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在最终明白是个乌龙,且从林婋口中得知姜渺竟取得了州试头名的好成绩,如今已经前往京都应试的消息后,陈怀桑心中高兴,说什么也要将林婋留下来款待一番。
林婋实在推脱不掉,只好答应下来。
陈怀桑要杀猪宰鸡,大宴全村。于是村里各家各户纷纷搬凳移桌,出人出力,终于在村中心的打谷场上摆好桌椅,预备开席。
到了晚间开宴之时,陈怀桑端着碗在人群中频频敬酒,一时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那边厢,几乎是同一时刻,李守田也正在家中款待贵客。
“严头领,”李守田亲自端起酒壶,往面前这个独眼汉子的酒杯中又斟满一杯,脸上堆着笑道,“如今那丫头走了也有一个月了,我与头领说的那件事……”
“你急什么?”独眼汉子接过酒杯捏在手中,眼神轻蔑,“要不是你走了狗屎运,和公子攀上了亲,让公子下令派我跑这一趟,你以为我愿意来?杀两个老弱妇孺,没得脏了我的刀!”
原来这独眼汉子就是从前偷袭不成反被姜渺挟持的黑风寨大当家——严武。自从那次办事不力被严惩后,就一直铆足了劲想要表现自己,终于在前些时日得了个来这儿干脏活的机会。
虽然杀两个妇孺有违江湖道义,传出去要被绿林同道笑话,但他还是发誓一定要把活儿干的漂漂亮亮,好重新得到公子的看重,参与到后续的剿匪事件中去。若是能在此战中侥幸封个不入流的小官当当,什么江湖道义、什么绿林同道,统统都要给自己的前途让路。
李守田的笑意僵在了嘴角,却又不敢得罪这个本家派来的汉子。要是惹恼了这个山匪头子,半夜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可是,可是……要是不抓紧时间,等那煞星回来了……”
李守田急的抓耳挠腮,冥冥之中好像有种预感在告诉他,想要报仇,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如果错过,自己以后肯定会大祸临头。
“一个小丫头片子你也害怕?真没种!”
严武一仰脖,将空酒杯用力掷在桌上,然后起身朝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用手拍打着腰间用布条捆起的长刀,一步三晃,口里醉醺醺道:“你放心,公子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好。等我先、先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今晚……就是她们的死期!办完了这桩事,我还得回去帮公子剿匪呢。那是大事,误、误不得。”
李守田连忙吩咐下人,搀扶着严武去厢房小憩,自己则坐下来对着管家唉声叹气。
“哎,李福啊,你说这人靠谱吗?我这右眼皮今天一天都跳个不停,不会出什么事吧?”
“哎哟,我说老爷,您就放一千个心吧!”李福安慰道,“那可是黑风寨的大当家,怎么会连一老一小两个人都杀不死?”
李守田点点头:“说的也是。这些个泥腿子身上的油水也都榨的差不多了,等今夜报了仇,咱们就去高要投奔李公子去。买田置产,重新来过。”
……
入夜,陈宅厢房。
严武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坐起,摘下墙上的配刀,解开布条,对着月光仔细擦拭。
虽然今夜的任务十分轻松,但他自上次阴沟里翻船后,整个人就变得谨慎了许多。
俗话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能死在黑风寨大头领的刀下,也不枉她们来这世间走上一遭。
在柔和月光的映照下,刀身倒映出严武嘴角一抹狰狞的笑意。
“林婋啊林婋,你要是安分守己的躲在山里不出来,说不定我还真拿你没办法。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偷走了公子的爱马,这下,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等我回程之日,就是你那山寨覆灭之时。你可一定要……等着我!”
而此时的古树村,宴会已毕,众人散场,各回各家。
在陈怀桑的再三盛情挽留下,林婋终于答应留在姜家过夜,明日一早再启程回山寨。
陈怀桑带着女儿一道烧水铺床,殷勤招待,又将原本的主卧让出来给林婋睡觉,自己和女儿则去了姜渺从前的卧房。
林婋囫囵睡了一觉,半夜却忽感小腹坠胀,估计是晚上酒水喝的太多。起身出门,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茅房在哪,只好绕了远路,走到山林边上就地解决。
解决完生理需求,林婋紧了紧腰带,就要往回走。
突然,她看见一个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往姜家方向走去。
“莫非是村里来了个贼?”
林婋嘀咕着,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定。
因为她分明看见黑衣人的腰间装配着一把长刀!这可不是普通人能轻易弄到的玩意儿。
“难道是趁夜来寻仇的山匪?”
林婋心中实在好奇,便悄悄缀在那黑衣人身后,想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之间那黑衣人目标明确的在姜家院外停下了脚步,而后双手一撑,像只狸猫般灵巧地翻进了院墙,没发出半点声响,提刀直奔主卧而去。
“不好!这只怕又是二娘在哪里结识的仇家!”
林婋心下一凛,还好今夜主卧中除了她再无别人。
见黑衣人已进了卧房,她也足下发力,轻巧的跃进小院内,屏住呼吸,紧随其后。
严武提刀来到床边,见被子中间鼓鼓囊囊拱出一块,便以为是有人蒙着被子睡在中间。
他对着床榻狞笑一声,然后举起长刀猛地刺下!
没有预料之中兵器入肉的触感,长刀穿过被子刺中了床板。
严武拔出长刀,掀开被子一瞧,里面果然空无一人。再用手一摸,被子上余温尚在。
不好!被人发现了!
严武心知不妙,一击不中便要转身离开。
他的反应虽快,但还有人比他更快。
“恶贼!休走!”
与这喝叱声一同来临的,是林婋从背后的一记势大力沉的飞踹,结结实实,正中严武后心。
“呃啊——”
这一脚林婋用了十成的力气,踹的严武当场两眼一黑,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口中闷哼出声,在地上滑出好远。手中长刀也握持不住,当啷一声脱手飞出。
林婋伸出右脚踩住刀柄,足尖发力一挑,便将长刀踢至半空旋了一圈,而后伸手握住,慢慢向严武走去。
严武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口中呕出一口鲜血,只觉后背疼得厉害,刚才那一踹,怕不是连他的肋骨都被踹断了几根。
只是,他实在想不通,一个乡野妇人,怎么会有如此武艺?还是说,那个李守田在骗他!住在这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寡妇和小女娃!
他用手肘撑地,支撑着身体。就着月光的亮度,抬起头来看向逐渐向他走来的身影。
今晚就算是死,他也要做个明白鬼!
近了,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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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月光将来人的脸照的清清楚楚,来人是个女子,还是个自己认识的女子。
看清面前这人的刹那,严武就止不住地惊呼出声。
“林婋!怎么是你!”
上一次就是在她和姜渺的手中吃了亏,怎么这次又碰上了?难道这两人真是我命中注定的煞星?
严武心中郁卒,知道以两人之间的仇恨,自己今夜定无生还之理,眼神也逐渐变得凶狠起来。
“怎么不能是我?”
林婋走近,伸脚踩在严武的胸前,遏制了他将要发生的动作:“我还想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呢!”
“哼!”
严武冷哼一声,硬气地将口中鲜血咽进肚里,梗着脖子道:“要杀便杀,废话忒多!想让我出卖公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公子?”
林婋若有所思,脚下的力道确是丝毫没有放松。
“让我猜猜,你背后的主子莫不是那位小李员外?”
“你!”
严武就是脑子再笨,现在也该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话中露了破绽。
“你就算知道又能怎样?任你武艺如何高强,难道还能靠近李家坞堡半步?林婋,别忘了,你可不是孤家寡人呐!”
林婋心头一跳,抓住严武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喝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武舔了舔嘴边的血沫子,右手慢慢伸到腰间:“想想你山寨里的姊妹弟兄,再想想你做的好事!怎么?做都做了,还怕被报复?”
“我做了什么?”林婋一愣,随即便想到了和姜渺一起偷来的追风!
趁着林婋这一瞬间的愣神,严武拔出腰间匕首便刺!
今日即便是死,黄泉路上,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匕首顺利刺入林婋小腹。
严武握着匕首,笑容冰冷,还想将匕首左右搅动一番,以确保搅烂林婋的脏器,让她死得更快。
正要动作时,右手却被林婋一把扼住了手腕。
只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严武终于松开匕首,转而捂住自己的脖子,缓慢地倒在地上咽了气。指缝间,鲜血汩汩流淌,直到死前他仍旧双目圆睁,不知在看向谁。
“当啷——”
长刀落地。
林婋捂着腹部跌坐在地上,额头上早就汗珠滚滚。
她低头查看伤处,匕首已经没入腹部三寸有余(10cm),严重影响了她的活动。如果现在要去请医者治疗,势必将暴露自己山匪的身份,平白给姜家人招惹麻烦。
只能自己动手了。
林婋忍痛握住匕首,牙关紧咬,狠心发力将它拔了出来。鲜血从伤口处渗出,很快就染红了衣服。
但林婋却长舒了一口气。
她虽然不懂什么医术,但常年与匪类结交,这样的伤势见得多了,只要不是突然喷溅出一大股鲜血,底子好的撑一撑,有五成都能挺过去。
她从死去的严武身上扒下上衣,撕扯成布条小心裹在伤口处。
做好这一切后,方才出门去寻陈怀桑。
严武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古树村?他死前又为什么突然提起小李员外和自己的山寨?
林婋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先不去想,有什么阴谋诡计,等她回去就知道了。
毕竟,她从小所见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力,能破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