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差五分钟走到五点半,季辞的电话就打到了温浅这里,提醒两人晚饭时间要到了。


    温浅挂了电话,和桑以宁顺着刚刚来的路走回寺庙前院。


    前院此刻几乎没了人影,只留下未燃尽的香烛散发出缭绕的烟雾,令整个寺庙变得宁静又肃穆。


    桑以宁按照记忆找到用餐地点的时候,才渐渐有了窸窸窣窣的人声。


    财神殿旁边的青瓦房,位于寺庙偏僻的角落,在台阶之上围了一圈斑驳红色的栅栏,只在大门处留了出入口。


    季辞正站在台阶下方,眼神专注得看着手机屏幕,嘴角轻轻勾起,眼里印着细碎的光亮。


    感受到有人的视线投过来,抬起眼就看到温浅和桑以宁。


    收了手机,往前走了两步,“你们来的时间刚好,斋菜已经准备好了。”


    “你等很久了吗?”温浅侧头问他。


    他脚步转了方向带着两人往里走,轻声答着,“没多久。”


    青瓦平房里面很宽敞,墙面上雕花窗户全都打开了,将屋外的光尽可能的引了进来。


    整个房间内前前后后、整整齐齐摆了三十来张矮桌,每张矮桌周围都放了四个蒲团,吃饭的时候就盘腿坐在上面。


    地面的木质地板很干净,不用担心弄脏衣物。


    游客和僧人用餐是在一起,在统一的黄色僧卦中,穿插的是形形色色的人群。


    有老年也有还不会走路的幼孩,有人默默吃饭,有人小声交谈着。


    三人走到了一位年老的长者面前,他盘腿坐在矮桌旁,见三人过来也没有起身,只和蔼笑着。


    桌面上放着四个木质托盘,托盘里放着灰白色瓷碗装的盖浇饭,饭旁边是一碗红粉色的冰粉,左上角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季辞坐到了长者身边,桑以宁和温浅坐到了他们对面。


    “这位是云市商业银行的李行长。”他介绍着老者。


    又介绍着桑以宁和温浅,“桑以宁,我大学校友,另一位叫温浅。”


    三人互相打了招呼。


    李行长眼神落在了温浅身上,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位姑娘,你怎么没介绍是你的谁?”


    季辞笑了笑没有接话,只从桌上一旁取了筷子递给他们。


    作为年纪已到古稀的老人,李行长几乎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他接过筷子,不由感慨着,“我还说我老朋友家里那个小女娃年纪跟你正合适,这下看来这红线我是牵不了咯。”


    “你最近在相亲啊?”桑以宁一边拿着手机拍照,一边随口接了话。


    季辞答道,“没有的事。”


    温浅没有接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低头默默吃着饭。李行长眼尖,调侃着季辞,“看来季律师还要多努力才行哦。”


    “您见笑了。”他答。


    桑以宁觉得这对话莫名其妙,偷偷凑到温浅耳边,“这老头神神叨叨说啥呢?”


    “我也听不懂,估计是说工作上的事情。”温浅小声回答。


    桑以宁很快将这个事情扔到一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这斋饭不光看着有食欲,味道也是真不错,互联网诚不欺我。”


    ——


    回去的时候,李行长有司机来接,在山下就与三人告了别。


    桑以宁和温浅他们不顺路,自己去坐了地铁。


    周六临近七点的时间,是人们活动的高峰期,因而在高架上直接堵了车。


    车辆前行得很缓慢,一点一点往前挪动。


    温浅头靠在副驾的玻璃上,手指无聊搅着头发打圈,眼神落在了远方的晚霞。


    天边的一片一片的红色展开,又与路上的汽车的一条条刹车尾灯重叠在一起。


    “我最近没有分手。”季辞冷不丁地开了口。


    “什么?”


    “我六年前跟你分手之后,没有再谈过恋爱。”他完整叙述着,“所以也不会有最近分手了这种事发生。”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专注看着前方。


    过了一会儿,他没有听到温浅的回答,抿了抿唇继续讲述。


    “我跟同事的关系不亲近,几乎不跟他们说生活上的事情,所以他们并不了解我的私生活,不管你听到了什么,大概率都不是真的。”


    温浅后知后觉,他是在跟她说半个月前她问的那件事情。


    头仍靠在玻璃上,随着车辆前行慢慢晃动着。


    手指从头发上离开放到了身前,无意识轻轻抓着裙摆。


    半晌才问他,“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没遇到喜欢的,也没遇到合适的,喜欢的合适的已经把我甩了。”


    季辞最后一句话应该指的是她。


    嗔怪,暧昧,意味不明。


    温浅轻轻咬了咬下唇,抓着裙摆的手心出了一丝汗水,硬着头皮叹息着,“这样啊。”


    走过堵车那一截,车辆行驶的速度快了起来。


    季辞状似无意说着,“你如果想知道我的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问我,不用从别人的只言片语来了解现在的我。”


    直白又看穿她心思的话语,令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逼仄,空气升起微微的躁意。


    温浅摸了摸自己慢慢发烫的脸,“有些热,开个空调行吗?”


    “空调开着的。”他一边回答,又伸了手出去到中控台,“我给你再调低一些。”


    “好。”


    一个小时后,车辆才回到了小区地下室,两人也乘电梯回到了家。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温浅内心早已经平静下来。


    她掏出钥匙刚打开门,手指抓在门侧犹豫是否要直接进门,因为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


    想了一会儿,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准备去敲他的门,却发现他正面对着她。


    他在等她。


    温浅心跳漏了好几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在他幽静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明晃晃的期待。


    “季辞。”她开了口,“生日快乐。”


    今天是9月20日,是季辞的生日。


    半个月前直到今天下午,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两人一直没碰上面也没有说话。


    她原本以为今天的祝福送不出去了。


    “谢谢。”他笑着回复她,克制着想要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跟我说过生日快乐了。”


    温浅有些诧异,随即又想明白了。


    他说过跟同事并不亲近,而他原本的生活在海市,认识熟悉的人也都在海市。


    成年人的世界,除非是极好的关系,不然长时间不来往,慢慢就会变得生疏再也不联系。


    在云市,季辞可能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


    “我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她转回眼神看他,“我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什么,又缺少什么,所以没有给你准备。”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


    说到底,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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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现在的关系,是不是能够一起庆贺生辰。


    “礼物我已经收到了。”


    “啊?”温浅不明白,“什么礼物?”


    季辞只是笑了笑,伸手去按密码锁,“这个你得去问桑以宁。”


    密码锁“滋啦”一声打开了,他抬脚走了进去,心情极好。


    回过身说道:“晚安,温浅。”


    但他更想说的是。


    晚安,浅浅。


    “晚安。”


    温浅脑子里回想着他的话,轻皱着眉抬脚也走进了自家门。


    ——


    温浅倚在沙发上,还是没想明白季辞的话。


    桑以宁今天一直跟她在一起,两人基本没有单独接触,但他说收到了礼物,还让她去桑以宁。


    难不成桑以宁帮她给季辞准备了礼物?


    她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正想着,桑以宁的消息就发了过来,「我发给你的照片看了吗?怎么样,是不是很喜欢?」


    温浅:「看了,拍得很好。」


    桑以宁:「鬼扯,你根本没看。」


    被抓包的温浅:「你怎么知道我没看?」


    桑以宁:「你要是真的都看了,不会是这个反应。」


    这话倒是说的温浅好奇了,于是她点开相册,一张一张翻看着照片。


    没一会儿,她就明白了桑以宁的话。


    眼神怔怔落在了手机屏幕上,手指也不自觉轻轻蹭着。


    是她和季辞坐在长廊里的照片。


    一身浅蓝色旗袍的她微微低着头,双手交叉放在了身前,耳坠被光打过只留下清澈的淡绿色。


    透过照片她才发现,那个时候的她明明没有笑,但笑意却早已从眼角跑了出来。


    也是透过照片才发现,季辞虽然倚着美人靠,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但头侧了过来眼神也看向她。


    那是她熟悉又许久未见过的神色。


    这个发现令她诧异,又从心底不可抑制升起一丝欣喜。


    两人身后的桂花树被风吹过,落了淅淅沥沥的橘色小花下来,正好被照片抓取了下来。


    一切静谧,美好,让人遐想连篇。


    桑以宁的消息弹出打断了她的思绪,「怎么样?喜不喜欢?」


    「我可是蹲了好久,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找了好多角度才拍到这样一张完美的。」


    温浅:「真是辛苦你了。」


    桑以宁:「姐妹之间你说这些,季辞现在单身,要不离婚之后考虑下吃回头草?」


    温浅:「你是怎么知道他单身的?」


    桑以宁:「秦莫说的啊,他没必要骗我,除非季辞搞地下恋。」


    温浅:「那没有。」


    她猛得回想起什么,疑问又带着肯定,「这张照片你发给季辞了?」


    桑以宁:「(邪魅一笑表情包)」


    「是的,给你投照片的时候,顺手就投给他了。」


    心中的猜想被印证,她惊讶地微微张了嘴。


    手忙脚乱想要给桑以宁发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调回照片的页面,越看越无法直视。


    一想到季辞也看到了这张照片,看到了她眼角掩饰不住的笑意,热意就止不住爬上了她的脸颊。


    最后,她熄灭屏幕,将额头贴在了手机上。


    黑色卷曲的头发从两侧落下,盖住了她的双颊,只留了一双红透发烫的耳朵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