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很清晰地拍摄出公园的一角。
一个老人穿着松垮不合身的衣服倒在那，他的身体消瘦到可怕，双手和双脚干瘦如柴，一点肌肉都没有，仿佛只要用力一捏就碎。
而那张面对着镜头，死不瞑目的脸庞，正是王仁。
只不过比起大家印象中那个青年人，这张脸老化很多，脸上原本水分饱满的皮肤全部皱起，留下深深的皱痕。
时语彤和左宸看到照片后，沉默了。
“做了基因检测没有？”
默了一瞬，左宸才神情严肃地问道。
“当然做了，不然我怎么确定这个人就是王仁呢？”
祁彬伸出手指点了点照片，淡淡道：“所以才让人很疑惑，一个青年人怎么会瞬间苍老成这样。”
“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个身体还与普通的衰老现象不同，经过法医检测，他是在一瞬间肌肉组织迅速衰败萎靡，器官衰竭而死。”
“王仁在离世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难道是被什么外星生物袭击了吗？”
祁彬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也为自己沮洳那产生这么荒谬的想法而觉得可笑。
“你们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祁彬抬眸看向一同沉默着的两人。
“警方清理现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时语彤冷冷地问道。
“有的。”
祁彬想了想，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个空了的药瓶。
“这个药瓶当时是倒在王仁的身边，里面的药剂已经空了，不过还有一些残留物。我们提取了那残留物进行化验，然后得出……”
后面的话祁彬没有说出口，因为这毕竟是警方的机密，左宸因为跟他和警方多次合作过，也经常情报共享。
可时语彤就……
祁彬为难地看了时语彤一眼，后者专注地看着那张照片，并没有发现祁彬投过来的眼神。
左宸倒是察觉到了祁彬那停顿一秒的游戏，知道他肯定有些情报不方便现在说，于是接过话头，改了话题。
“对了，祁彬，听说你前段时间去国外执行秘密任务立了大功，回来就升了职，我还没恭喜你呢！”
“嗨，不就是从一个小队长变成大队长，说到底还是个苦命的打工人。”
“你瞧，我这边刚升职呢，就遇上这么奇怪的案子。上面领导希望我尽快破获案件，抓到凶手。可这案子有凶手吗？我总不能在写报告的时候，写上王仁是被汪星人袭击吧。”
祁彬无奈地摇了摇头，就顺势和左宸聊起之前在国外破获的几个小案子。
时语彤抬眸，冰冷的目光扫了祁彬一眼。
对于祁彬提交的情报有所保留，时语彤心知肚明，不过她不在乎。
关于王仁的死因和那药瓶残留的药物，时语彤心里有些一些猜测。
肌肉会在短时间内迅速萎缩衰败，是因为这人几乎透支掉了自己几十年的身体力量。
这就是“曼珠沙华”的副作用。
在很多年前，她在师父的实验室里，亲眼看见一只实验动物在自己的面前因为注射药物的关系迅速衰败下去。
之后的每一次实验和调整药剂配方，她的师父都在改良药剂的副作用，只可惜成果不大。
后来，师父死后留下了原初样品药剂，而她则继续着师父未能完成的事情。
只不过，王仁的死因如果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那他身旁的药瓶又是什么？
总不能在身体衰败的时候又喝了药剂，这不就是在加速身体的死亡吗？
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左宸他们的谈话，也打断了时语彤的思路。
时语彤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闪烁的屏幕上显示着“莫然”的名字。
她放下照片，拿着手机就走出了病房。
祁彬看着时语彤离开，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祁彬，你好歹是警察，怎么怕一个女人怕成这样？”左宸笑道。
“我那是怕吗？”
祁彬不满地等了左宸一眼，“时小姐的感官很敏锐，有些事估计她早看出来了。不过涉及到警方的机密，有些事不能跟平民说。”
“我也是平民。”左宸指了指自己，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和你合作叫警民合作，而且你算是一般的平民吗？”
祁彬很无语，他摆了摆手，随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左宸。
“这份文件是那药瓶里残余药物的化验结果的复印件，你好好保管。”
左宸接过文件并没有马上查看，而是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道：“那药瓶里残留的药物，跟我哥失踪前的研究有关？”
“对。”
祁彬顿了顿，接着道：“当初我和你有过约定，只要是跟你哥有关的任何情报都会跟你分享。当年左航的实验室被烧得太干净了，什么线索也找不到。不过王仁身边那空药瓶里的残留物，含有一种特殊物质‘乐土’。”
左宸眸光瞬间锐利了起来。
“乐土”，是左氏研发的一种用来延缓衰老的药物，是多年前，自己尚未接掌左氏，由左柏松签字，并在左氏的药物研究机构进行秘密研究。
一开始，这种药也只是起到一点点延缓衰老的美容功效，和市面上卖的其他美容保健产品的功效差不多。
直到五年前，那种激活激活人体细胞，让人体瞬间增强力量的禁药流入国内，“乐土”的研究方向就变了。
……
另一边，在病房外，时语彤接起电话。
“喂。”
“是语彤学妹吗？上次说要请你吃饭的，每次都因为其他事情错过了，今天晚上有空吗？”
电话那头，莫然的声音温润柔和。
“没空。”时语彤想也没想就拒绝。
莫然是时语彤的前学长，他们可能很熟，但跟她没关系。
她重生可不是为了跟时语彤过去的朋友打好关系。
如果可以，她不想接触到那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早已成了陌生人的熟人。
莫然似乎没料到时语彤拒绝得这么快，被噎了一下。
“你晚上要忙什么？需要我帮你吗？”
莫然似乎对邀请时语彤吃饭这件事特别执着。
“就算再忙也是要吃饭的吧。要不这样，你先陪我吃完饭，之后我再陪你去忙，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