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陆廿为什么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进入了虎穴,这还得往回说。


    跟着一群要武力有武力,要心眼有心眼的人一起走,不怕明枪也不怕暗箭,实在是生活得太过安逸,以至于陆廿都快要忘记自己是在危机重重的路上。


    毕竟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学生仔,一直在望镜宗的保护下长大,外出历练的时候都有别人带队,就跟出门郊游似的。


    从来没有独立担责任的小孩就是这样子的,就算是知道前方危险,但在没有遇见的时候,依然会有着纯然的天真。


    于是,在进入毒雾森林的时候,她是第一个中招的。


    其他人也不是没有机会救下她,但都默契地谁都没管,张博谦倒是差点就管了,只是想了想比他更厉害的师兄师姐连表情都没变,总是多想一层的他觉得师兄师姐有自己的打算,于是也放弃了。


    他可是乖乖的好师弟,绝对不会好心办坏事的!如此想着,张博谦瞥了一眼同样没反应的叶成月,这家伙一直以来都是对照来着。


    正在屏息的叶成月感受到了,有些狐疑地看了张博谦一眼,最后有些嫌弃地往司渔那边靠了靠,想用司渔来挡住某人的目光。


    叶成月和张博谦只在和对方作对的时候有默契,其他时候的默契等于零,他当然不知道张博谦的目光是什么意思,只是当死对头当久了,已经到了被某人侧目都觉得略恶心的程度。


    被嫌弃的张博谦:“......”


    嘿!还嫌弃我?我还不想看你呢!当谁就稀罕了似的,如此想着,张某也撇开了头。


    夹在中间的司渔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像陆廿一样被抓走也挺好的,至少不用留在这里听这俩家伙小学鸡打架,这真的显得她很像幼儿园老师。


    不过这二位能有这个闲心思在这里小学鸡打架,其实也侧面印证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眼前的毒雾森林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尔尔。


    望镜宗神木峰医术独步天下,区区毒雾,不过是磕个糖豆的事,所以他们在毒雾森林里其实什么都没干,只是提高警惕防备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再冲出来偷人。


    司渔他们是直接像逛街一样一条路走到底走出去的,没有躁动的藤蔓,也没有突然冲出来的蛇虫鼠蚁或者灵兽魔物,平静得诡异。


    “当然诡异啦,刚刚我们可是还被偷走了一个人唉,我亲眼看见陆廿被藤蔓拖走的。”张博谦抱剑斜倚在树上,嘴里说着这地方怪异,但表情却是一点都不怕。


    “这毒雾是只针对陆廿一个人的吗?明明大家都吃了解毒丹,怎么偏偏就她一个人中招?”叶成月皱眉,比起张博谦所说的拖走,他更在意陆廿居然中毒这件事本身。


    大师兄和大师姐都沉默着没说话,万俟师姐左右看看,最后认命般叹气,向几个小的解释了一下:“这是属于她的机缘,该靠她自己去走,而我们也有自己的任务。”


    叶成月神游了一瞬,听到万俟师姐的话,他罕见地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因为这样的事情,大概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情。


    长老给他护身符的时候,曾和他说过,沧月皇城是他的家也是他的劫,那一次让他带着司渔一起去,就是为了应这场劫,而劫数过去后,沧月最骄傲的小王爷才能真正成长。


    成长,总是伴随着阵痛的。


    不过陆廿的是机缘,而不是劫,大概......会和他的痛彻心扉要不同一些。


    司渔看不太习惯某人伤春悲秋的样子,她抬手一张拍在叶成月的肩膀,拍得有些实,没防备的叶某差点被她拍跪在地。


    “喂喂喂!你对自己的手劲儿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司渔秒速收手,嘴硬:“才没有很重好嘛?我只是轻轻拍了一下而已。”她说完闪身往张博谦的方向躲。


    叶成月盯着司渔追过去:“这么说的话,你有本事就也让我“轻轻”地拍一下!”


    “不可能!”司渔从张博谦后面探出头,“你一定会下重手的。”


    叶成月追着某人要把人抓出来,一边抓一边斗嘴:“嘿!我的肩膀都被你拍出个手掌印子了,你要不要看看?”


    司渔:“编瞎话也得有水平啊,虽然不觉得你实力怎么样,但以修仙者的体魄,被一巴掌打出印子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叶成月:“你敢不敢不躲,我们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金丹和一个筑基打,恃强凌弱,羞羞脸。”


    “......”


    叶成月和司渔在斗嘴追杀,张博谦作为一个被司渔拉过来的挡枪家伙,被卷入战场当个没有感情的墙,某个张姓小学鸡可算是享受到了一把当幼儿园老师的感觉。


    这可真是不可谓不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看着几人互动的万俟锦光轻笑一声,叹道:“果然还是她们年轻人更有活力啊~”


    鄄未觉瞥了她一眼,轻嗤:“说得好像我们有多老一样,要老你们自己去老,别扯上我。”


    “们?”


    大师兄收回自己看向远方的目光,转而看向鄄未觉,虽然看不出什么责怪的意味,但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还是让他浑身一僵。


    薛泽漆虽然是最稳重最靠谱的大师兄,但得罪他的后果可不好受,鄄未觉瞬间就怂了,他举手投降,道:“大师姐大师兄永远青春永驻!”


    被带上的南逸诗:“......”


    都修仙了,为什么会在乎年龄这种东西啊?


    薛泽漆:“......”不知道为什么,某人这话说得怪怪的,他只是想说他们和司渔这些人其实也是同一辈分的人,真没必要带着这样慈爱的长辈目光看人而已。


    算了算了,这世间大部分事情都是越抹越黑的,他还是别再解释了。


    唉,刚从避世状态出来就带孩子,这对于他来说还是太有挑战性了......正想着呢,远处飞来一只纸鹤。


    大师兄抬手一招,纸鹤就被捏在了他的手中,南逸诗微微侧目,道:“戒律堂的传讯?”


    因为戒律堂的堂主喜欢鸟类,还养了一只仙鹤,所以关于戒律堂的东西都十分鲜明,传讯的东西是纸鹤,判罚时的令签是飞鸟令。


    大师兄面色严肃,看向南逸诗,道:“失踪的弟子中,有一人的魂灯灭了。”


    南逸诗蹙眉:“我们来晚了。”


    万俟师姐摇摇头:“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们到,魂灯就灭了,八成是阴谋。”


    鄄未觉:“是阴谋也要去。”


    修仙者耳力都不错,师姐师兄们没有可以藏住声音,因此司渔她们也清楚地听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人都不是任性的人,立马就停止了小学鸡打架的行为。


    司渔带着叶成月和张博谦靠近,道:“大师兄,我们是一起走,还是兵分两路?”


    薛泽漆道:“你知道要做什么?”


    司渔:“十年前,南山惊现九龙棺,开棺后却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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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是空的,执行此次任务的弟子还没将九龙棺研究明白,便遇到了一场截杀,那场截杀十分凶险,等宗门的人赶到时,只见满地的鲜血,没有找到任何人,哪怕是尸体。”


    其实要不是宗门里供着的几个人的魂灯都还亮着的话,这场面真像是死得透透的了,而这十年来,南山探查任务一直在颁发,但南山一直很安静,再没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南山发生的事情,只要是望镜宗的弟子都知道,虽然出任务发生意外是很常见的事情,但南山那场劫杀不是来自凶兽和魔族,或者是所谓的邪魔外道,而是......


    自诩正义的名门正派,且欲争东部第一宗门的凌云宗。


    近年来凌云宗十分不老实,经常搞点让人觉得恶心的小动作,望镜宗底蕴深,看这种新宗门就跟看顽劣的小童一样,压根就不鸟它,没想到那群没眼见的家伙居然敢干截杀这样的事情。


    望镜宗直接出手把凌云宗叫嚣的少宗主给废了,凌云宗连报仇的话都不敢说,灰溜溜地窝在自己的山头里当鹌鹑了。


    虽然凌云宗不足为惧,但也确实给望镜宗弟子们好好地上了一课,直接用一件事教会了所有弟子要用心去感悟世界,谁是坏人谁是好人,这并不是别人能直接评判的,需要有自己的判断。


    名门正派,也不是全都行事光明磊落。


    大师兄点了点头:“不错,九龙棺和弟子们是一起消失的,长老会猜测他们是进了什么秘境,在我们出发前魂灯出现了异动,估计是已经从秘境出来了,只是他们先遇见的不是友军,而是又一次的截杀。”


    “分两队行动。”大师姐直接做出决定,大师兄没有意见。


    于是大师姐南逸诗带着叶成月和万俟锦光往左,大师兄薛泽漆带着司渔和张博谦以及鄄未觉往右。


    南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地名,在南山地界里一共连着十三座高山,山下是一条江,山南水北,大概是嫌取名麻烦,于是这一块地界就直接被圈出来取了“南山”这个地名。


    啧,和沧澜东西南比中这五部的取名逻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世间地界千千万,若是每一个地方都得想一个不敷衍的名字,那该是得多闲的人才干的事情,没叫老母猪沟就偷着乐吧。


    毒雾森林位于十三座山中间那座山的山脚下,往外走百里便见江水流动,毒雾是上山的天然屏障,很久很久之前,在沧澜还叫九州的时候,穿过毒雾便能找到神医,神医救人不看身份,只看缘分,世人称此地为药王谷。


    陆廿讨好地冲白虎笑笑:“白虎妹妹~你能不能给我松松绑啊?你看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我这状态,怪尴尬的。”


    白虎眨了眨眼,道:“我没绑你啊,是小葡萄自己喜欢你,才把你拖过来的。”


    陆廿低头看看将自己捆是紧实又粗壮的藤蔓,又看看凶猛的白虎妹妹,突然沉默了,她第一次对“小”和“喜欢”这两个词有了更深的意思。


    所以,手腕粗的藤蔓是小,死死绑住人不让跑叫喜欢?


    受教了,这外面的世界果然不一样。


    陆廿叹了口气,苦恼道:“所以为什么非得是我啊?小葡萄,咱打个商量,您先松松,我们摊开来好好聊聊?”


    本是不抱希望的一试,没想到这小葡萄还真松了一下,陆廿感受到的那一刻时,下意识地就要起手捏剑诀,刚有点松动的藤蔓又再次回紧。


    陆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