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山海神兽,也得当牛马 > 40. 第 40 章
    他们刚从赵公家院子出来,正要沿巷转去村口,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过来了。”


    岁聆夏侧耳听了听。


    转头一看,是昨天带他们进村的那个少年——阿否。


    他背着一个小女孩,步子失了重心似的左右乱晃,额头上全是汗,呼吸急促。


    怀里的孩子脸色发白,小腿上缠着一块草布,布条已经被血染透了,鲜血渗到布口的边缘。


    “阿否!”岁聆夏快步迎上去,“你去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阿离受伤了,我带她去张医生那里!”阿否的气息不稳,声音又急又乱,“她从坡上摔下去了!”


    沐归尘上前一步,一眼就看到阿否自己胳膊上也破了皮,袖口湿了一大片。


    “你这样走不快,我来吧。”他说着就接过小女孩,把她稳稳背在自己背上。


    “走。”


    阿否愣了愣,握紧手里快散架的布包,点点头跟上。


    小女孩趴在沐归尘背上,眼睛湿漉漉的,小声说:“谢谢大哥哥。”


    声音软软的,几乎被风吹散。


    “别怕。”沐归尘回头看她一眼,语气稳得像一块石头,“马上就到了。”


    岁聆夏跟在沐归尘身边,一边快走一边问:“怎么摔的?山上有兽坑?”


    “不是。”阿否喘着气,说话断断续续。“我们今天去摘弥草,是我带错了路,阿离先踩空摔下去,我去拉她,又一起滑下去了。”


    “弥草是什么?”岁聆夏在后面问了一句。


    “是药草。”阿否说,“摘到了能卖给张医生换糖吃。结果今天草没摘到……还得去让张医生包伤。”


    “那张医生在村里开诊所吗?”岁聆夏问。


    “不是诊所。”阿否说,“他在家里看病。西巷那边的小屋。村里谁受伤、生病了都找他。他很厉害。”


    说话间他们跑进了西巷深处,巷子里都是两边土墙夹着的一条狭长小道,几乎没有外人能走那么深。


    墙角挂着旧木鱼和破藤篓,有只狗躲在柴堆后警惕地看他们。再往前走了一段,巷子尽头出现一盏小油灯,灯芯刚被拨亮,火光摇摇晃晃。


    “到了。”阿否推开那扇木门。屋里药味很浓,略带点苦味,墙上挂着一些晒干的药草,形状奇奇怪怪。


    屋内有个中年男人背对着他们,正在捣药。听到动静,他回过头来。


    他的面容削瘦,鼻梁高挺,眼神明亮,没有多余的情绪。


    “怎么回事?”他问。


    “张医生,阿离从山坡摔下去了!”阿否着急道。


    张医生放下药杵,快步走过来:“放床上,我看看。”


    他看了眼阿离,又看了眼岁聆夏和岁聆夏:“你们是外地人?”


    沐归尘点头:“是的,我们是过来游玩的。”


    “哦。”张医生没多问,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沐归尘将阿离轻轻放到床上,小女孩缩了缩腿,忍着没有叫出声。


    张医生跪下去检查,动作利落:“骨头没断,是擦伤。算运气好。再深一点就得缝合了。”


    他说着取出一瓶药粉,倒在手心,然后很细地洒在伤口上,药粉碰到肉时,阿离吸了口冷气,手下意识抓紧了床沿。


    “忍一忍。很痛吗?”岁聆夏问。


    阿离摇摇头:“不痛。”她说得很小声。


    张医生递给她一块糖:“阿离真乖,给你一块糖,甜的。”


    阿离接过糖,小声说了句:“谢谢张医生。”


    岁聆夏凑近看了一眼药粉:“这药……是你自己做的吗?”


    “山里只有我一个医生。”张医生没抬头,“药不自己做,还等外面的人送进来?”


    他用纱布把伤口包起,又拿细细的麻绳打结,那手法明显干练得不是一日两日。


    “这些药草都是自己采的?”岁聆夏不放心地问。


    “山上有很多。”张医生头也不抬,“弥草、鹿筋藤、象骨兰……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命的病,也得拖着活下去。”


    岁聆夏重复了一遍:“象骨兰……这名字我一听感觉就不适合吃。”


    张医生抬眼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药是救命的,不是给你们尝鲜的。”


    沐归尘在一旁看着药架,不动声色:“张医生是一个人住吗?”


    “我和我妹妹。”张医生淡淡答,“她身体不好,不出门。”


    他抬头又看了一眼四人:“昨晚是住赵老头那里?”


    “是。”沐归尘点头。


    张医生的眼神里浮过点复杂的意味:“他脾气不好,居然肯让你们住他那……他这是破天荒了。”


    沐归尘抿了下嘴角,含蓄笑了笑:“只能说我们命大。昨晚要不是阿否帮我们说话,估计只能睡桥洞了。”


    “也正常。”张医生说,


    “其实也不能怪他,这几年来了很多年轻游客,来了又不遵守村子的规矩。”


    张医生收拾药具,背对着他们:“之前有几对外地情侣没听劝,非要参加村子里的象婆主持的古祭婚礼,还非要拍视频记录。”


    张医生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了。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岁聆夏咽了下口水,小声问:“什么是象婆?什么是古祭婚礼?”


    “象婆就是寻南的神婆,专门负责主持各种祭祀、重大的节日和婚礼之类的。”张医生语气平平,“古祭婚礼就是我们这里的一只传统婚礼仪式。”


    赵医生抿紧嘴唇,低下头,像不想再说。


    岁聆夏继续追问:“那那几对外地情侣后面怎么样了?”


    赵医生叹了一口气:“哎,就算我不说,想必你们在外面也已经看到过新闻了。”


    “后来,新娘消失了,新郎疯了。”


    岁聆夏听到这里,看了一眼沐归尘。


    这和他们之前了解到的是一样的。


    沐归尘问:“请问一下为什么新娘会消失?新郎又为什么会疯了呢?”


    岁聆夏瞪着眼睛等待赵医生回答。


    赵医生低头不语。


    倒是阿否口直心快:“因为我们的古祭婚礼是需要情侣双方献祭真心的!”


    沐归尘皱着眉头:“什么是献祭真心。”


    赵医生抬起头,打断他们:“还是我来解释吧,阿否他一个小孩子也说不清楚。”


    “所谓的献祭真心,就是象婆会用某种巫术让情侣们献出自己的真心,如果情侣二人的心都很赤诚,那么他们就会受到君象大人的祝福,从此恩爱一生。但是如果情侣中有一人的心并不赤诚,那么他们就会遭到巫术的反噬。”


    “巫术的反噬?”


    “对,受到反噬的情侣,轻则神智不清,重则死于非命。”


    岁聆夏:“真有这样的巫术吗?”


    赵医生嘴角流露出一抹不经意的冷笑:“那些出事的情侣可能就是像你这样,不相信不敬畏君象大人的巫术,所以才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


    岁聆夏撇撇嘴:“我又没说不相信。”


    沐归尘看赵医生神情不对,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阿离现在能走了吗?”


    “还不能。”张医生点点头,“我我又不是神医!”


    张医生站起身:“我再给她开点药,我给她敷着。阿否,你记得明早带她来换药。”


    “好!谢谢赵医生。”阿否用力点头,然后揉了揉阿离的头。


    “赵医生。”沐归尘看着阿否,知道他身上,肯定没有钱,于是他摸摸口袋准备掏钱。


    张医生摆手:“村里人在我这里看病,我是不收钱的,拿药草来换就行。”


    阿否赶紧从布包里掏出一小草药,递过去:“这是我昨天摘的,虽然没有摘到弥草,但还有一些其他的。”


    张医生接过草药,神色平静:“够了,辛苦你了,以后一定要小心。”


    他回身继续配药,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


    几个人告辞出来,天色已经偏西。


    “呜呜呜——”


    一阵模糊的呜咽声音从赵医生的后院里传出来。


    岁聆夏一把拉住沐归尘:“你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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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了,似乎是有人在哭。”


    岁聆夏拉着沐归尘想要朝后院走去。


    阿否一把拦住他们:“没事的,那是赵医生的妹妹。”


    岁聆夏:“赵医生的妹妹?为什么在哭?”


    阿否摇摇头:“哎,刚刚赵医生不是说了吗?他妹妹身体不好,其实啊......”


    阿否朝她够了够手指,示意她俯耳来听。


    岁聆夏弯下腰。


    阿否小声说道:“我悄悄告诉你们,其实赵医生的妹妹是个疯子。”


    “疯子?”


    “嗯,我之前偷偷去看过她,还被她给咬了!我猜这就是为什么赵医生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因为她会咬人!见谁咬谁!”


    沐归尘:“赵医生这么善良,居然也有这样的苦衷。”


    阿否:“是啊,赵医生太可怜了。”


    岁聆夏:“赵医生的妹妹更可怜!那她就这样一直被关在家里吗?”


    阿否:“是啊,那次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好像是在画画,她只有画画的时候,才会冷静,像个正常人。”


    岁聆夏:“画画?画些什么呢?她又不能出门。”


    阿否做出一副小大人的神情,手摸着下巴:“说来也奇怪,她应该没有见过村子以外的人,但是我那次见到她画的画却是一个年轻男人。”


    岁聆夏瞪大眼睛:“年轻男人?”


    阿否摊开手:“是啊,而且我敢肯定那个男人一定不是村子里的人!村子里的人我都熟悉的很,没有长那样的,漂亮得像个女人。”


    沐归尘揉了揉他的头:“你个臭小子,还知道什么漂亮不漂亮呢!”


    阿否:“我当然知道!我知道的可多了!”


    村子被夕光照得发黄,远处风从林子那头卷过来,带着一股草腥味。


    岁聆夏轻声道:“这村子的人真的都很不一样,奇奇乖乖,各种各样。”


    “嗯,你这形容,可不像是在形容人!他们只是都守着自己心中的规矩。”沐归尘说。


    岁聆夏伸了个懒腰,打趣道:“哎,目前看来,我们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得到的消息,跟我们在网上看到的没有区别。”


    “嗯。”沐归尘回头看了一眼张医生屋里的灯光,又看向那片林子的方向。


    “走,我们先送阿否他们回去。”


    阿否背着药包,沐归尘背着阿离,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


    阿离回头冲岁聆夏笑了一下,露出一颗乳牙。


    “谢谢哥哥姐姐。”


    岁聆夏弯下腰摸摸她的头:“下次要小心了。”


    “嗯!”小女孩使劲点头。


    路口风一吹,白石串轻轻摇动。


    沐归尘说:“天快黑了,快回去吧。”


    岁聆夏点头:“我也觉得这地方一到晚上就不对劲。”


    风掠过他们身后,村子的空气沉得出奇。


    屋檐下那只铜铃晃动着,却没有响。


    他们一路把阿否阿离送到家中。


    等他们回到赵公的院子时,门半掩着,老头坐在屋檐下磨竹杖,没抬头,只哼了一声:“进来。”


    沐归尘点头,带着岁聆夏走进去。


    门关上,院里传出一点杂音,又很快静下来。


    岁聆夏站在门口,看着那扇门,低声道:“这个赵阿公……为什么非得做出一副吓人的模样。”


    “也许就是想要我们害怕。”沐归尘说。


    岁聆夏环着手臂:“我们害怕对他有什么好处?”


    沐归尘看着天,天边那片灰云正被风推着往村子里压。


    “我们害怕了,或许就会早点离开,或许之后就会少点外地人过来。”


    岁聆夏愣了愣:“还真是排外啊,不过如果换了是我,我也很讨厌那些擅自闯入招摇山的游客!”


    沐归尘点头:“你还学会换位思考了呢。”


    岁聆夏嘴角压了压:“我好像懂了一点。”


    风从山口灌进来,吹得白石串哗啦啦响。


    他们对视一眼,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