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荷花今日复仇否? > 17. 线索
    天色沉了下来,几缕月光泛在荡漾江波之中。


    照野已将一张梨木案桌移到了舫外,司衣荷正欲布菜,燕扶青却轻拦住她,笑道:“不劳烦小荷花,我来便好。”


    司衣荷也未推却,只言道感谢。


    映香推着司柏书缓缓行至案前,待菜肴上齐,几人方依次落座。


    燕扶青原本坐在正中,却忽地起身,将司柏书推至主位,司柏书连忙摆手,急声道:“使不得使不得啊,殿下。”


    “诶,”燕扶青低笑着,马尾在夜风中微微一荡,他落座在司衣荷身侧,潇洒道:“我偏就喜爱这个位置,莫要再论尊卑,只当我是个寻常百姓,岂不更好?”


    既玉瞧出司柏书仍有些局促,便温声打着圆场:“他人就这样,散漫惯了,不爱那些规矩虚礼,司先生莫要见怪。”


    热腾腾的饭菜弥着热气,丝丝缕缕氤氲在夜色中,远山渐隐,江波愈暗,周遭皆冷清了下来,唯画舫几盏灯映着水天一色。


    燕扶青闻言也不反驳,只执起酒壶,笑吟吟地替众人斟上一杯酒酿。


    司柏书因腿疾无法起身,只好双手端起一杯酒,朝着燕扶青和既玉举杯,郑重一敬:“这些时日,承蒙二位恩顾。不仅为草民诊治腿疾,更屡次襄助小女。此杯,草民敬谢二位,亦恳请恕草民腿疾无法全礼之过。”


    二人闻言,当即站起身来,皆微弯着腰俯身,将酒杯持得比司柏书更低。


    既玉乐呵道:“哎,司先生言重了,医者本分。”


    燕扶青将酒酿一饮而尽,接话:“司姑娘也帮助了我们许多,何以言谢?”


    司柏书也不再拘束,朗声笑道:“好!好!诸位快请动筷,都尝尝小女的手艺。”


    既玉从善如流,夹了一箸青菜入口,顿时眼眸微亮,腮帮子塞得鼓鼓的仍不住称赞:“司姑娘这手艺,当真极好!”


    燕扶青随之尝了一口,鲜香盈齿之间,心底却蓦地泛起苦涩。


    这些年来,眼前这个纤瘦的姑娘,就是这样用小小的自己撑起了整个司家,不怨苦不怨累。


    司衣荷见燕扶青握着筷子出神,表情凝着,便轻声探问开口:“可是不合殿下口味?”


    “没有。”


    燕扶青回过神,扬声道:“好吃的很!”


    说罢,他又夹起一筷,眉眼盈喜地吃了下去。


    司衣荷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待吃的差不多了,既玉叮嘱司柏书按时服药后,便与燕扶青一同告辞,二人踏马离去。


    日子如江水涓涓流淌,也就这般一天天地过着,平淡安稳。白日里,司衣荷依旧支起书案卖字画,生意倒也还算过得去。既玉每日申时必至,为司柏书行针诊治,一来二去,司柏书也是同他们愈发熟稔起来,偶尔燕扶青还会陪着司柏书下下棋。


    有时燕扶青二人得空,便会留下来用饭,司衣荷眉目间的疏淡防备,也不知不觉淡去了几分。


    转眼,便已是待在青州的最后一日。


    用过晚饭后,司柏书将司衣荷唤入房中,屋内烛火轻摇,映得他面容愈发清瘦,司衣荷默默取过一张木凳,依言坐在他的身侧,静候开口。


    司柏书默然片刻,叹了口气道:“先前爹爹同你过说,临行之前有件事需得让你知晓。”


    其实司衣荷隐隐猜到此事与当年有关。


    司柏书手紧握成拳搁在身侧,沉声说:“当年你母亲带你入宫后,潇家的人便寻上了门,他们离去后,我心中始终惴惴不安,这才匆忙带了汀儿去寻你们。”


    当年,落雪纷飞,红梅被摧得落了一地残红。


    宅子窄小,并无单独的书房,司柏书便在正堂临窗设案,着墨练笔,堂内一片寂静,只余笔墨沙沙。


    忽地,大门被几人踹开,司柏书心头一惊不明,不及细细考虑,下意识先将司云汀房中的门合上,这才急匆匆地去拦房外人。


    不曾想,来人竟是潇家的人。


    当年,正是他们百般阻挠,终因不满潇采莲执意下嫁于他一介寒儒,而狠心将她逐出了家门,断绝关系。


    为首的正是潇家如今的当家主母,潇采莲父亲的继室,身后跟着的是她的长子潇长文,以及三俩面色不善的家丁。


    潇夫人四下打量,嫌恶地以绢帕掩住口鼻,从鼻腔里挤出一声轻嗤,不屑道:“你瞧瞧,你瞧瞧,这般寒酸破落,便是她潇采莲执意要下嫁来的。”


    司柏书不欲惹事,强压着怒气,冷着声说:“几位夜半擅闯民宅,是何用意?”


    潇长文一身文人打扮,行为却及其粗鄙,毫无书生之气,他上前推搡着司柏书,语气蛮横:“怎么同我母亲说话呢?我们这叫莅临寒舍,是给你们的脸面!哪来的擅闯民宅?”


    “你!”司柏书脸色发青。


    “儿子,莫要同这等人家一般见识,”潇夫人慢条斯理地放下掩着口鼻的绢帕,缓慢踱步上前,目光狠狠刮过司柏书,“寻了你们这么些年,可算是叫我寻到了,说罢,那老头临死前,是不是将《云岫栖鹤图》偷偷给了潇采莲那小贱蹄子?”


    司柏书拂袖冷哼:“早些年采莲被你们赶出潇府时,此画便不知所踪,如今凭何断定如今在采莲手中?”


    “休要在此狡辩纠缠!我不愿与你过多攀扯!”


    潇夫人纤手一挥,厉声道:“去给我搜。”


    司柏书张开双臂拦住他们,怒声喊:“白日里,宫中已特赐了轿撵将采莲接去宫中,现下采莲应在宫中与贵妃叙旧,潇夫人莫非要在天子眼下,行此猖狂之举?”


    潇夫人闻言眉头一皱,有些迟疑,低声骂道:“这贱蹄子,竟攀上了贵妃。”


    潇长文却是不以为意,猛地撩袍,一脚便将司柏书踹在地上,拇指倨傲地擦过鼻尖:“那又如何?吓唬谁呢!”


    潇长风正欲带人闯去内室,却被潇夫人抬手拦了下来,她是个明白人,来此路上便早已听闻宫中轿撵之事,却未曾想到是她潇采莲。若此事传扬了出去,落到贵妃和皇帝耳中,后果绝非潇家能承受。


    “母亲!”潇长文急气白赖地跺脚。


    潇夫人却已恢复了往日那端庄模样,她扬起下颚,语气不善:“我便今日不搜,又如何?来日方长,这《云岫栖鹤图》你们这样的人家不配拥有,也压不住。”


    司柏书酿跄着站了起来,身上沾满了雪渍。


    潇夫人漠然背过身去,径直走到门前,临到门前,她脚步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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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过半张脸,嘴角扬起一抹刺眼的笑:“好生看着你的采莲,可莫要自个出了什么意外,将那宝贝给弄丢了。”


    “腌臜货。”潇长文狠狠瞪着立于风雪中的司柏书,咬着牙挤出三个字。


    言罢,他终是同潇夫人踏着雪离开。


    司柏书收回思绪,苦笑着:“她那番话,我心中总是不安,觉得有事发生,未曾想,还是叫你母亲遭了难,叫汀儿受了苦。”


    《云岫栖鹤图》,司衣荷依稀有些印象,当年母亲确将一副画卷带入宫中,赠予了昭贵妃。可她始终不解,区区一幅画何以能引得潇家不惜撕破脸面,竟要这般生抢。


    她蹙眉柔声问道:“这幅画到底是何神物?”


    司柏书轻叹了声,摇了摇头:“各中细节,其实爹爹也不太知晓,当初你母亲只反复叮嘱,知晓得越多便越容易引来杀身之祸,便未将个中缘由细说告知于我。”


    杀身之祸。


    司衣荷一顿,凝着眉头,又问:“爹爹可是觉得娘亲的死,与潇家脱不了干系?”


    “嗯,”司柏书重重颔首,抬手猛地锤在了床栏上,发出闷响,“爹爹不敢断言此事是他们一手谋划,但潇家绝对参与其中,当年潇老爷子临终前,只将此画位置告知了你母亲,她被逐出家门后,便将此画一并带走了。”


    司衣荷紧握住司柏书的手,父女二人相对无言,眼中皆泛着泪光,她哽咽着:“爹爹安心,荷儿定会寻回幼妹,寻出真凶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司柏书只是反手轻拍着女儿的手背,哽咽不语。


    月色遥遥,一点烛火噼啪燃着。


    隔日清晨,天光还未大亮,司衣荷已在约定时辰之前悄然起身。


    将东西收拾妥当后,天也亮了,她便去寻照野。


    她寻到正在劈材的照野,额间汗珠滴落,司衣荷递过去手巾,照野顺势接下擦着汗:“怎的了,师妹?”


    司衣荷又将先前司柏书给她的钱袋子,递到他面前,解释道:“师兄,这个你收着。”


    照野又想递回去,司衣荷还是轻轻将钱袋子放入他手中,语气坚决:“师兄,你同我父亲二人也需银子过活,我尚能赚些,这些你便收着,平时贴补些家用,莫要让爹爹知晓了。”


    照野知晓自己拗不过司衣荷,只好将那袋银钱收下,又有些不放心叮嘱道:“若在外遇着事,托人传信回来,无论如何,要记着还有师兄。”


    “我知道的,师兄。”司衣荷低声应着。


    照野下意识抬起手,欲像幼时那般揉揉她的额发,行至半空又觉不妥,便要收回手,司衣荷发觉了他的意图,主动踮起脚轻轻迎向他的掌心。


    照野微微愣住,旋即无奈地笑了声,掌心终究极轻地落了下来:“你呀。”


    这么些年,照野就如同兄长一般,照顾着司衣荷和映香。那些粗活累活,他总抢着干,遇着事了,也总将她们护在身后。


    如今要离开了,司衣荷有万般不舍。


    司衣荷还欲说些什么,就见映香寻了过来,她轻声道:“姑娘,世子殿下他们的马车就要到了。”


    映香话音落下,司衣荷心中有些闷。


    离别之日,已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