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月晚。
沈微澜的眼眸一动，讲自己藏在深处。
好在今日为了避风头她今日穿得低调，刻意躲藏，不会引起注意。
林月晚和系统交谈的声音一阵阵传入她的耳里。
「系统，今天捕获了女主多少情感值？」
「今日捕获情感值为零，宿主您并未唤起女主的情绪。」
「为什么！你给我的剧本不是说女主今日会获得所有人的目光，我抢了她的关注度，为什么……她没有情感波动。」
「或许女主对这些并不关心。」
「男主远在南境，我虽想动手，但需要些时间……女主上一次情绪波动是什么时候？」
「正在检索……女主上一次情绪波动时间段为，相府二小姐死亡的时候。」
「亲人死亡的时候吗？我动不了男主，还动不了女主的亲人吗？」
沈微澜几乎控制不住，眼眶发酸。
林月晚要对父亲下手？
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绝不允许。
沈微澜的眸色暗沉，既然知道了威胁在何处，也就有了对付的机会。
往前数一数，上一次情绪波动是沈书黛死亡的时候，那再上一次呢？
是母亲死的时候吗？
那……在前往母亲墓碑前的夜晚，在她离开后出现的人，也许就是林月晚。
她目送林月晚的马车离开。
眼中多了几分狠厉。
“澜儿。”沈丞相终于从宫中出来，在约定好的位置看到沈微澜。
不过她的脸色并不太好。
“父亲，”沈微澜收回视线，轻轻一笑，“怎么这么晚？澜儿都等着急了。”
在父亲面前她总是有属于自己的小性子。
这一打岔，沈丞相连忙把心中的疑惑抛在脑后，爽朗一笑，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都多大了，还撒娇。”
说完脸上的笑停了片刻。
“是父亲的错，”沈丞相叹声，说到底他还是心疼沈微澜的，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了，“前些日不是说要向皇上请辞丞相一职吗？”
沈微澜点头，“皇上没答应？”
赏冰宴上好几十双眼睛，沈丞相明知沈微澜被皇上盯上，必定不可能在宴会上请辞，于是等宴会结束，便私下见了皇上。
“澜儿真聪明，”沈丞相笑了，眼神中含着莫名的情绪，“要是你是男子就好了。”
这句话刺伤了沈微澜，这是父亲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
父亲不是重男轻女的人。
相对于京城的其他贵族，父亲太知道后代的来之不易，所以不管是对她还是沈书黛都极力呵护。
落欢驾着马车停在二人面前，“相爷，小姐，奴婢来晚了。”
“落欢？我不是让管家重新派个人来驾车吗？”沈微澜诧异道。
落欢这些日跟着百荣重新打理相府名下的首饰铺。
虽然沈微澜也会参与一手，但绝大多数是由百荣完成的。
她只需要坐在阴凉的房间里，计算花销。
落欢不用动脑想太多，但做的都是力气活，跑前跑后。
沈微澜心疼落欢，便让人今日送她来皇宫后，回去好生休息，接她与父亲的人可以再喊。
落欢却扬起笑脸，“小姐莫怪，是奴婢自愿的，只要小姐多给点银子就成。”
“你呀，”沈微澜叹气，落欢并不缺钱，但这几个月的相处，导致落欢生怕她遇到危险，只要有机会就跟着她，“你想要多少银子都行，好生些身子。”
“知道了。”落欢脸上的笑意不减。
沈丞相将主仆二人的相处看在眼里，止不住点头。
落欢不愧是他专门为沈微澜培养的亲卫。
人品也好，吃苦耐劳。
沈丞相被落欢扶着上了马车，沈微澜跟在后面。
最终沈微澜还是心疼落欢，偏又喊了另一个亲卫来驾车。
落欢抵不过，只好坐在车前歇息，把马绳交给另外的亲卫。
“你和落欢相处的不错。”沈丞相笑道。
“嗯，”沈微抿唇，回想起之前的事，不好意思道，“之前澜儿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父亲的用意。”
“你现在明白就好，父亲毕竟活了半生，身边事物发生的事总会警惕些，”沈丞相心疼地拢了拢沈微澜，“澜儿，父亲暂时无法请辞。”
“澜儿知道，”沈微澜被父亲的味道笼罩住，前所未有的安心，她的脑子转得飞快，“往前数几朝几代，有几个开国功臣能在前朝全身而退的？皇上还是提起我了？”
帝王心术，皇上运用的比他们这些臣子多。
沈丞相想要请辞，只会引起皇帝的疑心。
“皇上说，我可以离开京城过逍遥日子，但你不可以。”沈丞相长叹一口气，语气里带着没落。
“是要我入宫做妃子？还是要嫁给哪个皇子？”沈微澜的手攥紧衣袖。
皇上是明君，这样做是迫不得已。
是今日林月晚给了他这个想法吗？
“他是在要挟我，”沈丞相看向窗外，似乎在回忆过去的年轻岁月，“所以这丞相之是退不下来了。”
沈微澜手覆上父亲的手，“澜儿可以帮父亲，就算澜儿不是男子，也可以帮到父亲……父亲能摆脱悬案，也是澜儿做的。”
她的眼睛迎着夏日的辉光，亮晶晶的。
“我不想让你做那些事，你只要……”
沈丞相话没说完，便被沈微澜打断。
“我只要做一位乖巧文静的小姐吗？”沈微澜垂眸，“要是以前我很愿意，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父亲……你的女儿也会变，而且我已经无法回到那个时候，心安理得的做一朵娇贵鲜花。”
这些话在沈丞相的意料之中，他愣愣看着沈微澜。
不得不承认，他的女儿已经变了。
她不再适合做一位成日在闺阁绣花的美娇娘了。
她有着向外面迈出步伐的野心。
“好，”沈丞相点头，“今后你跟着父亲学习，父亲会把每日早朝的事告诉你，递给皇上的折子，有时需要父亲整理，到时候澜儿可以来看看。”
“谢谢父亲。”沈微澜扬起嘴角。
窗外的风景光怪陆离，马车稳稳停在相府门口。
父亲的话依旧萦绕在沈微澜的耳边。
她真的要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吗？
也许并不十分想。
但这是必修走的路。
她已经没办法一直在后宅打转，和各大贵族的小姐少爷之间的喜好也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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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知道更多东西，想要了解现在的局势，这一步是必须的。
而且她可以一直跟在父亲身边，林月晚就没机会动手，说不定还能反制她。
相府名下的首饰铺打理的差不多，沈微澜便不再让落欢去百荣跟前帮忙，让落欢派人去盯着林月晚。
“小姐，林月晚昨日秘密进宫了。”落欢汇报道。
现在已经是夏日的深夜，书房里点着灯，暖黄的烛火把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沈丞相把手边的一则奏折递给沈微澜，上面是对于江南丝织品的进贡事宜。
“澜儿怎么对户部尚书的女儿这么关注了？”沈丞相问道。
“我怀疑她是穿书者。”沈微澜不再瞒着父亲，告诉父亲也能让他谨慎些。
沈丞相皱眉，“我与她交集不多，你也只有在上次赏冰宴见过她，怎么就怀疑她是穿书者？”
在父亲回来后不久，沈微澜便向父亲解释了这一切。
父亲却并不惊讶，说早有察觉。
这样算下来，沈丞相应该是第一个自我意识觉醒者。
“小心些总是好的，父亲，”沈微澜抿唇，“这次她秘密进宫，不知道所谓何时……落欢还要派人盯着，发生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告诉我。”
“是。”落欢领命出门。
“小心点也好，”沈丞相叹了一口气，但心却因为落欢的来报静不下来，“皇上虽然要挟我，但我知道他是害怕，身为帝王不能没有疑心……澜儿你说她会伤害皇上吗？”
沈微澜没回话。
她不知道。
林月晚和其他穿书者不一样。
她的任务只是为了得到沈微澜的情绪值。
不用接近沈微澜，所以对她。
沈微澜了解也不多。
或许能再利用一下郭氏？
他们俩的流言蜚语还没完全歇下去，要是能因为这个引起林月晚的注意。
说不定可以接近林月晚。
沈微澜在心里盘算着。
看到沈丞相一脸忧思，叹声道，“父亲，明日还要上朝，您先回房歇息吧，这些未整理的奏折剩的不多，澜儿可以弄完。”
沈丞相看了看沈微澜，想来他已经带着沈微澜整理奏折半个月。
沈微澜学习得很快，从未出过岔子，是时候放手让她独自做事了。
“好，澜儿也别太晚。”沈丞相点头，随即离开书房。
顿时书房只剩下沈微澜和守在外面的落欢。
剩下的奏折不多，都是些小事。
按照轻重缓急放好就成。
每一本奏折经过沈微澜的手，她都很小心，生怕弄损耽时。
但父亲却告诉她，真正着急奏折根本不会出现在相府。
这些奏折整理好，皇上只会抽出几本看看。
剩下的都由父亲代批阅。
沈微澜叹了一口气，拿起最后一本奏折。
这本奏折的质感和其他精致的奏折完全不一样。
反而带着泥土渍，内里的几页纸翻折进去，还有坑洼破损，看上去在路上经受过不少风霜。
所幸无事，沈微澜便翻开奏折整理。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行豪迈的大字：
南境将军顾晏然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