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没有回答他。
陆煜城捂着伤口，却觉得不是伤到的肩膀痛，而是心口痛。
那么多年，他做了那么多弥补的事情，在苏婉宁看来一文不值。
他同那个程异相比，还是没有那个程异重要！
“如果你将这些证据交上去，不但是我，连侯府都会被受牵连。”
“婉宁，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陆煜城一步步逼近苏婉宁，深邃漆黑的眼眸阴郁的像是要滴下墨来。
苏婉宁往后退，却被陆煜城攥住了肩膀：“苏婉宁，你就这么狠心？非要知我于死地？”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你罢了，我想让你同以前一样和我在一起，有什么错？”
苏婉宁吃痛：“错的就是你总想回到以前！”
那是她最不想回到的时候。
苏婉宁去推陆煜城，反被他用力压制，陆煜城咬牙切齿，青筋暴起。
他怒瞪着苏婉宁，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沈青一个闪身过来，直接将陆煜城控制住。
沈青拧着陆煜城的胳膊，将人压倒在地。
“夫人，您没事吧？”沈青焦急之余看向苏婉宁。
苏婉宁摇了摇头。
沈青这些天都一直隐匿在暗处，帮苏婉宁做一些跑腿的事情。
今天是收网时刻，自然要沈青来才行。
陆煜城会一些功夫，但是比不上常年在战场厮杀的沈青。
更何况他现在还受了伤，几番挣扎，还是被沈青死死控制。
陆煜城不敢置信的看向苏婉宁，他不是傻子，现如今已经想明白，这是苏婉宁的请君入瓮。
“婉宁，你就真的这么恨我？恨不得我**？”陆煜城的声音带着颤抖。
他始终想不明白，苏婉宁为何心这么硬，就是不肯回头？
苏婉宁抿唇，眸色淡漠又疏离：“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但是你一直逼我，不肯放过我，放过我们。”
她的‘我们’是她和程异吧？
陆煜城苦笑：“咱们这么多年，一起度过最困苦的日子，程异和你不过几日，你为何怎么都是选择他而不选择我？”
“有些人，在一起几日就可以互诉衷肠，而有些人，在一起再多年也都是隔着肚皮。”
苏婉宁从很早就知道，要选择过一生的人，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煜城这个人，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他自小如此，长大了只会更甚。
所以哪怕苏婉宁自小**侯府，和陆煜城相依为命多年，也从来没想过和陆煜城过一辈子。
她宁愿在街头巷尾，做一个织鞋贩履的小贩，也不愿意在宁远侯府，等到陆煜城袭爵后做他的妾室通房。
可惜，陆煜城从没认清楚这一点。
……
金銮殿上。
程禹正因为诸位驻守封地将军不肯上京上缴兵权而恼怒。
“皇兄，臣弟有事要奏。”
程霄穿着金色长袍，带着金色头冠，从殿外进来。
他此身雍容华贵，更重要的是，这身衣裳是先帝在世时赏赐给他的。
“程霄？谁允许你出来了？”
“皇兄！”程霄双膝跪地，将手中木盒举过头顶：“臣弟冤枉，臣弟同程异和储将军他们并无勾结。”
“臣弟手中是从宁远侯府陆煜城书房中找出的，他污蔑臣弟谋反的证据。”
“陆煜城模仿臣弟等人笔迹，仿写我等来往书信，还刻了臣弟私印，想要构陷臣弟和诸多大臣往来谋反证据。”
“请陛下明察。”程霄一个头磕在地上。
“请陛下明察！”
“请陛下明察！”
大殿上有一半的大臣都跟随着程霄一同下跪叩首。
程禹脸色阴郁，微眯双眸，看着跪在大殿上的程霄。
转动眼珠，再看那些跟程霄一同跪下的大臣，一一将名字记下。
“九弟，此举意欲何为啊？”程禹质问的声音从大殿龙椅上砸下来。
程霄丝毫不慌：“陛下，陆煜城此等奸臣，是为国之蛀虫，为一己私利，构陷大臣。”
“臣弟只是来请陛下严惩陆煜城，放了程将军他们。”
程禹往前倾了倾身子，微眯双眸，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九弟，若真是被构陷，那朕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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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被程霄架了上去，若是不妥善处理这件事，恐怕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
更何况，陆煜城做事没做干净。
被枕边人算计，现如今证据都递到他面前了，他想要不处置也不行。
陆煜城被押入天牢。
而程异等人，是为被陆煜城构陷，并无谋反之心，所以无罪释放。
苏婉宁一早等待天牢门口。
天寒地冻，她穿着雪白的狐裘，却执意要站在马车下等。
翠喜劝了几次，想她回马车上，马车上燃了炭炉，暖和些。
苏婉宁摇摇头。
不亲眼看到他们从天牢出来，她心不安。
“夫人，出来了。”双喜指着远处天牢的门口。
一行人从天牢走出来。
苏婉宁赶忙迎了上去。
外头冷，苏婉宁特意叫丫鬟们拿了披风。
现如今刚好给他们御寒。
“父亲。”苏婉宁走到储熊跟前，将手中披风递过去。
“姨母和母亲她们在家中打点，故而没有来。”
储熊嗯了一声，接过大衣自己披上。
苏婉宁鲜少和储熊交流，叫他父亲更是很少。
苏婉宁看他满脸沧桑，不免有些难过。
她又将披风递给启宸，但没有叫他‘夫君’。
储安早已经自己披上披风。
苏婉宁拿着披风递给程异。
程异张开手，意思明显。
苏婉宁不解：“干嘛？”
程异勾唇笑，那双狭长眼眸带着揶揄。
他在任何境地都能显得从容。
苏婉宁将披风往前一扔，直接扔到程异身上。
这还在外面呢，他到底什么意思。
可程异却等不了了。
他伸手，一把将苏婉宁捞入怀中，大掌撑着她的头，低头，准确无误压在柔软的唇上。
“唔……”
她的唇仍旧如以往一般，又软又甜，叫他日思夜想，无法忘记。
带着冷冽气息的熟悉味道压下，笼罩在她整个人周围，苏婉宁有一瞬间脸红，随即被他带离了思绪。
程异目中无人，唯独只能装下她一个。
储安瞪大了眼睛，瞧着两人，然后看向身旁的启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