。
只见乔木用右手在额头上顶着,嘴里发出“嘭”的声音。
老托震惊,眉头皱起,嘴巴微张,他在确认。
乔木重重点头,回答了老托的疑问。
老托怅然,真的要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