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来袭击你的?”
麻顺瞪大了眼,脑子有点懵。
一只诡,专门冲着抓诡的人来——
这什么操作?
在作死吗?
“可能它觉得我跟它是同类吧,哈哈。”
吴元咧嘴一笑:“麻笋,你说诡要是杀了诡,它会不会变强?”
“这我哪里清楚,我跟诡都没打过什么交道。”麻顺挠挠头。
学姐教的那些诡的知识,完全没提过这种事。
“行了。
“你继续扎你的马步。”
时间还早。
吴元懒洋洋地靠在床上,掏出书开始翻。
今天的“练功”,时间比昨晚还要短了一些。
大概十分钟不到,麻顺就实在坚持不住了。
双腿一软,“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直接就睡死了过去!
他眼皮子还在哆嗦,像抽筋一样。
汗珠子顺着衣服裤子往外渗透,地板上都湿了一小块。
明明精神亢奋得不行,但身体却彻底给累垮了。
吴元看了他一眼,伸出手一把拎起这货。
一下就给扔到麻顺自己床上去了。
呼噜声一下就响了起来。
吴元没管他,继续埋头看书。
今晚他看的是《异者》。
虽然时间比昨晚多点,但精读太费脑子,硬是磨到十一点才看完。
旁边的《诡》还安静地躺在一边,连封面都没翻开。
吴元揉揉眼睛,把书一合。
随即伸了个懒腰。
窗外夜色如墨,但校园里这个时候依旧还很热闹。
关上阳台门。
吴元便盘腿坐下,开始今晚的修炼。
……
一夜无话。
天刚蒙蒙亮,吴元一拍麻顺的肩膀:“起床了!
“洗个澡刷个牙,准备出发!”
“啊?哦哦,好!”
麻顺迷迷糊糊爬起来,眼角还挂着点眼屎。
没睡醒的脑子,反应都是慢半拍的。
洗漱完。
他甩甩湿漉漉的头发,抬头就看见吴元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长条状的东西。
上面用一件旧外套裹得严严实实。
“吴哥,这是什么?
“难道是……抓诡的法器?!”
麻顺眼睛瞪大,语气里满是好奇。
“差不多吧。”
吴元咧嘴一笑。
确实能杀诡!
他拎着杀猪刀,推门下楼。
麻顺顾不上头发还没干,赶紧抓起手机,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到了一楼。
麻顺还特意瞟了眼宿管处的小窗口。
门依旧锁着,窗口处没人。
“吴哥,黄阿姨还是没回来。”
他立刻说道。
吴元点点头,脚步没停:“韩锦龙不是承诺她今天是最后期限吗?
“她不回来,估计还在那岁木家具厂里守着。”
出了校门。
空气里带着点清晨的潮气。
食堂的包子香味飘过来,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俩人顺路去买了好几个大肉包子。
一边啃一边挤上公交,摇摇晃晃往岁木家具厂赶。
到了地方。
吴元没像昨天那样直接往里冲,而是带着麻顺绕到旁边一个废弃的烟囱模样的破塔旁。
这塔锈迹斑斑。
风一吹还吱吱作响,像是随时要倒。
吴元三两下爬上去,动作利索无比。
麻顺喘着粗气跟在后面,手抓着生锈的铁梯,手心全是胆战心惊的汗。
站到顶上。
占据地势高的便利,视野一下开阔。
底下岁木家具厂的全貌尽收眼底。
“今天怎么回事?他们都放假了?
“居然一个做事的师傅都没有,办公楼那边好像也没人。”
麻顺拿起手机往下看。
厂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办公楼的窗户黑乎乎,车间里也没机器轰鸣的声音……
安静得有点瘆人。
而之所以起拿起手机。
那是因为麻顺没有吴元那么好的视力,因此只能掏出手机,打开相机放大去看。
“因为今天事情很重要。”
吴元说出自己的猜测:“我估计前几天就陆续放假了,昨天可能只是最后几个工人还没走。”
一个能把产品卖到大学的家具厂,不可能很落魄。
不管是什么生意,能做到学校去的,绝对就不会混差了。
“现在整个家具厂,估计就剩那韩锦龙和黄阿姨了。”
话音刚落。
厂门口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七八个人影从远处晃过来,乱哄哄地挤在门口,像一群菜市场的老大爷老大妈。
他们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吵吵嚷嚷的,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这些人是从哪来的?”
麻顺探着脑袋。
发现看不清后,又立刻回去盯着手机屏幕了。
“是旁边拆迁区的那些老住户。”
吴元眯起眼,瞳孔里映着远处那群人的影子。
他不认识这帮人,但记忆里有点印象——
黄兰兰出事那天。
隔离带外头围了一堆看热闹的,里头好像就有这几张脸。
眼下。
厂门口那些人挤在一起,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有的咬牙切齿,有的低声嘀咕。
不时有人嚷嚷着什么,还有俩人推推搡搡,差点动手。
麻顺不由得回头看过来:“吴哥,这怎么弄?
“我们现在干什么?”
“先等等看。”吴元示意稍安勿躁。
他也不知道这群人忽然出现是干什么。
但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至少。
韩锦龙肯定不会坐在里面干瞪眼。
果不其然。
没过两分钟,办公楼后头晃出个人影。
韩锦龙出来了。
今天他的穿着,好像很是正式。
西装笔挺,步伐稳重。
他站到那群人跟前,嘴皮子一动,估计说了些什么安抚的话。
最后。
他挥挥手,示意那七八个人跟他往厂里走。
黄阿姨也从楼里冒出来了,脸色惨得跟白纸一样,眼睛红红的。
明显是刚哭过一场。
她站在那,盯着那群人,目光里带着一股恨意。
那帮居民嘀嘀咕咕,跟着韩锦龙往办公楼后头去了,很快就不见人影。
吴元盯着他们的背影消失:“麻笋,走!”
俩人噌噌噌顺着生锈的铁梯往下爬。
到了家具厂门口。
吴元突然停下脚步。
这大门破得不行,就几根铁栏杆焊一块,风一吹还能听见嘎吱嘎吱的响声。
从门缝里,冷不丁刮来一阵凉风,带着点湿气,直往脖子里钻。
麻顺搓了搓胳膊,咧嘴笑:“嘶!这风爽啊!
“跟大热天路过商场门口,冷气呼呼往外冒一样!”
九月份的鹏市热得跟蒸笼一样。
三十多度的高温,早上都能捂出一身汗。
这股冷风吹过来,麻顺舒服得眯起眼,差点想张开胳膊再感受一下。
可吴元却皱紧了眉头,脸色不太对。
麻顺一看他这表情,立马收起笑脸,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一下就站得笔直,跟听话的学生一样。
“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吴元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