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刺史府。
连日来,从渔阳、平谷、柳城,乃至北平郡各地传来的急报如同雪片般飞入崔文远的书房。
每一封都像一记重锤,敲打在他本就紧绷的神经上。“醉仙楼”被查封、亨通等数处货栈遭“匪劫”、城外庄园“意外”走水损失惨重……
他名下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正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人连根拔起,连人员都被抓走。各种不利言论被挖出传扬,让他投鼠忌器。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崔文远再也抑制不住怒火,一把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扫落在地。
“哐啷”、“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一只价值不菲的精美白玉瓷杯掉落在地,化为碎片,茶水飞溅。
崔刺史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哪还有半分封疆大吏的威严,更像是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受伤野兽。
这些产业不仅是他庞大的财源,更是他经营幽州、编织关系网的重要节点,如今却被人精准的打击,断其财路,无异于公开打他的脸!
就在这时,心腹管家颤声通报,孙从事求见。与钦差队伍结伴而行,刚从燕北郡返回幽州城。一路风尘仆仆,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之色。
他来不及归家,便马不停蹄就来刺史府汇报情况。
他一进书房,孙强便噗通跪倒,带着哭腔的禀报:“明公,那秦猛……秦猛匹夫愈发嚣张了!
卑职亲眼所见,麾下将领无理至极,不把幽州刺史府放在眼中,更是…,更是肆意辱骂属下……
这次朝廷来使,宣读圣旨,他不仅被朝廷正式拜为安北将军,总揽燕北郡军务,还成了幽州团练使,对明公您……出言不逊,说…,说……”
他眼中闪过恨意,故意吞吞吐吐。
“说什么?!”崔文远厉声喝道,声音嘶哑。
“说……说幽州容不得蛀虫放肆,让您…识相点……”
孙强故意扭曲事实,添油加醋,更是将亨通货栈和矿场被袭之事再次提起,暗示皆是秦猛所为。
这番话如同在崔文远燃烧的怒火上又浇了一瓢滚油,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孙强:“滚起来!去,把杨烁、苏骞、庞会都给本官叫来!”
片刻后,刺史府密室之中,气氛凝重。秦猛一下跃升为安北将军,俨然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武将出身的别驾杨烁面色阴沉,郡守庞会眼神闪烁,而长史苏骞则捻着鼠须,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你们都听到了?秦猛小儿,欺人太甚!断我财路,辱我声威,此獠不除,本官寝食难安!”崔文远低吼道,“都说说,尔等有何良策?”
杨烁率先开口,声音粗豪:“明公,不如让末将点齐兵马,以剿匪之名,直接踏平他那军寨!”
庞会连忙劝阻:“不可不可!杨将军稍安勿躁。秦猛如今是朝廷钦封的安北将军,无旨擅动边军大将,形同谋反!此乃取祸之道。”
“难道就任由他嚣张跋扈?”杨烁不服。
一直沉默的苏骞商贾出身,突然阴恻恻地笑了:“明公,杨别驾,庞大人,硬碰硬确实不智。
秦猛如今羽翼渐丰,又占着大义名分,我们何必亲自出手?草原上那些饿狼,可是现成的刀子。”
崔文远目光一凝:“说下去。”
苏骞凑近几分,压低声音:“明公,去岁契丹,女真先后吃了大亏,心怀怨念,今年必定来报复。
我们可以暗中联络,乃至其他觊觎南边财富的部落提供粮草、铁料,甚至是……军械。做得隐蔽些,再鼓动他们去寻秦猛的晦气。让他们狗咬狗,无论谁胜谁负,对我们都有利。”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更恶毒的光芒,继续道:“此外,我们还可大肆散布谣言。就说秦猛在铁血军寨囤积了从草原抢来的金山银山,东珠成箱,还有无数抢去的牛羊,部落女子。
更要强调秦猛对鞑虏态度强硬,誓要扫平草原。那些草原蛮子,既贪图财货,又受此挑衅,闻着腥味岂能不动心?
届时,成千上万的草原骑兵扑向铁血军寨,就算他秦猛是三头六臂,再能打,也得脱层皮!”
“我们不需要动手,只需坐山观虎斗。”
此计甚毒!既避免了直接冲突,又能借刀**。崔文远听完,脸上的暴怒渐渐化为阴冷的笑意。
“好!苏老先生此计大妙!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办理。趁着边军大比空档,所需钱物,尽管支取,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他又看向杨烁和庞会:“你们也加紧追查货物被劫、产业被夺之事,明面上总要做出个样子来!”
“得令!”
……
然而,就在幽州城内紧锣密鼓地谋划着毒计时,铁血军寨那日益高耸的寨墙和勃勃生机,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这一切阴谋隔绝在外。
秦猛每日依旧按部就班地巡视春耕、督促建设,练兵习武,神色平静。
但他心中如明镜一般,对崔文远的第一轮回敬,对方已经收到,并且戳到痛处而暴跳如雷。
接下来的连环针对暂且放下。
他主要精力投入到边军大比,不仅是展示实力的舞台,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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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军寨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他必须让麾下儿郎,一鸣惊人,夺得魁首,才能得到晋升偏将的名额,在这北疆真正站稳脚跟!
温暖的阳光持续洒落北疆大地,气温显著回升,残存的冰雪迅速消融,汇成涓涓细流,注入界河。
几乎是一夜之间,枯黄的大地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嫩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北地,迟来的春天终于彻底降临。
而边陲各地,如铁血军寨迎来了最繁忙的季节。
界河浅滩处的薄冰早已碎裂融化,重现流水潺潺的景象。
主寨前后门大开,除了必要的警戒和日常操练的精锐部队,几乎所有能动弹的人员都被组织起来,投入了轰轰烈烈的春耕生产之中。
广袤的荒地上,人声鼎沸,热火朝天。将士们脱下盔甲,换上粗布短衫,和民众一起挥舞着铁镐锄头,翻垦着沉睡了一冬的土地。
妇孺老弱则负责清理草根、平整土地。木工坊赶制的水车部件被运到河边,匠人们指挥着青壮劳力安装调试,一道道沟渠被开挖出来。
就连被服工坊也抽调了大量人手支援春耕。
少青班的孩子们在完成必要的文化课和军事基础操练后,也在先生的带领下来到田埂边,帮着大人点种、浇水,同时学习农事知识。
开荒的队伍早已与芦苇堡、双涡堡的垦殖区连成一片,三大戍堡周围,大片大片的荒地变成了整齐的田垄,景象蔚为壮观。
军寨推行的是“农耕和放牧”相结合的政策。
一般每户可分得五十亩田地,若自愿领取羊群从事放牧,则根据羊群数量相应减少授田亩数。
南狼戎族的归附民众多选择此种方式。后续迁来的流民,遵循这一政策进行安置,秩序井然。
秦猛身先士卒,时常带着亲兵和女兵队的成员下地劳作。
他挽起袖子,熟练地挥舞锄头,让那些平日里只知舞刀弄枪的将士们亲身体验到了“锄禾日当午”的艰辛,更加明白了“粮食来之不易”的道理。
安北将军亲自下地干活,被人相互议论成为美谈。这种同甘共苦的场景,极大地凝聚了人心。
日子在忙碌中一天天过去。
四月初,军营内外已是鸟语花香,生机盎然。
狼戎长老贾德也在军医调理之下,病情逐渐好转。已经能够处着拐杖在安置区与族人唠唠家常。嘱咐他们好好学习耕种这解决温饱之法。
就在军寨为了春耕忙碌之时!
“报——急报……”双涡堡那边却有斥候飞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