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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问号从祁攸的头顶飘过。
祁攸被陈教授的这一番言论彻底震撼住了，她瞪大了双眼，半天没缓过神来。
见陈教授这个样子，祁攸觉得刚才自己那副搜肠刮肚、认真思考回答他问题的样子十分可笑。
跟一个神经病在这白费口舌干什么，她也是闲的。
她今天就多余答应过来，现在到这听他洗脑来了。
满嘴神神鬼鬼的，他也是生在了好时候，要是放中世纪早给他当异端绑起来烧了。
祁攸起身就要走，却被陈教授一把拉住，他看似枯瘦的身体施展出的力气却很大，一只手死死钳住她的胳膊。
他森寒的目光死死锁住她，“我们都是命定之人，你一味地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齿轮早已转动，你我都已入局。听从命运的安排，信仰吾主，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旧的秩序已经摧毁，新的世界即将来临。等待神降，到那时，我们将一起迎接伟大的神明！重获新生！”
祁攸猛地发力，终于挣脱开被掐红的胳膊，冷漠地看着他，说道：“神？你信祂，祂就是神，你不信祂，祂就什么也不是。你们这种人，到底是为了信仰还是自己心中的欲望，真的能分清吗？”
陈教授发出一阵刺耳的讥笑，却用怜悯的眼神看向祁攸：“井蛙不可语与海者。”
“你以眼前的方寸之地为世界的全部，以为人渺小短暂的一生即是生命的永恒。”
“可怜的人啊，神无所不能，神无处不在。”
“愚蠢无知的年轻人，你会为你今天的愚昧而后悔的。”
祁攸受不了他满嘴不明不白的话语，彻底失去耐心，质问道：“陈教授！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能不能不要再故弄玄虚了！如果你真的知道些什么，就请把话说清楚！不要再玩这些文字游戏了！”
“你口中的神明到底是谁？祂想要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找我？”
陈教授仿佛没听到祁攸的问题，只是如梦呓一般，自顾自地重复说着：“去往新世纪，去找新世纪，在那里，你会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去往新世纪，寻找新世纪，在那里，你将窥到世界的真相，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明亮的感叹号在他头顶闪烁。
但这一次，祁攸看到关于空间的提示信息出现时，她的心情不再是惊喜，而是惶恐。
她非常非常想找到系统问问，她难道真的不是被安插进什么诡异的剧情中了吗？
她现在隐隐约约似乎抓住了一点真相的尾巴，可她不想知道，她不愿意去细想。
她爸爸以前常常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会欣慰对她说：“做人难得糊涂”，祁攸就想做个糊涂人。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她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可是现在，有一股躲不掉的背后推力在推动着她被迫前进。
她要抛掉这种逃不掉的无措感，她要反抗，她才不要做提线木偶！
反正她现在活得也很好，空间就算不升级了又能怎么样！
祁攸打开办公室的门迅速地逃离那里，她要忘记今天所听到的一切。
——————
翌日一早，祁攸就去种植园找到了程书安，告诉她自己打算离开基地了。
“啊？为什么？在这里不好吗？”程书安有些意外，不解地询问：“是因为上次出任务的事吗？其实我们这里几乎不会碰到跟上次一样危险的任务……”
看着祁攸笃定的眼神，程书安败下阵来，她停止了劝说：“我也不是一定非要你留下，我只是有点舍不得你……好吧，当初让你来的时候就说好你想走随时可以走的，是我答应了你的……”
但她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说：“可是，你现在独自离开太危险了，下一波丧尸潮很快就来了，或者说，它可能已经来了。”
祁攸其实想说这对她没影响的，反正她暂时只打算在空间混吃等死，丧尸潮什么的她完全不在怕的。
但她当然不能这样说，于是问道：“怎么说？”
“你还记得你们碰到的冰系异能丧尸吗？其实每一波丧尸潮过后丧尸都会发生一次新的变异，或者说是进化。你们上一次既然已经遇到了新丧尸，这就说明丧尸潮很有可能已经局部发生了，你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太危险了。”
看祁攸的决心开始松动了，程书安趁热打铁地补充：“在这里虽然没那么自由，但安全性还是不用担心的。咱们曙光选址可是花了大心思的，前几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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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潮都没波及到我们这儿。你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吗？如果没有，为什么不等到丧尸潮过了再走呢？”
祁攸思考了一下，觉得程书安说的有道理，丧尸潮马上要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执意离开，确实不合常理，反而容易引人注意。
既然如此，那就再留一阵吧，等丧尸潮过后再走。
离开种植园，祁攸就照常前往训练场练习。
自从保持规律的运动后，她发现自己晚上的睡眠质量变好了很多。发泄掉身体多余的精力，晚上睡觉时也不胡思乱想了，泡过泉水缓解了肌肉酸痛后，她倒头就睡，比什么褪黑素都管用。
在穿过流通区的连廊时，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祁攸最近偶尔会感觉有人在跟着她，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是不是自己又在疑神疑鬼，但这几天这种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变得越来越强烈。
祁攸先是放缓脚步，借着系鞋带的动作自然地蹲下，随即用眼角的余光迅速扫过身后，但并没有发现异常。
随后她又快走了两步，混入前方一阵密集的人流中，然后猛地回头。
身后通道里人群来来往往，各自忙碌，看起来一切如常。
就在她几乎要再次将一切归结为自己多心时，一个突兀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女孩，打扮得太奇怪了。
夏末初秋的季节，她身上穿得严严实实，手指都没露出，连头脸都用一条厚实的丝巾包裹住了，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这么突兀的打扮让她在人群当中乍一看还是很扎眼的，如果真的是她，那这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跟踪者。
在祁攸看过去的瞬间，那女孩下意识地将脸侧向墙壁，避开了她的视线。
看来，一切并非是她多想。
她大步走了过去，那女孩却转头就跑，祁攸加速跟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她。
挣扎间，她头上围的丝巾掉落。
一切如同静止，周围原本嘈杂的环境像是被人按下了静音键。几个恰好瞥见这一幕的路人猛地停下了脚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和难以遏制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丝巾之下，在她露出的脸上，脖颈上，到处都是干涸了的血痕。
密密麻麻，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