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敲侧击问起方舒阳。
方舒阳一下炸了毛，“你问他做什么？！”
他现在最不能听见程知聿的名字。
笑着的眯眯眼，说好不和他老爸告状，转头就把方舒阳几时几分到了哪分秒不差地汇报。气愤地找他对峙，话到嘴边发现自己还得仰起头看他，气氛瞬间落下一截。
又只能憋屈地走开。
怪不得能讨老板喜欢呢。
资本家的走狗。
危涞心虚看天，“你怎么这么怕他——”
话还没说完方舒阳拍桌而起，“我怕他？！你开什么玩笑？我这叫做看透他道貌岸然伪君子的模样！”
“喔……”
“这狗东西别落小爷手里。”方舒阳捏紧拳头，“我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套了半天也没从这中二少年嘴巴里套出有用东西，反倒被他拉着听了半天吐槽。
危涞捏着手机叹气。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边刚从京市赶回来，刚迈出机场，就接到向仲明意味不明的电话。
程知聿腕间勾着外套，合身的衬衫上多了几道褶皱，带着没有褪下的疲惫，“什么事。”
“你能不能来一趟酒吧？”向仲明那边音乐声嘈杂，声音断断续续。
男人眉心皱得更深，衬衫袖子松松揽在小臂上，额上的发被风撩起。
“明天再说。”
“你确定要明天再说？”向仲明望着桌上翻倒的酒瓶，一只白皙的手沿着沙发边缘垂下，无可奈何，“你能不能快点来。”
“晚了我担不起后果。”
危涞脸蛋红红，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包厢门被人打开，出现一双质感极好的皮鞋。
停下来。
男人的领带被扯松了，眉眼疏长，耳朵都要被音乐吵聋了，只有她呼吸悠长，倒是睡得舒服。
“声音能不能调低点？”
“这是酒吧，你以为你家呢？”
向仲明拍他的肩膀，“带回去吧。”
“你不管？这是你的店。”程知聿不满店老板的做法。
向仲明挑眉笑，“你确定？”
再一度拍拍他的肩膀，关上门。
门一关，隔绝了大部分吵闹的声音，程知聿停了停，随手丢下外套，拉过椅子坐在她面前，眼神落在她卷翘的睫毛上，看着她因为熟睡而酡红的脸颊，长睫却轻轻颤动，像迷路蝴蝶的翅膀。
这是她第二次醉酒。
在他面前。
男人双手无意识交叠在一起。
五色的灯光打在脸上，照不清眼底的情绪。
他的眼神划过她漂亮挺翘的鼻，柔软有肉的耳垂，最终落在大片裸露的肩膀线条上，这是一件大领口的衣服，她睡得舒服，后脖颈的细腻的皮肤清晰地展现在程知聿面前，像是未感知到危险，轻吟一声，本就滑在手臂中间的领子再次向下移动。
露出大片风光。
程知聿滚动喉咙。
“起来。”声音沙哑。
熟睡的人没有一点动静，甚至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本就岌岌可危的边缘线被压榨得翻过了边，她不知道再翻过半步就要和地毯面贴面。
一点、一点。
垂落的手指尖已经和地面接触。
接下来是脸，脑袋往空处一歪。
大掌一托，稳稳接住滚烫的脸颊肉。
鼾声悠长。
在他的掌心不知足地蹭了蹭，像揉了一团面粉团子。
“......”程知聿叹一声，揽着腰把人放回沙发中央。
却并不温柔，粗鲁地藏住那块裸露的肌肤，然后拽过丢在一旁的外套，扯过袖子在女人纤细的腰肢上掐了个结。
骄傲的人蹲下，一把托住她的腰，在腰间架住腿，温热的身子紧紧相贴，她无比贪恋温暖，学着树袋熊的姿势紧紧抱着他，绵长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间，程知聿稍微偏开头，一步一步走得稳当。
她慢慢往下滑，程知聿就抱住往上一颠，背得更加稳妥，反倒惹得人不满得嘤语。
“老实点。”
他冷着脸帮人系上安全带。
看了眼时间，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的十点半，这一通折腾下来凌晨能到家都够呛，林秀禾估摸着程知聿到家的时间，这个时候已经传来几条讯息。
可他偏偏还记得危涞不想被别人发现两人的关系，又要绕上一段远路才能把她放下。
退开时发现手指被一道不大的力气拉住，她软绵的手指勾住另一只长的，也只是浅浅勾着，程知聿抬头看她。
还闭着眼睛，仿佛知道他离开的意图坚定，手上的温度终于越缠越紧，稚嫩的小蛇抓住猎物就再不放开。
程知聿定了下神，抓着她的手腕，轻轻甩开。
他在远离古镇的地方找了家酒店。
前台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这个带着醉醺醺女伴的男人，“先生麻烦您出示身份证。”
程知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带上楼，一碰到床，危涞自动找到舒服的姿势，抱着枕头睡得香。
程知聿看了眼，这才退出一步，拿起手机接电话，是林秀禾的来电，问他怎么还没有到家。
“出了点意外，你不要等了早点睡觉。”
凝起眉，刚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留下一团乱糟的被子，又不见了踪影。
危涞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地找到浴缸，迷迷糊糊地揉眼睛，只看清楚个人形就开始撒娇：“哥哥我要喝水……”
“……”
林秀禾听见有女声刚要发问就被人挂断了电话。
“喊谁哥哥？”那黑眸沉沉，站在原地。
危涞双手扒在浴缸边，脸上的红都没有下去，刚被人整理好的衣服又被扯在肩下，圆滑的、白皙的，她眼睛也红红的，荡着今晚莹润的月色，嘟起嘴巴，“我要喝水呀。”
看起来好委屈。
他很有耐心和她耗，修长的手指掐住下巴，她难受地喊疼，“叫谁哥哥？看清楚我是谁。”
危涞挣扎着要甩开，眼睛里已经浮上水色，浸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你欺负我。”
到底是谁欺负谁？
他还没有本事大到可以同醉鬼说话，揽起衣服，回归往日的平常，他要走了。
男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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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抽离。
“我要洗澡。”她不舒服，感到身上的束缚，一件一件把衣服往下褪，小腹上露出的雪白皮肤让男人一下皱紧眉，锢住她细瘦的手腕。
“做什么？”
他停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棕色的瞳仁紧盯着这双清明又狡猾的眼睛。
毫不留情戳穿了危涞的把戏。
她尴尬了，脸一路红到脖子下，不明白自己是从什么时候露了馅，梗直了脖子，就是咬死不承认。
“你说什么呀？”方才强行挤出来的一点水色荡然无存，她眨眨眼睛，奋力要落出几滴虚假的眼泪，以失败告终。
程知聿抓着她的手固定在头顶，“你真的是学表演的吗，演得好差。”
恼羞成怒。
他居然敢质疑她的专业能力？
正当她这么多年吃白饭的呢？
危涞咬牙，“你什么意思？”面红耳赤，摇摇欲坠的遮羞布一下裂开个大口子。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行不行，给点面子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都已经放下架子来找他了，他就不能给点面子吗？一而再再而三，真当她没脾气呢？
这时候男人的眼尾终于沾上点笑意，“继续。”
危涞被哽了一下，甩开他的手，“滚开！”自己扯好衣服，还有空抽出手往他脸上轻轻一甩，清脆的一声，不痛不痒。
打完自己又觉得心虚。
小声道：“再来找你诅咒我这辈子发不了财。”
“找我做什么。”他抬眼，刚被她打过的地方微微红。
程知聿步步逼近，紧咬着她这双贯会撒谎的眼睛。
她闯入他深邃的眸子，慌张地后退，却退无可退。
他又把这个问题抛给危涞，“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在心里究竟把我当什么？”
危涞涨红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最终吐出四个字。
“我要喝水。”
她红着耳朵别过头去。
一只扭开瓶盖的瓶口抵在唇边，晶莹的唇陷入，他脸色如常，平静得可怕，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么不对。
冷淡的眼神紧紧相随，停在软和的唇上，危涞发誓，这比上台发表宣言让人审视还要紧张，一颗心炸得像烟花一样灿烂，她仓惶的眼睛不知所措，就着他的手，灌下去小半瓶水。
“咳咳咳！——”水色沿着唇角滑落，在领口印出一连串深色的点，危涞被呛到，弱弱的语气，“我不喝了。”
放下瓶子要走，又是扯住不让，手指揪着他的衣服下摆，一圈圈缠绕紧，头也垂着，动了几下唇还是什么都没说。
“哥哥......”
又开始撒娇。
“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妹妹。”
又拽紧了一些，低垂的头朝程知聿的胸口靠近，嗫喏：“哥哥。”
盯着她柔顺的短发，心里被挤进一团泡涨泡发的海绵，他再一次转开视线，“我要走了。”
“不要。”
“别撒娇，好好说话。你知道我要什么。”他格外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