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北地官府的心脏,一座浸润在权力与秩序中的雄城。


    与南阳那股子混杂着铜臭和江湖气的喧嚣不同,云州的空气里,似乎都飘散着一种无形的威严。


    街道宽阔得能容纳八马并行,两侧的建筑飞檐斗拱,青砖黛瓦,无一不透着森严规整。


    街上行走的百姓,衣着虽也光鲜,眉宇间却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收敛。


    偶尔驶过的华贵马车,帘幕低垂,寻常人远远望见,便会自觉地退避三舍,仿佛那车厢内承载的,是能轻易碾碎他们身家的权势。


    这里是规则的领地,是官僚体系这张巨网的枢纽。


    然而,再严密的规则,也总有凌驾于其上的例外。


    城中最奢华的酒楼“醉云楼”三层,整个雅间都被一个锦衣青年包了下来。


    他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一张尚算俊朗的脸,却因为纵情声色而显得有些苍白浮肿。


    他正是云州布政使赵康的独子,赵瑞。


    此刻,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一个清秀歌女,手中价值千金的琉璃杯,被他玩物般在指尖转动。


    “本公子让你唱《凤求凰》,你竟敢推脱嗓子不适?”


    赵瑞的语调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恶意,“是瞧不起本公子,还是觉得,你这嗓子比本公子的兴致更金贵?”


    歌女吓得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


    “公子饶命……奴家……奴家是真的……”


    “罢了。”


    赵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仿佛失去了所有耐心。


    他将杯中剩下的美酒,慢条斯理地、尽数浇在了歌女的头上。


    冰冷的酒液顺着少女的发丝滑落,浸透了她单薄的衣衫,让她在初春的寒意中瑟瑟发抖。


    “既然嗓子没用,那就别要了。”


    赵瑞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决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拖下去,灌一碗哑药,赏给城西的马夫。也算物尽其用。”


    他身后的两名壮硕护卫立刻上前,狞笑着拖起已经瘫软如泥的歌女。


    女孩发出绝望的呜咽,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捂住了嘴。


    整个雅间内,伺候的仆役们噤若寒蝉,低着头,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这就是赵瑞,云州城里无人敢惹的活阎王。


    他的父亲是此地最高的行政长官,而他自己,则将这份权力,演绎成了最赤裸、最放肆的**。


    赵瑞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换个乐子,雅间的窗户,却在此时毫无征兆地碎裂开来!


    “砰!”


    木屑与碎瓦片四散飞溅,一道矫健如猿的黑影,携着一股凌厉的杀气,从窗外直扑而来!


    “赵瑞!你这狗官之子,还我妹妹命来!”


    来人嘶声怒吼,手中一柄短刀在灯火下划出一道凄厉的寒芒,目标直指软榻上还未反应过来的赵瑞!


    变故发生得太快了!


    那两名正拖着歌女的护卫脸色剧变,立刻弃了手中的女孩,拔刀回防。


    他们是布政使府的精锐,反应不可谓不快。


    然而,那刺客的身法却诡异至极,他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在空中一个不可思议的转折,竟从两把钢刀的缝隙间一穿而过!


    刀锋,已近在咫尺!


    赵瑞的瞳孔,在这一瞬间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那张因酒色而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惊恐。


    死亡的气息,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笼罩了他。


    他想躲,身体却像灌了铅一般僵硬。


    他想喊,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


    就在那淬毒的刀尖即将刺入他咽喉的刹那异变再生!


    一直站在角落里,那个身形瘦小、毫不起眼,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的仆役,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的。


    众人眼中只看到一道残影,一道快到极致的、模糊的影子,后发而先至,瞬间便横亘在了赵瑞与刺客之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交击声,甚至没有兵刃碰撞的脆响。


    “噗嗤。”


    一声轻微得如同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名来势汹汹的刺客,身体僵在了半空中,脸上还保持着那副狰狞决绝的表情。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


    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只手。


    一只干枯瘦削、青筋毕露的手,却如同最锋利的神兵,轻而易举地洞穿了他的胸膛,从后背透体而出。


    那只手上,甚至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呃……”


    刺客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声响,眼中所有的神采,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那名瘦小仆役缓缓抽回手,刺客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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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如同一只破麻袋般,“扑通”一声摔落在地,再无声息。


    直到此时,那两名精锐护卫的刀,才刚刚挥到一半。


    整个雅间,死一般的寂静。


    赵瑞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瘫软在软榻上,裤裆处,一片湿热的腥臊味迅速蔓延开来。


    他看着那个缓缓转过身的瘦小仆役,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与深入骨髓的敬畏。


    那仆役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眼神却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漠然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公子受惊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平淡,不带任何感情,“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而已。”


    说完,他便又退回了角落,重新变成了那个毫不起眼、仿佛随时会睡着的仆役。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秒杀强敌的一幕,与他毫无关系。


    醉云楼对面,一间茶肆的二楼。


    几名伪装成茶客的夜鸦,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直到雅间内的骚乱渐渐平息,其中一人才压低声音,用一种混杂着兴奋与凝重的语气说道:“是他……‘影手’!”


    “没错。”


    另一人接口道,声音里透着一丝后怕,“刚才那一招‘枯木穿心’,是他成名的绝技。情报无误,他果然一直潜伏在赵瑞身边,充当着最后的守护者。”


    为首的夜鸦队长,目光却依旧死死锁定着对面的窗口,眼神锐利如刀。


    “那个刺客,是我们的人吗?”


    他冷不丁地问道。


    “是。”


    手下立刻回答,“是‘死士营’里挑出来的,家人我们已经安置妥当。他只知道任务是刺杀赵瑞,并不知道这是个诱饵。”


    “很好。”


    队长点了点头,缓缓收回了目光。


    他知道,今夜这场用一条人命作为代价的戏剧,已经完美地达成了它的目的。


    他们不仅成功地将那条隐藏在最深阴影中的毒蛇引了出来,更亲眼见证了他的出手方式、他的伪装身份,以及……


    他那深不可测的恐怖实力。


    猎物,已经现身。


    而一张由神尊亲手编织的、更为致命的天罗地网,也将在云州城,缓缓张开。


    夜鸦队长站起身,将几枚铜钱放在桌上,平静地说道:“将此地影像,以最高级别密报,传回南阳。”


    “猎物已入笼,请神尊示下,何时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