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原委是,酸醋余要搬家的事情他本没有说太多细节,包括他要搬去的新城市。
然而托张毛毛他们几个损友的福,成功在他忙于收拾东西的停播时期广而散之,就像当初的宁檬一般被安排得事无巨细。
宁檬懒洋洋靠在高铁座位,脑袋抵着窗户上,耳机里播放着短视频声音,手已经直接打开评论区。
视频进度条看起来不短,评论区个个是总结型大师,单是点赞热度最高的第一条评论就点出了酸醋余要搬去上海的中心内容。
再往下看,乔迁之喜都已经给他安排上了,从人员到吃饭,饭后娱乐,不漏掉任何一项。
这个视频有些熟悉,当初连线PK输掉时,流程好像也是如此,在当事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计划好全程。
宁檬笑着把这条视频转发分享到酸醋余手机里,不是复制链接,专门好心保存视频带着视频封面的分享,看一眼便能对内容一目了然。
软塌塌的懒人沙发还没来得及收起,酸醋余任由自己倒在上面,半陷在其中,满脸疲惫倦色,正抬手接住助理递来的手机。
“给你手机,别再乱放找不到了,正好有人给你发消息”,助理同样一脸疲倦,眸子里只剩下被磋磨后的黯淡无光,说话语气变得有气无力,明显沾上了累意。
酸醋余半仰着上半身,双手捧着手机正对着脸的上空高悬举着,指纹解锁刚刚好显示着微信的未读消息界面,距离发送消息最近的时间,相对应的消息框也在最上面显示着。
【柠檬】:听说你搬来上海?
【柠檬】:听说你要在新家请我们暖房吃饭办乔迁之喜?
一连两个听说弹出,看着正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酸醋余更好奇了,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到底还能听说到什么离谱的事情来,索性双手保持着高举的动作,静等着对方的输入状态结束。
正在输入中很快结束,但是并没有新的消息发过来,估摸着时间确定应该是没有消息了,酸醋余直接按到语音录制键上,五秒钟的语音条“嗖”一声发送结束。
[你倒是挺会听说的,蹭吃蹭喝的事是一点不落下]
宁檬戴着蓝牙耳机,顺手点开语音听内容,语气里的笑是一点都藏不住的。
在高铁座位上换个舒服的姿势,完全遮不住和好友聊天时的轻松露笑状态。
高铁还没到站,五一假期还没结束,上海是还没有开始回程的,但是丝毫不妨碍她已经在手机上定下五一之后第一个周末的暖房小活动。
“喂,姐,你出站了吗?”
高铁出口站门口,宁檬远远看到人群里最显眼的存在,不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身高优势,比之旁边周围的人更加高挑,面容也相对稚嫩。
宁皓今年刚上大学,适逢假期溜回家的时间要比宁檬早许多,不仅是因为距家距离较近,也是因为大学里相对自由的课程安排。
单手整理着身上的牛仔外套,眼睛视线始终锁定在出站口的人群中,试图找到微信上宁檬提前说过的戴着顶粉色鸭舌帽。
有关这顶帽子,他和宁檬在微信里争论过好半天,又不是大太阳下的酷暑,也不是凹造型的装饰,没事戴什么帽子。
宁檬的回答是,该洗头了,没办法顶着油头出门,所以只能戴帽子了。
宁皓吐槽她懒蛋,反被宁檬互怼,在嘴皮子这方面上,还真没有人能占到便宜。
“先带我去一高学校门口买点吃的,饿了,正好高中现在放学肯定有很多三轮小摊在”,宁檬直接跨腿坐到电瓶车后座,单手直接拍在宁皓后背,很响亮一声“啪”,惊吓和疼感一起传到脑神经,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反应只变成一句国粹形容。
姐弟之间的血脉压制是长久存在的,宁皓意识到说的话不合适,第一时间绷紧嘴角没敢再出声,在他姐姐面前说脏话,基本等于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
宁檬其实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脑袋里只有想着怎么应付一会儿回家之后和家里人之间的拉扯推拒,听宁皓说,现在她的大姨已经在家里闲聊唠家常,说什么今年五一正好表姐也回来,两家人明天一起去饭店吃饭聚一聚。
这种话压根没有什么可信度才对,宁檬默默叹口气把手机收起来,视野里是熟悉又陌生的路边店铺,“啊?啊啊啊??我毕业也没有很久吧,怎么学校周围这么多店,我们那时候到底过得是什么苦日子,想吃点好的还只能蹭电车去二高那边。”
高中学校和家里位置相差不是一点两点的远,毕业之后几乎没有再去过那边,宁檬皱着眉头坐在电车后座,嘴里念叨不止,满是怀疑和不满的语气。
“早就有了啊,我当时从老校区搬到新校区这里就有了啊,你……你不知道吗?”
宁皓回答得理直气壮,完全感受不到宁檬满心满眼的诧异和忿忿不平。
就像是毕业定律似的,毕业即翻新,装空调,开新店,总之永远赶不上就对了。
宁檬轻啧冷哼一声,“带我去买烤冷面,饿死了,还不能吃太多,这个时间点吃太多,晚上不好消化,容易长肉。”
人还没到家,已经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出亲友饭局苦口婆心说服她的大场面,光是想想都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听咱妈说,这次就只是简单的吃饭,因为两个姐夫也回来了,人聚的比较齐所以才吃饭的”,宁皓双手扶着车把手,想起在宁檬回来前偷摸在家里套话得到的消息。
他们这一小辈的哥姐们,基本都已经结婚,组成自己的家庭,剩下不多的就只有宁檬和另外一个常年不回家的哥哥,自然而然的催婚的焦点就落到了宁檬的身上,每次他两个人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宁皓都忍不住庆幸还好他在读书,暂时还不会被迫面临到这个问题。
宁檬一点都不认为这种话具备可信性,摇着头垂下眼皮,“敢不敢和我打赌,我反正敢肯定,明天我保准会是吃饭时的焦点话题。”
不确定到家时,大姨她们在家里会不会已经离开,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宁檬仰头叹下气,被迫接受眼前的现实,开始不停给自己洗脑:
“心平气和,保持冷静,不要反驳,切记摆烂……”
一连串的四字词语从宁檬口中陆续冒出,听得宁皓在旁边抖着肩膀直笑,看好戏的心态时刻准备着。
就他姐这倔驴的脾气,满脑子只认死理,嘴上更是得理不饶人,也就在外人亲戚面前能够让他吃哑巴亏,努力忍住不去过分反驳他人的话。
“你还真是抗拒这些”,宁皓双手举高,放在脑后轻轻搭在一起,站在家门口没几步路的核桃树下,放松悠哉的状态不言而喻,“都已经这样给自己提前洗脑,自我催眠了。”
宁檬瘪下嘴角,慢悠悠转移视线看向他,“要不然呢,像电话里和咱妈争执一样再去和咱大姨掰扯?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过不久就听到‘那谁家的姑娘挑的很,嘴巴上也没有礼貌,在外面呆这么久,人心气高的很’巴拉巴拉一大堆,想想都恐怖,虽然我也不在意,毕竟我人在外地,那些邻里邻居说什么我也听不到。”
这段话说得宁皓没办法反驳,沉默着表示认同宁檬的猜测,这些个退休后在家没什么事干的长辈们,茶余饭后什么都唠,提到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带着这样的思想,如约参加第二天的饭局,宁皓成看热闹了,看自己姐姐从最开始的试图逻辑分析,到最后的摆烂听从,这中间的逐渐变化不可谓不精彩。
和大姨一家道别,路上还要听喝醉的老爹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醉酒之后的人说话没有逻辑,想到哪就说到哪,但话题大多还是围绕在催婚这上面。
“我早就说过我最多让你到27岁,现在已经都基本到,你以后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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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继续任性下去了……”
什么就基本已经到了,她才二十五好吧,就算加上虚岁也才二十六,那中间再怎么说也是隔着囫囵的一整年,怎么就二十七了?!
宁檬内心活动里极其丰富,老爸每说出口一句话,也都能相应的偷偷反驳。
只不过和醉鬼辩论,这明显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硬是憋着劲听他说,努力告诉自己不走心,不放心上,造福自己,也造福他人。
诸如此类的话,前前后后起码重复得有不下于三遍。
真是搞不明白了,这么执着把她嫁出去图什么,明明不怎么样的家庭条件也未必能给她拿出很多的陪嫁,根本做不到对女儿的托举。
这种说辞的观点,宁檬很早之前就拿来做出过反驳,可是在老爸老妈这种老一辈的传统思想里,他们是另一种反问——
难道没有钱就不能结婚吗?
那些结婚的人难道都是有钱人吗?没钱就不结婚,那这社会上以后还会有人吗?
对此,宁檬只觉得咸吃萝卜淡操心,国家大事上也用不到她们这些小穷人家去出力吧。
钱不是万能的,但有钱一定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烦恼。
这个看法宁檬始终坚持,并且认同,甚至觉得对于她来说,能解决起码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烦恼。
回到家后,宁檬直接瘫倒在床上,手机被甩在侧边要掉不掉的位置上,在掉落的边缘正好被宁皓顺手接住,“手机不想要了?不是刚换的新手机吗?”
宁檬扯一下嘴角,压根没有睁开眼,循着声音的方向转了转身子,说话时的语气有气无力的,完全提不起劲来,像那蔫了的太阳花。
“坏吧,坏了好啊,这样就不用和手机里的臭男人聊天了,能相亲的都是神人,服了。”
“啊?”
不是刚加上联系方式半小时不到,就这么会儿功夫就聊上了?
而且听起来,这聊的内容也有很多的内容在呢。
宁皓就着刚接到手的手机,连按了六个零解开锁屏密码,打开看到的便是备注为“五一男(大姨介绍)”。
这备注也是没谁了,直接整上代号了,敷衍得连名字都懒得重新输入备注上去。
宁皓没忍住轻笑一下,手指连着向上滑动几下,从头开始看起聊天记录。
“看吧,你就看吧,一看一个不吱声,顺便帮我想想怎么拒绝他,又不会抹了大姨的面子,我嘴里说不出好话你知道的。”
宁檬又翻了个身,单手搭在双眼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实在是不想想这件糟心的事。
【五一男(大姨介绍)】:看你朋友圈照片,你长得很甜很乖[微笑]
宁皓内心OS:这死亡微笑表情,我姐没反着喷回去真是不容易。
【柠檬】:谢谢,那都是P图P出来的,照骗而已[微笑]
宁皓内心OS:果然是我姐啊,就说不可能这么忍得住的,同样表情发回去可不就是嘲讽呢。
边看边内心吐槽,这人真的是每句话都很值得吐槽,每句话都精准踩雷,在她姐的雷区上跳了一波踢踏舞。
看完所有的聊天记录,宁皓只能说,他姐的道德感还是太高了,这都能回消息不怼人,新时代的道德标兵楷模啊。
“姐,佩服佩服,这种人你竟然还能聊得下去,你平时怼人的功夫去哪了。”
宁檬拿掉脑门上的胳膊,慢悠悠抬起眼皮,咬着牙犹豫一下才说话,“可能我是道德标兵吧,心里骂骂咧咧,嘴上之乎者也,还是太文明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宁皓坐在床边看热闹笑会儿,突然间看到旁边正躺的好好的人冷不丁起身,诈尸一般就坐了起来,声音紧跟着在旁边响起。
听到宁檬说的话,宁皓只想说,果然编瞎话这种事情是有数不完想不尽的借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